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紅與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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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怒之塔的內殿正像羅寧想象的一般金碧輝煌,儘管他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還是被這些精靈的奢靡所震驚。

想象一下,如果洛丹倫王室或者瓦里安·烏瑞恩想要將自己的王宮打扮成這個樣子,恐怕要吊死幾個財政大臣才能攢夠錢。

暴風城僅僅是將被獸人摧毀的城區和暴風要塞翻修一遍,用的還是不算昂貴的石料,價格已經高到貴族們都開始賴賬了。

很少有人類能夠進入銀月城的最核心區域,達拉然和塞拉摩的來客們無不在紫色,金色與紅色交織的大殿中目瞪口呆,彷彿自己已經溺死在黃金和綢緞的海洋之中。

幾個塞拉摩的護衛一直盯着四周破法者衛士們身後的柱子上所嵌的奧金絲線出神,畢竟如果能扣一塊回去,一輩子都不用愁吃穿了。

剛剛進入廳室的卡德加瞧了那幾個衛兵一眼,警告他們不要亂看,在場的精靈法師裡能察覺人細微情緒的不在少數,卡德加可不想讓精靈們把聯盟的士兵們都看成是沒什麼好德行的窮鬼。

奎爾薩拉斯的領袖被達拉然出來的刺客刺殺不是一件小事,而這些人竟然想要在婚禮上引爆一顆法力炸彈,意義就變得不一樣了。光看現在來到這裡的達拉然方面的高層,羅寧,溫蕾薩,卡德加以及大法師吉安娜,足以說明肯瑞託對這件事也十分重視。

畢竟他們必須重視。

卡塞恩看着這幾位身穿深藍色或者淺藍色法袍的大法師,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事情過去差不多一週不到兩週的時間,婚禮也已經結束,剩下的只有銀月城內的零星自發的慶祝活動,剛剛發現法力炸彈時那種憤怒已經差不多消散。

卡德加正站在他不遠處,眼神裡帶着一絲期盼,他希望卡塞恩不要提太多無禮要求,比如往達拉然內部駐軍,像奪日者與銀色盟約一樣佔據一塊領土作爲駐地,就太過分了。

一來肯瑞託與惡魔鬥爭了數百年,今天讓惡魔堂而皇之進入達拉然,就算是肯瑞託議會的大法師能夠容忍,生活在達拉然的平民和學徒們也很難理解。

這些事他之前已經與卡塞恩溝通過,現在就看卡塞恩願不願意聽他的話了。

而卡塞恩看着卡德加時所想的事卻與對方完全不同,那天兩人所聊的事雖然當時沒有讓卡塞恩感覺到有多少感觸,但事後想想,他卻感到放鬆了許多。

“無論是我和你,誰都沒有別的選擇,我們除了迎戰沒有其他的路可走,就算是薩格拉斯給我們選擇了這條路,我們也只能從這條路上突破他……”

卡德加說的不錯,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是這條路真的是薩格拉斯的計謀,他也只能往裡跳。

在舉行婚禮的這段時間裡,他感覺到自己正面臨瑪裡苟斯在達拉然時提醒他的,薩格拉斯會用盡辦法讓他最終不得不屈服於燃燒軍團的統治。

但卡塞恩明白,只要薩格拉斯或者基爾加丹最終都無法完全掌控自己的意志,無論用什麼手段誘惑,欺騙,都不能使他加入燃燒軍團。

就算是失敗,他也要成爲第二個託蘭納爾,像其帶領奧達奇人那樣與儘可能多的惡魔同歸於盡。而不是像艾瑞達人那樣將靈魂出賣給黑暗泰坦。

卡德加的話多多少少重新堅定了卡塞恩的信念,他也感覺到在之前的道路上他太看重得失,太擔心一步錯步步錯。這是很自然的,畢竟在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時,他知道許多後來發生的事,這樣一來,在這個時間線與他曾經熟悉的時間線走向差距越來越大時就失去了安全感,開始變得亦步亦趨,有時甚至猶豫不前。

而到了現在,他開始考慮擺脫這種過度思慮的毛病,畢竟從對付燃燒軍團這件事上來說,整個艾澤拉斯沒有人比他更成功,他應該繼續按照自己的想法前進纔對。

就這樣,大法師和芬利達爾之王腦子裡想的事都不一樣,但卻同時向對方點頭,好像達成什麼共識似的。

“歡迎達拉然的各位來到日怒之塔,你們的到來足以表明諸位對帝國的態度很重視。”

凱爾薩斯·逐日者向前一步略微傾身表示對肯瑞託的大法師們的敬意,畢竟他曾經也是其中的一員,明白這個位置的分量。

溫蕾薩聽到“帝國”一詞,不由得心裡咯噔一聲,她說道:“請原諒銀色盟約暫時無法響應您的號召,陛下,我們一直忠於您的父親安納斯特里亞國王,但在被您和洛瑟瑪·塞隆在攝政王時期流放之後,銀色盟約中的許多成員都很難接受重新回到奎爾薩拉斯。”

“儘管我們都很想念這個地方。”

“我對任何一方的加入都不強迫,我甚至給埃雷薩拉斯送了信,溫蕾薩。”凱爾薩斯看向銀色盟約的女將軍,神色平淡地說:“我沒有想過埃雷薩拉斯真的會來到這裡,這當然是卡塞恩的幫助,但這並不代表我會對像你們這樣的其他奎爾多雷抱有同樣的幻想。”

凱爾薩斯的話像是一種原諒,但溫蕾薩聽到耳朵裡卻極不舒服,凱爾薩斯如今變得和藹了許多,行事不再那麼尖銳和激進,但曾經擅長的諷刺態度卻一如既往。

卡塞恩沒等溫蕾薩迴應便說:“我們今天不是來討論這個的,對於銀色盟約的叛徒,我希望你們能在他們開始新的刺殺行動之前,想出找出他們的辦法。我再重複一次我跟卡德加和吉安娜兩人說過的事,那就是伊利達雷必須參與到調查行動中。”

“卡塞恩殿下。”羅寧明顯在壓着自己的怒氣,慢慢一字一句地說:“不管您願不願意承認,達拉然走到目前的局面有伊利達雷的一份功勞,或者說,主要是伊利達雷與藍龍軍團達成的交易才走到這一步。”

“並不是我認爲您的軍隊一定不能進入達拉然,只是如果您這麼做了,會更激化矛盾,讓達拉然,肯瑞託和銀色盟約內部仇視伊利達雷的人越來越多。”

“各位先不要着急。”卡德加站到精靈和人類之間,說:“我們好不容易湊成這一趟會議,不要想着兩句話就要討論出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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