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的這麼快,已經好轉到可以處理公務了?”寧馨心道只前兩天聽說皇帝姑父能自己坐起來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好轉到處理公務?
“還不能像以往那樣處理公務,皇帝陛下聖體漸安,已經能坐得住,也能說清楚話,很多事情可以拿主意罷了。”宋軟對朝廷是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只因爲這幾日朝中局勢動盪,她的自由被束縛才關心。
“祖父這些日子都忙死了,本來工作就多,出了這事就更多了。忙得都沒時間回家休息,只是讓大家不要出去亂跑闖禍。我又不會去闖禍也被關在家裡,今天祖父白天竟然有時間回來才知道情況有了好轉,我一得空就來找你,是不是很感動。”
“這裡太冷了,我們到暖房說話。”寧馨笑着拉宋軟離開。
“你不找我有別人可找嗎,都沒事先下帖子,匆匆忙忙的就來了。”
宋軟是寧馨目前爲止唯一一位算得上閨蜜級別的朋友。寧馨雖然脾氣溫和教養良好,可在貴女圈的人緣並不好。回到京師這些年也就是和幾位身份相當貴女因爲經常見面積累出面子情。宋軟是她意外的收穫,兩人認識的時間並不算長,第一見面時也沒有出現相見恨晚的情緒。都端着自己完美的假面,笑容恰當的聊天說笑。
兩人的友誼起始於寺廟偶然的遇見,寧馨一人散步遇到獨自一人偷跑出來摔傷不能動的宋軟。宋軟偷跑出來上假山摔下來後哭得眼睛都紅腫了,一點沒有寧馨印象中的淑女貴氣。
宋軟也沒想到會遇到寧馨,兩人短暫的眼光交匯後,寧馨蹲下、身子,在宋軟驚嚇到不會思考的空白中揹着宋軟離開。
兩人的友情就這麼奇怪的開始了,宋軟看起來性格沉穩,很有思想的樣子。其實她是真正的心寬體胖,凡事都不愛深想。寧馨被那麼多人喜歡就喜歡唄,自己也喜歡她,爲什麼要嫉妒,那些人和自己一樣有眼光。也沒人告誡她要讓着寧馨什麼的,即使真有人說她會非常認真的點頭,自己如果能照顧把自己背起來健步如飛的女漢子,簡直太厲害了。
“樂康,鍋子是用什麼底湯的,上次我吃的魚羊鍋簡直太美味了!這次我們還吃魚湯鍋底嗎?”宋軟和寧馨漸漸走出梅林,宋軟很快想到午飯這件大事。
“這麼快就餓了?這離吃鍋子還有段時間呢。你在家不會都沒吃飽吧,不給出來不給吃飯,不會這麼慘吧?”
提到這個,宋軟突然想到這些日子自己過得真是太不容易了。剛剛竟然還能把這事給忘了,這腦子真是的!
“我在家哪能不吃飽,只是這些日子都是在祖母院子用膳。我天天跟着吃齋唸佛,嘴巴淡的都想吃鹽巴了。”宋軟深深的覺得這些日子不是永明帝一個在受罪,自己也是跟着受罪。她招誰惹誰了,吃東西都不爽利,這日子竟然也熬過來了!
“你們一家那麼多人都去你祖母那裡用膳?兩桌子都坐不下吧。”宋家枝繁葉茂,這麼多兒子孫子孫女在一起吃飯,可得不少人力功夫伺候着。
“是啊,我們這麼多人一起吃飯。樂康你不知道,那每天都是一場災難,我那些小侄子們簡直要翻了天。都怪定北伯三兒子,要不是他闖禍連累懂啊定北伯差點丟了爵位,祖父也不會把我們都拘在家。”
宋軟說到這,氣鼓鼓的憤憤不平。
“爵位沒丟?不是說最好的也就是降一等成爲定北子很可能會奪了爵位。”
“原本是這樣的,可陛下不是能處理國事了嗎,定北伯就只罰了一年的俸祿。”
“朝中沒異議,這和一開始的處罰決定相差也太遠了。”
寧馨以爲定北伯的處罰都板上釘釘了,沒想到竟然還會改。永明帝做出這樣的決定,風向意味濃,太容易讓人多想了。
“怎麼會沒有異議,雙方都吵起來了。祖父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兩邊吵得不可開交。可陛下像是鐵了心要放過定北伯,硬是力壓衆議。陛下身體纔剛剛好轉,御醫說要多休息,心情要愉悅,要是硬和陛下頂,再一下把他氣到哪裡好壞可如何是好。定北伯在京中也不算什麼特別重要的爵位,大家爲了陛下的身體着想也就算了。”
寧馨有些意外,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沒想到宋軟說起這些來竟也頭頭是道。
“你這懂得不少呢,真是沒想到。”寧馨開玩笑說道。
“唉,家中他們都在談論這事,我想不知道也不行。都說陛下這麼做是明晃晃的偏袒三皇子,他們都爲太子殿下打抱不平呢。”
“不說這些了,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們去暖閣玩一會,然後去用膳,有點心嗎,我要新鮮的。不要太甜啊,這些日子在祖母那吃的點心都要膩死了。”
宋軟揮揮手,像是驅趕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將注意力轉移到吃上。
宋軟一直在安國公府待到申時被其母親派人不情不願的接走。
宋軟走後寧馨走到小書房,回想今天宋軟話裡話外透露出的消息。
皇帝姑父醒來果然情況變複雜了。
一心修煉渴望成仙服食丹藥後沒有長生不老反而差點丟了性命,從鬼門關門口轉了一圈回來性情多有改變可以理解。
可如果這個改變是念起了舊情,想起了原先的真愛並想推三兒子上位,寧馨心中陰暗的想還不如直接進了鬼門關不要再出來算了。如果皇帝駕崩,太子上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根本不會有柔妃其它皇子的事情。
寧馨心道即使不和熊孩子算血緣親疏,就是這些年對她的照顧,她這心也是偏向他的。華夏這麼多年的歷史,有哪位沒當成皇帝的太子有好下場的。他這太子必須穩穩當當的當下去,還要安安穩穩的坐上寶座。
那個寶座下可是萬丈懸崖,坐不上去,跌下崖去便是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