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連看都沒有看百里涼一眼,注意力全部在前面的屋子上,不耐煩地回答道:“還有誰,不就是那個彝族公主和溟王嘛。”
百里涼歌瞪大了眼:“我家王爺?”
“你家……”那女子隨口接了一句,驀的反應過來,猛地擡頭看着百里涼歌,後者對着她笑靨如花。
“啊!”女子猛地尖叫一聲,隨即跳開了四五步:“你你……”
還沒“你”出個所以然來,女子又看到了百里涼歌身旁的封池溟,一聲更大的尖叫發了出來:“啊!溟王!”
百里涼歌忍不住揉了揉耳朵,這女子的爆發力還真強,而經過那女子這一鬧,所有人的視線都從前方的屋子轉移到了百里涼歌三人身上,確切的說,是轉移到了封池溟的身上,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瞪着溟王殿下,好像要把溟王看出個洞來。
溟王不是在裡面呢嗎?怎麼會在這裡?
既然溟王站在這裡,那裡面的人又是誰?而這一切都這麼似曾相識。
百里涼歌和封池月不動聲色地站在了封池溟的兩側,攬住了他的胳膊。
不得不說,這兩位都是極了解溟王殿下的人,溟王殿下不會喜歡被人這樣看着,他會生氣,一生氣,就可能會殺人……
然而半晌,封池溟都沒有動靜,百里涼歌忍不住偷偷瞄了封池溟一眼,卻見後者也看着她,眼角帶着淡淡的笑意。
百里涼歌忍不住眨了眨眼,爲什麼,她好像覺得溟王殿下心情不錯呢?
溟王殿下心情是不錯,慢慢地靠近了百里涼歌的耳邊:“我家王妃。”
百里涼歌臉色“騰"的紅了,原來封池溟是在因爲她隨口說出的那句“我家王爺”而高興,百里涼歌忍不住撫了撫額,她怎麼覺得,她家王爺其實挺幼稚的呢?
衆人鴉雀無聲地看着據說是這次***事件得主角,溟王殿下!忍不住面面相覷。
這時候,得到消息的皇帝皇后還有彝族王和貴妃也趕到了偏房,皇帝陰沉着臉,大步走了過來:“怎麼回事?”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皇帝這時候看到了封池溟,眉頭皺了皺:“溟兒,你在這裡?那裡面的人是?”
封池溟拱了拱手,面色冷淡:“本王怎知?”
封池溟的語氣極其不耐,而黃帝卻並未在意甚至追究,想來普天之下敢對皇帝這般無禮的,唯有封池溟一人了。
皇帝冷哼了一聲,伸手一指偏房:“來人,給朕把這門撞開,朕倒要看看,是什麼人生事,敢造謠誹謗溟王,霍亂後宮!”
皇后忍不住看了貴妃一眼,貴妃眼底隱隱有着得意之色,見狀,皇后縮在袖子裡的手忍不住攥在了一起。
“是!”
數個侍衛上前,猛地將門踢了開來,因爲用力過大,一扇門掉了下去,屋子裡的場景就清晰的呈現在了衆人面前。
屋子裡,兩道人影糾纏在一起,雖不至於白花花一片,但該露的也露得差不多了,不少女眷都“呀”了一聲,撇開頭去,臉色漲紅。
百里涼歌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還忍不住撇了撇嘴,剛剛這希爾也不知道在外面聽得多津津有味,現在倒知道害羞了。
那兩人似乎情慾正濃,即使是門板被撞落的聲音也沒能將兩人驚醒,皇帝勃然大怒:“來人,提兩桶冰水來!”
“是!”
不多時,便有人提着兩桶冰水走了過來,皇帝毫不猶豫地下令:“潑!”
“譁!”
冰寒刺骨的水浸到身上,總算讓屋子裡的兩人恢復了些許理智,巴莫吉美一眼看到了外面黑壓壓的人羣,雖有害羞,卻是面色一喜,趕忙起身整理衣衫,她身上的男子亦是迅速翻身而起,想了想,還是擋在了巴莫吉美身前,替她遮去一部分春光。
巴莫吉美心中大喜,千嬌百媚地喚了一聲:“王爺……”接着擡起頭來,卻在接觸到那張臉時震驚得無以復加,失聲叫道:“怎麼……怎麼是你!”
皇帝早已在外面等得不耐煩,見到裡面兩人還在磨磨嘰嘰,暴怒道:“還不給朕滾出來!”
此時,已有侍衛上前拿住了兩人,火速將兩人帶到了皇帝面前。
等衆人看清楚那衣衫不整地兩人的面貌之時,一片譁然。
“怎麼會是軒王和彝族公主?他們怎麼會……”
封寒軒一言不發地跪到了皇帝面前,巴莫吉美垂着頭,也跟着跪在了皇帝面前,皇帝氣得發抖:“你……你……怎麼會是你們!”
巴莫赫保亦是驚呆了:“吉美,怎麼會是你!”
巴莫吉美羞憤交加,恨得直咬牙,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皇帝看着地上跪着地兩人,氣的怒吼:“逆子,給朕說清楚了。”
封寒軒還未開口,巴莫吉美搶着道:“皇上,父王,吉美被人下藥了,嗚嗚嗚……”
皇帝和巴莫赫保對視一眼,眼見巴莫吉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皇帝看向了封寒軒:“孽子!你來說!”
封寒軒低着頭:“回父皇,兒臣今日接風宴後陪着幾名大臣在御花園散步,不久有一個太監來找兒臣,說巴莫吉美公主有事要吩咐兒臣,兒臣便隨了那太監前來,沒走多遠,兒臣意識到不對,正想發問,卻突然失去了意識,等兒臣醒來……就……就這樣了……”
皇帝氣得踢了封寒軒一腳:“孽子!”
封寒軒被踹的倒在一旁,嘴裡吐了血,皇帝這一腳踢的不輕,而封寒軒卻再次跪在了皇帝的面前,似是等候發落。
貴妃看了一眼哭得不停得巴莫吉美,想了想,走過去將巴莫吉美抱在懷裡,輕聲安撫:“好孩子,別哭了,這件事,軒兒會負責的。”
不想,巴莫吉美一聽這話,哭得更兇了。
封寒軒看了一眼巴莫吉美,眼神瞬間化爲堅定,擡起頭來看着皇帝:“父皇,這件事是兒臣的錯,是兒臣中了別人的圈套,公主只是受害者,父王責罰兒臣,兒臣毫無怨言!”
封寒軒倒是一身凌然正氣,看上去好似是一個君子。
“不過在此之前,兒臣還想說兩句話,此事雖兒臣本意,但兒臣心儀公主已久,兒臣願意而且必須負責,兒臣願意迎娶巴莫吉美公主爲軒王府正妃!”
皇帝鐵青着一張臉,沒有開口,封寒軒又看向了巴莫赫保:“彝族可汗,這件事是本王愚鈍了,本王願意負責,如果可汗和公主覺得不解氣,本王願意以死謝罪!”
巴莫赫保看着封寒軒,眸光變幻,見狀,封寒軒猛地拔出了身旁侍衛腰間的佩劍,就要朝着自己的脖頸劃去。
貴妃大驚失色:“軒兒!”
危機關頭,只聽“當”的一聲,佩劍落地,卻是巴莫赫保出手,阻止了封寒軒,但饒是如此,封寒軒脖頸上也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貴妃鬆了一口氣,封寒軒自己後背也被冷汗浸溼,他雖然是在做戲,但若是無人出手相救,他這一劍,只怕真得劃下去,而會出手救他的,算來算去,也就一個彝族王!
還好,他賭對了!
封寒軒看着巴莫赫保:“可汗,你……”
巴莫赫保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封寒軒地肩膀:“你死了,我的女兒怎麼辦?”
封寒軒面色狂喜:“可汗的意思,是願意將公主嫁給本王了?”
巴莫赫保看了一眼巴莫吉美,事實上,他一開始屬意的就是封寒軒,奈何巴莫吉美自己看上了封池溟,他本欲順了女兒的意,但不想事情卻發展成這樣。
他早已打聽過,皇帝的幾個兒子中,封寒軒最後可能成爲下一任的皇帝,若是如此,到時候巴莫吉美就是皇后,他的女兒,天生就是母儀天下的命!
也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註定了的。
巴莫赫保看向了皇帝,那意思不言而喻。
然而皇帝還沒有開口,巴莫吉美卻先鬧騰了起來:“不要!我不願意!我不要嫁給軒王!”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變了臉色,百里涼歌在一旁看了一眼臉色發黑的封寒軒,不屑地撇了撇嘴。
封寒軒的如意算盤,百里涼歌是清楚的,更何況封池溟呢?他表面上幫着巴莫吉美引誘封池溟,自己卻不斷勾引着巴莫吉美,最終算計這巴莫吉美,讓她在衆人面前失了聲譽,這是心儀?
若這就是心儀,那封寒軒的愛卻是毀滅。
巴莫赫保瞪了巴莫吉美一眼:“吉美,不許胡鬧!”
巴莫吉美哭得厲害。嘴裡還大聲的叫喚着不要:“嗚嗚嗚嗚……”
封寒軒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一眼巴莫吉美,沉聲道:“父皇,兒臣想和公主單獨談談。”
皇帝看向了巴莫赫保,畢竟這件事是皇家理虧,巴莫吉美是人家的女兒,他也不能全權做主了不是。
巴莫赫保點了點頭。
皇后急忙遣散了衆人,等衆人都走了以後,皇帝才引着巴莫赫保離開了,皇后和貴妃及一衆娘娘們也都散了。
一時間此處只剩下封寒軒和巴莫吉美。
封寒軒拉起巴莫吉美的手,小聲道:“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如果不想繼續在這裡被人圍觀看好戲就跟我走。”
巴莫吉美狠狠地瞪了封寒軒一眼,不甘不願地隨着他站了起來。
兩人一同進了偏房內的一個小臥室,一進去,巴莫吉美就狠狠地扇了封寒軒一巴掌:“騙子!你不是說會幫我帶封池溟來嗎?怎麼會是你?”
封寒軒摸了摸臉上地紅痕,滿眼憂傷的看着巴莫吉美:“如果我說,我也是被人算計了,你信嗎?”
巴莫吉美很想說我不信,但目光觸及到封寒軒眼底的痛楚,腦海中瞬間回想起了初見時的那抹白衣溫潤,翠袖樓內出謀劃策,平日裡亦是時時呵護,那三個字便卡在了喉嚨裡,怎麼也吐不出來。
“那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巴莫吉美冷着臉。
封寒軒想了想:“我猜,這極有可能是百里涼歌識破了我們的計劃,將計就計反將了我們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