面對這個質問自己的螻蟻,哪怕不是質問,只是疑問,可是那種語氣,他還是覺得很不爽,尚矣臉上掛着笑容,看着帝辛,隨意掃了眼皇宮四周,笑道:“我女媧宮乃是妖族之首,天下妖族見了我女媧宮的人,莫不俯首稱臣,莫不是之前從天外天下界的那些人沒有告知過大王這些?”
尚矣在反問,雖然是一臉笑意,可是語氣裡的寒意帝辛還是聽得出來,帝辛在位這麼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小,從尚矣的話中,他就聽出了這位來自女媧宮使者語氣的不滿,不過,他又豈會在意這些,他是人界帝王,得大帝護佑,龍脈護體,名正言順,豈會懼怕一個小小的女媧宮使者。
再說,他之前只聽聞過女媧宮,可是從未聽說過女媧宮是妖族之首,面對尚矣的反問,帝辛很老實的搖搖頭:“沒聽過。”
尚矣沒料到帝辛會這麼直接的回答,一般人,就算真不知道,大不了隨便附議幾句,或者轉移話題,哪有帝辛這麼直接耿直的。
也同樣,因爲帝辛的耿直,尚矣心中更加不爽了,小小人王,盡然看不起他女媧宮。
要知道,在天外天,一般人來擺放時哪個不是客客氣氣的,這時間久了,他自然也就跟着膨脹了……
在加上這次的妖族大計,各方妖族大佬都來女媧宮會議,他心中也更加肯定自家女媧宮是妖族之首了……
雖然大家都沒有直說,但是對女媧宮的弟子來說,都是這麼認爲的,若是在天外天,有人不承認,尚矣或許還不會說什麼,但是下界一個稍微大一點的螻蟻也居然敢這麼說,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固起來。
帝辛斜睨了眼尚矣,察覺到尚矣身上怒氣直線上升,他呵呵一笑,毫不在意。
尚矣想起今日前來的事務,忍住怒意,又勉強恢復笑容,看着帝辛,笑道:“大王不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問,之前那一批從天外天落入下界的修士等級修爲太低,這一批的修士在天外天也算得上中端力量了,見識也會多一些,大王可以問問他們,從他們口中瞭解下我們女媧宮,這個比我親自說出來更有說服力。”
尚矣的意思很簡單,自己說出來,你帝辛也許不會相信,還當我是吹牛,那現在我不說,讓別人來說,這樣總行了吧,他這樣做一來不會拉低自己的身份,二來,也是變相的在向帝辛展現自己的底氣。
帝辛見識多廣,瞬間就明白了尚矣話裡的含義,他最會觀察他人的神情,尚矣的話和作風他心中立刻知道,這女媧宮,確實來頭不小,之前所聽聞的消息,還是太少了,對女媧宮還是不夠了解。
帝辛沒有在繼續糾結女媧宮這個勢力究竟有多強大上,而是笑道:“先生這次來談合作,看上去胸有成竹,不如說來聽聽如何?”
尚矣聽後笑了笑,道:“我女媧宮乃是妖族之首,女媧娘娘憐憫衆生,見下界妖族子弟受盡欺辱,心中不平,所以特意派我來和大王商量人妖兩族和平大計。
人族如今在下界勢力確實佔優,但是在天外天,我妖族的處境可不像下界這般,在天外天,妖族有數十位大聖,每一位下來都可以瞬間鎮壓整個下界,這次天外天妖族之中,許多前輩因爲看不慣下界妖族的處境,都言要下界和人族一決生死,但是女媧娘娘不喜殺戮,希望人妖兩族能和平相處,劃界而分,互不侵犯,就像天外天一樣。
只要大王做到這點,女媧娘娘必有重賞。”
尚矣一口氣說完,臉上很自信,他相信自己這些話說出來後,帝辛肯定會動心的,畢竟只是一個下界的螻蟻罷了,就算傳言大商得到過大帝護佑,但是妖族的前輩們都已經分析過了,大帝護佑的不是大商,而是一個和平的下界,只要下界和平,少生殺戮,大帝就不會去注意這些,所以,他們也不怕得罪大商。
帝辛很認真的聽完尚矣每個字,腦海中也同時在思考着,等尚矣說完之後,帝辛纔開口道:“不知使者說得劃界而分是指哪?”
聽到這話,尚矣心中大定,笑道:“大商國土遼闊,遍地山河,其中以玉鎮江最爲寬廣,不若就以玉鎮江分界,隔江劃分,人妖了兩族永不侵犯如何?”
尚矣說完後正等着帝辛開口答應時,卻聽到一聲呵斥,聲音來自帝辛。
“堅子!安敢如此欺孤!”
聽到這聲怒喝,尚矣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懵逼的看着帝辛,不明白爲何剛剛還一臉笑意的帝辛怎麼突然就變了臉,難道是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
可是過分的話你可以說出來啊,大家可以心平氣和的商量啊,這些都是妖族前輩們想好的,一開始就打着漫天要錢,坐地還價的態度……
結果,這帝辛一言不合就開罵,還罵自己是堅子?
就算在天外天,也沒幾個人敢這樣辱罵自己,更何況是一個下界螻蟻!
尚矣很生氣,臉一黑,立刻忘記了許多交待,和一個螻蟻心平氣和的談了這麼久,已經是他最大限度了,結果這個螻蟻不知好歹,居然敢這樣辱罵自己。
“帝辛!你究竟是何意!莫非要和我女媧宮爲敵不成!”尚矣也不在稱呼什麼大王了,直接呼喊帝辛的名字。
隨着他這聲怒喝,王宮內立刻涌現出許多修士,將帝辛護衛起來。
尚矣掃了眼這些護衛,還有許多暗中沒有現身的修士,他不屑一笑,一羣螻蟻罷了,若是自己真要出手,這些人拿什麼擋住自己?可惜,自己不能出手,否則就是壞了規矩,那樣到時候不管結果如何,他女媧宮都要遭殃了,怕不是要被大帝一巴掌拍沒……
尚矣無視了這些修士,直視着帝辛,想看看他怎麼說,他不相信一個下界螻蟻敢直接和女媧宮爲敵,那樣太不理智了。
帝辛冷視着尚矣,道:“我大商如今有這般遼闊的領地,都是將士們用一滴滴鮮血換來的,你一個妖族使者,卻張口就要我大商一般的領地,莫非你們真當我大商好欺負不成?就算你們是女媧宮,孤也不懼,儘管來便是,一切孤都接着!”
一開始聽到前面的話,尚矣還想辯解一下,還還價什麼的,可是聽到後面的話,聽到看不起自己女媧宮的話語,他頓時怒了,腦子裡也顧不得什麼交待了,直接怒喝道:“帝辛,你看不起我女媧宮?好,他日我妖族前輩降臨下界之時,就是你大商毀滅之日!也是你帝辛身隕之時!”
帝辛聽後卻是不懼,冷笑道:“天外天不是你們妖族一家獨大,你們妖族他日降臨下界,孤不信我人族大能會看着不管,到時候,你們妖族能否保佑自身都是個問題!”
帝辛說話的時候,眼神閃爍不定,他是故意的,故意激怒尚矣,只有激怒對方,纔可以從很多細節中看到自己想知道的。
比如,現在帝辛就肯定了,天外天這批降臨的修士,不敢對自己動手,要麼實力不濟,要麼礙於規則。
同時,剛剛尚矣的話也確實激怒他了,要知道,在大商建國之前,妖族趁着人族內亂,可是經常廝殺欺辱人族,那時候,雙方種族之間的仇恨就已經激化加深了,如今,尚矣下來一句話就想要走大商一半的土地,實在可笑。
要知道,因爲妲己的緣故,他登頂以來,一直都沒有下過追殺妖族的指令,對於妖族,他一直都是採取不管不問的態度,這些,都是爲了妲己做得,已經最大極限了,若是保護妖族,搞什麼和平發展,簡直就是可笑,到時候,恐怕整個天下人都要反自己了。
人妖兩族的仇恨,豈是幾句話便能化解的,可笑這尚矣什麼都不知道,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還說什麼劃界而治,當真是可笑。
帝辛想這麼多的同時,尚矣還在帝辛之前的話語中沒有清醒過來,他很震驚,沒想到帝辛居然看得這麼透徹,同時,他也不敢相信帝辛居然對自己女媧宮宣戰了,還說什麼儘管來,他接着這樣的話……
要知道,就算在天外天,也沒幾個勢力敢這麼和女媧宮說話啊……
可是如今,這下界螻蟻不止說了,還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一臉無懼的樣子……
尚矣立刻自閉了……
他都快不記得上次這樣和女媧宮說話的人是誰了,過了好久,都忘記了……
“帝辛,有些話,說出來後在收回就難了,我勸你不要太沖動,最好冷靜下來好好考慮下我之前說的話,或者再去好好打聽下我女媧宮的實力。”尚矣冷靜下來,沒有了剛纔的衝動,儘量使自己語氣平和一些。
這一次下界,他是帶着任務來的,不能衝動,上面也說了,儘量和平解決問題,如何不行的話,在使用第二個計劃。
雖然他尚矣更傾向於第二個計劃,他纔不想和下界這羣螻蟻談什麼和平共處,談和平,那是在雙方地位對等的情況下,就像在天外天,那裡纔有談和平的資格,這下界螻蟻又算得上什麼。
不過,如果能完成第一個計劃,他自然是願意選擇第一個計劃的,因爲在妖族前輩們心中,第一個計劃纔是最好的,能不動手最好別動手,若是自己完成了第一個計劃,那必定可以在妖族前輩們心中加分,這點對他來說很重要。
所以,他難得壓下怒火,反而過來勸了勸帝辛,不過在勸說的時候,他偷偷拿出了留影石,之前他沒有拿出來,是因爲他覺得這件事十拿九穩,可現在,看上去有些不太好辦了。
他要用留影石記錄這一切,到時候回到女媧宮,也可以把留影石拿給女媧娘娘看,不是他尚矣辦事不利,而是這帝辛太猖狂了,壓根就看不起我女媧宮。
也正是應了尚矣心中所想的話,帝辛聽完他的話後,直接拒絕道:“我大商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人族先烈打下來的,豈會有讓給你們妖族的道理,至於你們女媧宮,若是有本事,儘管來取便是,孤還是那句話,我在朝歌,等着你們!”
帝辛的每個字,每個神情,都被留影石清晰記錄下來,尚矣看到後心裡也鬆了口氣,有了這段影像,回去後也能交差了,就算沒有前面的影像也沒有關係,單憑帝辛這樣看不起女媧宮,回去後上面定不會覺得是自己辦事不力,而是帝辛欺人太甚,不知好歹!
面對帝辛的再次拒絕,留影石也將這一切記錄下來之後,尚矣也沒了繼續留下來的心思,他看着帝辛,臉色一黑,冷聲道:“帝辛,你不知好歹,看不起我女媧宮,這筆賬,將來我們再算!”
聽到這話,帝辛沒有做聲,只是暗中對着一個修士示意了一下,那修士瞬間會意,立刻朝着尚矣道:“混賬,居然敢這般對大王說話,找死!”
那修士伴隨着怒喝,直接朝着尚矣一掌劈去!
尚矣看到後不屑一笑,動也未動,體外自動幻化出一道氣體,化作一頭巨蛇形狀,巨蛇吐信,只是一張口,那修士立刻被震飛出去,體內肋骨截斷,卻無性命之憂。
尚矣看到着,也只是冷冷一笑,沒有什麼成就感,一個螻蟻罷了,若不是怕壞了規矩,沾了因果,他真想弄死這裡所有人。
尚矣沒有在停留的打算,在一衆人眼皮底下,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帝辛看到這裡,心中也一陣明瞭,更加肯定了,這來自女媧宮的使者,果然礙於某種規則,明明實力強大,卻不能隨便出手。
這樣一來,帝辛心裡也就鬆了口氣,不管女媧宮在如何神秘,如何強大,只要他們不能隨便貿然出手,那自己也就放心了,到時候和女媧宮對峙起來,他底氣也足了不少,將來若是真的發生了某些事情,他也可以放手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