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彎彎的墳前擺着鮮花,還有一些孩子的玩具等。那些玩具顯然不適合徐彎彎玩,而且一看就是舊的,年代久遠。
徐老爺子就坐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小心的伸手摸了摸。
徐彎彎生前很喜歡笑,所以墓碑上的照片也在笑,看着是那麼的溫和又開朗,就像她還活着一樣。
葉錦皺眉,沒再往前走,站的遠了些,看着這一幕。
她是反對徐老爺子過來祭拜媽媽,但是人都來了,又是在媽媽的墳前,她不想跟人起衝突。
徐老爺子也看到她過來了,見她不肯走近,自顧自的解釋着:“我就是想過來看看。我年齡大了,不知道還能找錯幾次女兒。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
他說的這麼悲涼,葉錦就更不好趕走他了。
就算是認錯了,就讓他先這樣錯下去吧。不過,想讓她隨便認徐家的人做外公,她是絕對都做不出來的。
徐老爺子拿着地上的玩具說:“這些,都是我女兒小時候的玩具。她被人帶走的時候還太小,根本不會玩。只是放在她身邊,她就會很高興。”
看來,那些玩具他一直都保存着,而且還經常拿出來看,不然那些玩具不會磨損的這麼嚴重。
段管家也在一邊說:“老爺子跟老太太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找大小姐,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就是想把人找回來。”
他本來是想替老爺子說說好話,讓葉錦別再這麼對老爺子。畢竟年紀那麼大了,真的受不了太多刺激。
可惜,這句話卻把葉錦給惹怒了。
她怒道:“既然你們花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可爲什麼還是沒把人找回來?”
她不知道徐老爺子到底是不是媽媽的父親,但是,她一想起媽媽生前那麼多年都沒人來找過她,心裡就有一股無名的火氣升起來。
人都沒了這麼多年了,現在來懺悔有什麼用?
“你們走吧,我媽媽喜歡安靜,她不喜歡有人跟她說這麼多。”說着,還把那些玩具收起來,全部塞給了段管家。
段管家很是氣憤:“你怎麼這麼油鹽不進,這麼固執呢?看你這樣的性格,也不會是我們家大小姐的孩子。”
葉錦撇嘴:“不是就不是,我也不稀罕。我媽媽走的時候,那麼無助,爲什麼那時候沒有任何人出現?”
想起當年的事,她就覺得心寒。
那時候爲什麼沒人出現,如果真是徐家人,爲什麼距離這麼近,他們這麼多年都沒找到媽媽?
喬安漠聽完她的話,突然驚訝的看着她,輕聲問:“小錦,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葉錦沒有迴應,只是憤怒的說着,然後把徐老爺子給趕走了。
她的神情是那麼的悲涼,就好像喬安漠剛認識她的時候一樣。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的憤世嫉俗,內心充滿着仇恨。
喬安漠知道,她真的想起來了,最起碼,想起了當年的事。
或許,是因爲葉勝雲的死刺激到她,讓她想起了最痛苦的那段經歷。
徐老爺子走的時候,還很是悲痛,一直不斷的回頭看。
而段管家很是不解的問:“老爺子,您怎麼就對葉錦那個丫頭那麼包容?或許她根本就不是大小姐的女兒,您真的沒必要……”
但是徐老爺子卻是擺手堅定的說:“我覺得她就是。找了這麼多年,我也沒多少年可活了。人要死了,有些事就是能感覺到,說也說不清楚。”
很多人說,年紀大的人,能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段管家想着,或許這也是直覺吧。
“好吧。”過幾天,鑑定結果就出來了,到時候就能說清楚了。
葉錦跟徐彎彎說,葉勝雲已經死了。雖然幕後還有別的黑手,她也一定會盡快找到。
就這樣,說着說着,慢慢的哭起來。大概也是想到努力了這麼多年,終於有個結果了吧。
喬安漠一直在旁邊安慰她,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讓她沒那麼孤單。
而葉錦,在墳前說着,哭着,竟然想起來了很多事情。最後,直接昏睡過去。
喬安漠把她抱起來放在輪椅上,一起帶了回去。而葉錦這一次回去,竟然一直睡着,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期間,喬安漠怕她身體出狀況,一直不敢離開身邊,在牀邊陪着。
周麗蓉也進來看了看,說她可能是終於了結了一件心事,所以纔會這麼放鬆下來,睡了這麼久。
“這孩子看着開朗,可其實心事很重。讓她多休息休息也好,把之前的煩惱事都忘掉。”
“嗯。”喬安漠拿着溫帕子,幫葉錦擦了擦臉,又幫她蓋好被子。
周麗蓉嘆氣道:“真沒想到啊,葉勝雲做了那麼多的壞事,竟然這麼突然就死了。真是世事無常啊。”
畢竟也是相識一場,還作爲朋友相處了這麼多年。如今人突然沒了,她也是很感慨。
接着,又問他是怎麼死的。
喬安漠說:“應該是被車撞死的。對方想要他的命,撞的很嚴重。”
肋骨斷了那麼多,最後七竅流血而死。葉勝雲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死的這麼慘吧?
只是他一說完,周麗蓉的臉色就變得很怪異。
喬安漠問她怎麼了。
她想了想,才小聲說:“當年彎彎走的時候,好像也是摔斷了好幾根肋骨,因爲內出血,導致七竅流血。”
他直接愣住了,嘲諷道:“真是,報應啊。”
周麗蓉也跟着點頭:“是啊,可不就是報應嗎?”
當趙慧雲和葉婉知道葉勝雲死了的時候,兩人在牢裡,一起沉默了。
接着,同時鬆了口氣。
葉勝雲死了,她們就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以後怎麼辦?兩人又同時想起葉勝雲的遺產問題,不知道會怎麼分配。
這些事,喬安漠就不關心了,讓她們自己煩惱去吧。
葉錦第二天才醒來,一醒來就臉色怪異的看了看左右。
喬安漠在她起身的時候就醒了,但是見她的行動看着很奇怪,就沒起來,繼續裝睡。
然後,就見她在屋裡走來走去,摸摸這裡又摸摸那裡,好像在重新認識這裡一樣。然後,就看她坐在窗戶那裡,往外看了看,還嘆了口氣。
喬安漠這纔起來,問道:“丫頭,一大早的,嘆什麼氣?”
葉錦嚇了一跳,見他醒了,立刻說:“我想起來了。” “什麼?”
喬安漠反問了一句,才明白她在說什麼。
“所有的,都想起來了?”
葉錦臉色沉重的點點頭:“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去送贖金時候的事,都想起來了。我知道那些錢和鑽石在哪裡,確切的說,是知道被誰拿走了。”
喬安漠立刻起身,到她身邊,先是輕輕摟住她,才問:“錢無所謂,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葉錦靠在他身上,慢慢跟他說了當時的事情。
原來那天在公交站的時候,她就被人打暈帶走,之後醒來的時候,在一個倉庫裡。
“他們以爲我昏過去了,就在那邊吃飯喝酒,說着綁架你的事,還說了要錢什麼的只是爲了把我騙出來和騙警方的人。”
接着,面色很凝重的說:“之前你猜測的沒錯,綁架你的人,就是徐步升。那一場綁架案,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喬安漠一點也沒覺得震驚,只是冷笑道:“果然如此。”
他就說,在這裡,誰家有這麼強的實力和膽量,敢同時綁架他們兩家的繼承人。而徐雅倩出現的又是那麼巧合。現在想想,很多事情真的是太巧合了。
這一切,果然是徐家自導自演,做出來的一場戲。
這父女倆,還真是喜歡演戲。
葉錦也是譏諷的說:“是啊,徐步升以爲我昏過去了,說了很多話。他說要等徐雅倩美人救英雄之後,就會把你放了。”
“因爲這一切,都只是爲了讓你對她刮目相看,也是爲了陷害我。”
就像是後來發生的一樣,他們就是想讓外界以爲是葉錦獨吞了那些錢和鑽石,還想把綁架的罪名推到葉錦身上。
那個劉隊不就開始懷疑葉錦,整天來把她當成嫌疑犯一樣的嗎?
“被抓住的那個綁匪,說你是幕後主使,看來他們也是拿了徐家的錢,故意栽贓你。”喬安漠分析着這整件事,越來越氣憤。
葉錦譏諷的笑道:“是啊。要不是爲了陷害我,估計他們就把我給殺了。我還真是感謝他們饒了我一命。”
雖然沒有要她的命,可他們還是把她給扔在山上,差點讓她回不來。也因此害的她失憶,帶來了很多的麻煩。
喬安漠伸手將她抱起來,輕輕的放在腿上,哄孩子一樣,給她支撐。
葉錦說道:“可惜啊,就算我現在什麼都想起來了,也沒有證據。他們就是知道我們沒證據,所以纔敢那麼大膽的把我放回來。”
這件事確實是問題,不過喬安漠相信,有個方向,就肯定能查出證據。
接着,又問道:“對了,那段錄像裡跟你很像的人,是你嗎?”
葉錦搖頭:“不是我,應該是找了一個身形很像的人穿了跟我一樣的衣服,假扮的。”視頻中,並沒有露正臉,而且像素也不是那麼清晰,根本看不清具體是不是她。
喬安漠就知道那不是葉錦,當時看的時候就覺得很可疑。
葉錦又想起一件事,臉色怪異的看着他說:“還有一件事,是當時徐步升說的。”
“什麼事?”
“我媽媽,真的是徐老爺子失散多年的女兒。而且,在幕後主使殺了我媽媽的人,就是徐步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