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在伊拉克突擊隊員的挾持下被送到了油庫區外,身後傳來納吉駕駛的載重油罐車撞上油庫大門的沉重悶響。在他們逃跑的一路之上不斷有隱藏着的零散的伊拉克士兵加入,衝到加油區以後隊伍已經擴大到三十餘人。這個時候,8號油庫突然如悶雷般的炸響起來,橘紅色的閃光突然升起,一股灼熱帶着濃厚油氣味道的氣浪擴散開來。
伊拉克士兵不敢再遲疑,當即開槍將身前的伊朗士兵掃倒,搶過兩輛加好油的福特卡車,加足油門向外衝去。他們身後的油庫猛烈爆炸燃燒了起來,火焰和濃煙遍地都是,灼熱的氣流灼傷了每個人裸露在外的肌膚。
卡車一路狂飆,衝出了基地,伊朗士兵先是被指揮部方向的激烈槍聲和爆炸聲弄的一頭霧水,剛剛反應過來就被彈藥庫方向的巨大爆炸震倒。伴着巨大的爆炸,劉明的卡車險些撞到了路旁的建築物上,好在開車的司機古茲里亞下士手疾眼快,將車穩住。汽車一路狂奔開出了卡拉魯茲補給基地,而在劉明衝出基地的不久,整個油庫區都爆炸了,巨大的火焰升騰成明亮而炙烈的蘑菇雲,在基地中縱情肆虐。
其實劉明的車隊比沙維爾的車只早衝出了基地3分鐘,但劉明立刻下令讓汽車拐上小道,開上曠野,從而錯失了與沙維爾等人會合的機會。
卡車駛離了地獄般的基地,繞過了一座小山,因此基地中如火山一般的場景劉明等人並未看到,只是隱隱聽到遠遠傳來的悶雷般滾滾的爆炸聲音。
“庫賽長官,我們去哪兒?下面怎麼辦?”古茲里亞下士邊開車邊向劉明問道。
劉明沉吟了一下說:“我們繼續向東開,深入伊朗人的境內,到時再想辦法?”
“向東?”古茲里亞下士嚇了一跳,難道只剩下了這三十幾個人,這位庫賽長官還想再跟伊朗人幹一把不成?看着周圍一頭霧水的士兵,劉明說:“我們做了這麼大一件事,打掉了伊朗人在整個西南戰線上最大的補給基地。伊朗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肯定會加強整個邊境線上的防守。我們就這麼衝過去,肯定自投羅網,所以我們要反其道而行之——”看着疑惑的士兵,劉明笑了笑說:“反其道而行之——就是我們要與伊朗人想法相反!他們以爲我們會向西走,我們偏偏向東,鑽到他們的腹地,看他們怎麼找到我們?” ωwш●ttκΛ n●¢ ○
“對!”古茲里亞下士拍了一下大腿說:“狡猾的狐狸是不會落入獵人的算計的!我們就要做那隻狡猾的狐狸!”
車隊一路向東,向着伊朗胡齊斯坦省的腹地開去……
夜幕降臨,兩輛汽車緩緩接近了一個小村莊。這個村莊佔地不大,大概只有幾十戶人家,全都是傳統的阿拉伯土屋,可能是離前線不遠,因此全村晚上都門戶禁閉,熄了燈火,一派靜謐肅然的樣子。
看着夜色中的村莊,劉明突然有一種不想去破壞它的寧靜的感覺。這安靜的村莊彷彿讓他想起了前生中自己夜間坐火車時,看到的無數的類似的中國鄉村。
但是——他是個軍人,這裡是戰場!他立刻下令:“古茲里亞,停車!看看村裡有沒有伊朗士兵,我們今晚在這裡休息!”他知道,雖然士兵們的精神還比較的亢奮,但經過連續數天的跋涉和戰鬥,他們的臉上已經掩飾不住疲倦的神色。加上在突襲基地的過程中,幾乎人人帶傷,所以這支小隊伍迫切需要休息,而這個小村子對目前的“劉明小隊”來說就是個很好的休息場所。
伊拉克士兵們分成兩隊,悄悄的摸進了村子。劉明揮手示意,當即有兩個士兵掏出匕首,割斷了村子中的電線和電話線,另外兩個士兵在村口的路口上埋上了兩顆遙控引爆的定向反步兵地雷。經過搜索,已經確認了村中沒有伊朗軍人存在,大家才放鬆了下來。
這時,村子東頭的一家中的狗叫了起來,隨着狗叫,屋中的燈亮了起來。劉明示意出生於巴士拉省,會些波斯語的古茲里亞下士前去叫門。
古茲里亞走到門前,拍打着門叫道:“開門啊——開門!”
從院裡傳出了一個女人略帶驚慌的聲音:“誰——外面是誰啊?”古茲里亞大聲叫道:“我們是伊朗***革命衛隊!馬上開門!”
隨着一陣腳步聲,一個用黑紗蒙着臉女人將門打開了一條小縫,小心而緊張的看着門外的士兵,問道:“你——你們——找誰?有——有什麼事?”
古茲里亞下士微微掬了一躬,客氣的說:“真主保佑你,我的姐妹!我們是卡拉魯茲基地來的革命衛隊士兵,由於基地遭到襲擊,因此我們奉命搜查潛入的伊拉克間諜!由於迷路錯過了吃飯的機會,因此到你這裡借點水和食物,我們會給你付錢的!”
那女人狐疑的看了古茲里亞一眼,小聲的說了聲:“請您等等!我去給您取食物和清水!”說着就關上了門,身影消失在了門後。
劉明剛纔仔細的觀察了這個婦女,發現這個女人的眼睛明亮而年輕,雖然披着寬大厚重的披風,但身形窈窕,顯然年紀並不大。這個女人很快返回,將一大籃薄餅和一桶清水交給了古茲里亞,古茲里亞下士滿口道謝。
但劉明卻突然發現這個女人眼睛中那種緊張的神色並未褪去,而且雙手仍然在微微的顫抖。她是在害怕嗎?據說伊朗***革命衛隊的軍紀是非常好的,爲什麼普通的伊朗百姓會害怕他們呢?
劉明不禁對這個女人產生了幾分好奇。他佯裝無事,在古茲里亞道謝後,召回了士兵。古茲里亞笑着說:“長官,這個姑娘真不錯!我只是說了說,就給了我們這麼多餅,而且還堅決不要錢!”
劉明微微冷笑了一聲,衝身邊的士兵做了幾個手勢,在古茲里亞下士疑惑的眼神中,士兵們悄悄圍住了這座小院。古茲里亞下士不解的看着劉明,心中暗道:難道庫賽長官看上了剛纔的這個伊朗姑娘,想……哎呀!這可是違反軍紀的,可是他又是長官,這可怎麼辦?
劉明又怎會知道身後的古茲里亞下士的腦袋中轉着這些齷齪的念頭,他指揮手下的士兵悄悄的爬上了院牆,然後幾個士兵迅速跳進了院內。院內的狗立刻跳起來狂吠,還未等叫完幾聲,便被突擊隊的士兵揮刀劃斷了脖子。屋裡的燈再度亮了起來,但只閃了一閃,就又滅了。
劉明衝進院內,見到這一幕更覺的反常,立刻手一揮,士兵們立刻向房門口闖了進去。“當———”爲首的士兵一腳踹開了房門,大家一涌而進,只見屋內的牀上,一個赤身露體的美麗女人正和一個男人驚恐萬狀的抱在一起,看着衝進房內,凶神惡煞一樣的士兵。
看到這一幕,所有的士兵都有些尷尬,畢竟手持自動步槍,衝進一個平民的家中,威脅人家夫妻……是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劉明走進了屋中,也看到了這一幕,他把手電筒在牀上的兩個人臉上照了照。他發現那個女人果然非常美麗,尤其是此時身上不着片縷,只用被子擋在胸前,更是風情萬種。見劉明放肆的盯着女人看,那個男人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憤怒的神色,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的樣子。女人見狀,連忙伸手拉了拉他,讓他忍耐。她這一動,擋在肩上的被子又掉了下來,左邊的酥胸立刻暴露在了胸前。那男人見狀,連忙抓起被子擋在她胸前,但他的動作很快,不慎手背碰到了女人的**,那女人身體微微一顫,臉上掛上了一道令人難以發現的淺淺暈紅。
見到這一幕,古茲里亞臉上掛不住了,走到劉明面前,在劉明耳邊悄悄說:“長官!他們只是平民,我們還是不要……太那個了吧?現在在敵後,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們還是少惹事端爲好!”
劉明搖了搖頭,笑着在古茲里亞耳邊小聲說:“你問那個男人叫什麼?是幹什麼的?”
古茲里亞疑惑的看了一眼劉明,不知道他爲什麼還來玩這種把戲,但劉明眼中的堅定不容置疑,他只好用伊朗語問道:“你——你叫什麼名字?是幹什麼的?”
見這些衝進房間的凶神軍人提問,那個女人連忙擋在男人身前,回答道:“他叫克里巴爾,是我的丈夫!真主在上,我們都是世世代代居住在這裡的農民,從來沒有做過違反法律和真主教誨的事情!”她的聲音圓潤動聽,聽的古茲里亞連連點頭,再次看向劉明,意思是我們還是少生事端,還是快走吧!
劉明看到那個男人在女人擋在他身前時微微一縮,同時右手好像伸進了枕頭,不由的更是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他見古茲里亞對自己的命令有疑問,於是只好自己親自上陣,用語調不是很準的伊朗語問道:“我沒有讓你替他回答!我讓他自己回答!”
那女人畏懼的看了一眼劉明,但仍然鼓足勇氣說:“他就是我的丈夫,一個老實膽小的農民,你們會嚇壞他的!真主在上,請您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沒有做過任何壞事!”
劉明冷笑了一聲,伸手拔出了手槍,頂在了女人的頭上。女人驚叫險些栽倒在牀上,見到這一幕,那男人身子一動,但面對5、6支自動步槍黑洞洞的槍口,只好暗自忍耐。
劉明用怪聲怪調的伊朗語森冷的說:“呵呵——如果窩藏伊拉克間諜還不算是壞事的話,那麼你心目中的壞事到底是什麼呢?”
聽到此言,那女人和男人全身一震,那男人當即就要把右臂從枕頭下拔出,古茲里亞下士一個箭步衝上,將自動步槍頂在了他的頭上。那個男人無奈而痛楚的長嘆了一聲,怔怔地看着那個女人,然後用伊拉克語說:“一切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引起的,我脅迫了她,所以你們不要給她加罪!”但那個女人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淚水已經不住的流了下來,滿臉絕望疼惜的神色。
那個男人猛的掙脫了她的手臂,對着劉明說:“帶我走吧!與她無關!你是怎麼知道我是伊拉克人的?”
劉明微笑着用伊拉克語說:“因爲它——伊拉克軍人喜歡在身上紋上這個標誌!”他指了指那個男人左肩上紋着的一把阿拉伯彎刀。那個男子轉頭看了看,長嘆了一口氣,但他和那個女人的眼立刻又瞪圓了,因爲他面前的所有“伊朗***衛隊”士兵都揭開了軍服,每個人的肩上都紋着這麼一把彎刀!
劉明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歡迎加入第九人民師特別突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