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同仁:大家早上好!蟬鳴漏進夏至。今天,我們在開滿鮮花的美麗城市茶素,召開2015年國際心外科和心外科手術年會雙年會。受醫院當委的指派,由我來擔任會議主持。”
別看平時王紅不是西褲就是牛仔褲小襯衣的,沒想到還是挺有料的,竟然把大紅色的禮服都撐起來了,這種女人應該叫賊胖。
就是看着好像肉也不多,可一旦坦誠相見的時候,一般都是一把握不住的。
這種賊胖其實是最好的,怎麼區別呢。其實簡單的很,比如你是女生,在某段時間發現胖了,你上稱一瞅,重了十斤,這個時候你去對比十斤前的咪咪大小。
如果變大了,那你就是賊胖,如果沒變大,那你就不是。
“嗯,沒想到王紅還是挺大氣的。”張凡已經回到手術室了,他沒留在禮堂會議現場。因爲這一次,考慮到是雙會,張凡和醫院的各位領導商量了一下,打破以前的程序。
首先進行觀摩手術。
“也沒我大!”張凡剛說完,旁邊的巴音就嘀嘀咕咕,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還噘着嘴。
巴音現在穩當多了,當年還沒結婚的時候,喝點酒,騎着長條板凳就能給你駕駕的開始唱套馬的漢子。
張凡瞪了一眼巴音,也沒說話。巴音不服氣的挺了挺胸膛,在外貌方面,女人的比較心理是真的不好湮滅的。
王紅說完,一邊的高晶晶開始用英語再一次的說一遍。
相對王紅,高晶晶明顯就是小柴雞一樣,本來就瘦,穿上禮服就好像火柴棍披了一層白沙一樣。
“有請歐陽紅院長致辭!”
歐陽臉帶笑容的出現了,小西裝黑套裙小黑皮鞋,再加上燙染的頭髮,臨上臺前的塗塗抹抹,臉上的溝壑明顯少了好多,也精神了好多。
這種老太太越是遇上重大的事情,越是腎上腺素飆升。
看到一個老太太上臺,臺下的人羣裡,嗡嗡嗡的開始了。
“刀客特張呢?不是應該他來致辭嗎?”
“這是刀客特張的教母!“和茶素合作過的醫院醫生,在一邊開始解釋。
不出所料,上臺的歐陽略微客套了兩句以後,就開始顯擺,赤裸裸的顯擺。
“茶素醫院目前有首款實現光譜科研與光譜全能臨牀應用的高端CT,其搭載的一站式心臟、一體化腫瘤、零等待卒中精準診療方案,大幅提高在心血管、腫瘤和腦卒中等領域首次掃描診斷的精準性……
目前醫院可以在肝膽方面,特別是在心外科……
我們醫院科研產出每年約三十多億刀了,醫院總收入已經達到……
特別是在人才培訓中,我們繼承併發揚重視人才的傳統,特事特辦發揮主觀能動性。
目前我們的醫生,在收入方面,特別是一些學科帶頭人,已經達到甚至超過發達國家的醫生收入。
而且,在青年人才的培養中,我們茶素醫院也是不遺餘力的進行幫扶,在讀博士各種補貼已經超過兩萬,在讀碩士……”
開幕致辭,讓老太太開成了招聘大會。
可坐在禮堂裡的醫生們,除了一些頂級醫生略有不忿以外,年輕的特別是跟着導師來學習的博士碩士,這個時候不停的看着自己的老闆。
就像是看着主任吃骨頭的大金毛一樣,委屈中帶着一絲絲不甘。
講完話,歐陽微微鞠躬,然後大踏步的走了下去。
“哎呦,怎麼樣,沒變腔調吧?吐字清晰嗎?”歐陽的興奮盡頭還沒過,一邊套着手機,一邊問着身邊的小陳。
本來以前的時候,老陳就是歐陽的助手,不過因爲老陳進了班子成員,而且歐陽也不是一把手了。
而且歐陽怕張凡有些地方不明白,專門給老陳交代,老陳別看是班子成員,現在又負責康復療養,其實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跟着張凡跑。
在醫院的時候無所謂,出了醫院,幾乎老陳都會跟着張凡的。
至於任麗本來小陳是跟着任麗的,可任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索性就讓小陳跟着歐陽了。
小陳第一時間就拿出手機,給老太太看,“嗯,還可以,就是稍微有點遠了,不過聲音倒是挺清楚的,可以,來發給我!”
“我要不要給院報的也發一份,到時候他們……”
歐陽白了一眼,老太太現在脾氣好多了,要是放在以前,少不了又要克一頓小陳了。
小陳伸了伸舌頭,這個貨唯一的優點就是臉皮厚。
張凡罵王紅一頓,王紅心裡能難受一個月。歐陽罵小陳一頓,五分鐘後,歐陽都還沒消氣呢,她已經覥着臉來找歐陽說話了。
“我上那個玩意幹嘛,有人看嗎?”歐陽一邊說,一邊通過威信把錄製的風采發了出去。
咻咻咻!發完以後,等了大概兩三分鐘,看沒人回覆,她就開始打定話。
“喂,周院長啊,忙着呢嗎?剛給你發的信息你怎麼沒回啊,我給你說啊,這次我們醫院舉行的雙年會可成功了,我還專門上臺做致辭了。
來的人,不光有金毛的院士,還有三島的院士,我們國內的院士也來了,哎呦,一個一個和我搶着握手,非要讓我給他們介紹介紹茶素醫院的心內科的發展。
哎,你說我一個專科生懂什麼啊,我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這個心內科發展一般都有哪些重點啊,到時候閉幕的時候,我好給人家說說啊。”
鳥市的周院長都尼瑪快抑鬱了。
每次茶素醫院但凡有個稍微重要點的會議,這位就會打電話來,執火明杖的來嘲諷。
他都有心把歐陽給拉黑了,可因爲張凡的緣故他又不敢。
“尼瑪,尼瑪,尼瑪,太欺負人了,不就當年的那點破事嗎,都幾十年了,還尼瑪來報仇,這女人太可惡了,太可惡了。”
掛了電話,歐陽繼續給其他幾個鳥市的醫院打電話。
的確,現在鳥市的幾個三甲醫院早已不是茶素醫院的對手了,要是一般人,也會大度的把這段恩怨放下。
可歐陽是誰,斤斤計較都沒辦法拿來比喻歐陽。比如當年茶素醫院申請去附屬二院進修,想要十個名額,對方只給兩個名額,說茶素醫院要太多名額沒用。
這樑子就架起來了。
有一個算一個,能把對方氣死是最好,氣不死也要給他添堵,就是這麼小心眼,你拿她怎麼辦,你奈我何!
歐陽下了臺,中庸心外科的胡院士上臺致辭,然後流程就交給張凡了。
胡院士的致辭倒是中規中矩,不過心裡對茶素醫院這邊還是挺酸的。如此重要的國際會議,他們中庸都沒舉辦過,竟然讓茶素張黑子拔了頭籌,說實話臉上實在是無光啊。
本來這種會議還有領導來致辭,不過在茶素這就有點不好弄。張凡的級別在這裡,他都不致辭,你讓誰來,讓鳥市的來嗎。
部裡的一位興致勃勃的來,結果一看流程,他也沒好意思說上臺說兩句。
等胡院士結束,禮堂的數字大屏就出現了茶素手術室的影像。
茶素醫院的觀摩手術室,是穹頂型的。
手術室和常規手術室一樣,不過手術室的頂棚是高透明略帶放大的玻璃弄的穹頂型,觀摩手術的人,站在上方,可以用上帝視野來觀摩手術。
這個設計,是人家金毛特種醫院的斯坦教授給張凡介紹的。當初張凡嫌貴,不太願意。
後來還是還在史賽克公司當華區總裁的曾女士給茶素醫院捐贈的。
結果捐資沒多久,張凡又把人曾女士給挖了過來。當時鬧的挺不愉快的,三島那邊甚至都通過非官方找了華國在三島的大師。
不過後來因爲止吐藥和結核疫苗的關係,也就不了了之,不過也是從哪個時候,張凡的名聲也越來越不行了。
吃飽了席,抹嘴轉頭就掀桌子,這個也太欺負人了,感覺和歐陽打電話的操作極其的相似。
手術室裡,穹頂上站着十個人。
這個穹頂其實能站二三十個人,不過張凡說站的人太多,會影響觀摩視野的,所以就頂了十個名額。
在挑選這十個名額的時候,討論了好久。
上級的意思就是華國佔一半,然後按照國際排名給前五的醫院。 一般都是這種操作,畢竟禮儀大國,前後順序還是要講的。
可張凡不同意,十個人全給國外。
當時部裡的同志就拍桌子了,剛要說張凡崇洋媚外,結果張凡說國內的開班讓他們親自上手術檯,這種觀摩就留給國外的。
結果,這十個名額,張凡也沒說按照順序,當然也沒賣門票,這麼大的會議,要是賣門票,名聲徹底就沒救了。
他直接來了一個願意和茶素國際醫科大合作成爲客座教授的優先,本來張凡想弄成兼職教授。
不過被考神給攔住了,說醫療行業的大佬兼職的話,時間方面很難調節,而且到時候願意兼職的數量還不多。
索性弄個客座教授,不怕次數少,只要數量多就行。
張凡一聽,也對。
然後十個名額就這樣出現了。
可惜,張凡本來想弄幾個金毛和德毛的教授。別看歐美歐美的,其實在醫療上,歐洲醫療和金毛醫療差別還是挺大的。
張凡想着兩個都請過來,給學生們開開眼界,說不定哪天相互對了眼,能留下一兩個。
結果,六個是亞洲這邊的教授,比如丸子國棒子國還有李家坡這邊的。兩個是金毛的,還不是前三的醫院。
至於德毛這邊倒是有個萊比錫大學綜合醫院的,不過歲數有點大了,張凡覺得這老頭以後也就只能當個客座教授了,剩下一個是三島這邊的。
張凡美好的打算也沒實現。
顯示屏上,張凡也沒多囉嗦,直接開始介紹患者。張凡的英語和德語水平在盧老頭的監督下,其實已經挺不錯了。
當然,這個挺不錯是指的書面,因爲要看論文,張凡每天也會抽時間看期刊的。
可這個口語就比較拉胯了。
甚至連坐在禮堂裡的老居都咧着嘴笑話,“每次都笑話我的英語是哈式英語,他的這個連我哈式英語都不如,哈哈!”
也就他這麼無聊的笑一笑,其他人甚至連個搭茬的人都沒有。
好在病例是人手一份的,張凡大概介紹了一下後,主要講是手術過程。
然後手術開始,這次主刀是張凡,三個助手全是茶素醫院心外科的。
中庸的胡院士看着手術室裡的幾個助手,心情更心酸了。
“這尼瑪都是我們科室的人啊,全讓這個貨給挖走了,多好的年輕人啊。”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摟在懷裡的時候,覺得是牛夫人,可一旦被別人抱了,一下就成小寶貝了。
說實話,醫療虹吸的確是短時間內爆發出一部分能量,很多醫生因爲羣聚現象是讓醫療水平提升了不少。
但這玩意就像是吃了藥的某些大爺一樣,也就那麼一會會硬氣的懟天搗地。可時間稍微一長,就出問題了。
爬到上面的人肯定不願意再下來,然後就開始手腳並用的讓下面的人繼續趴着舔他。
而趴在地下的爲了能翻身上去,一門心思的想着怎麼上去。
很多站在頂端的人,都研究出一套怎麼上去的方法了。比如進入博士以後,就開始裝瘋賣傻絕對不沾項目,就是一個勁的發論文,不管多爛都要發。
然後參加各種的圈內會議,拜碼頭。等混着差不多,博士也畢業了,然後去個要求不是很高的高校。拿了啓動經費後就開始各地飛,就是爲了拜碼頭。
緊接着讓手下的研究生拼命的壓榨做內容刷論文。
等別人還在手術室的時候,人家已經混到教授了,等別人還混副教授的時候,因爲論文多,碼頭多,傑青、千人什麼的一步一步的,早早就爬到別人上去變成碼頭了。
你說這種學者他有用嗎?這就是虹吸養盅造成的。
手術開始,張凡在進入手術的時候,速度特別快。
禮堂裡的前排大佬還有穹頂上的十個教授,倒是穩穩當當的看着眼前的手術麼驚詫的。
不過一羣本科生就激動了。
“我去,張院太牛了,咬骨鉗都不着紗布墊一下,直接開搞啊,乖乖,這不怕血管損傷嗎?”
特別是大三大四的一羣,還沒正兒八經進入臨牀上手,可又已經能進入手術室了。
這羣嚯,一邊激動的瞎幾把驚歎,一邊還不停的拍着照片發朋友圈。
“有幸能在現場觀摩老大的手術,太驚豔了,太厲害了。我一定要努力的向老大學習。”
然後像歐陽一樣帶着自己噘嘴或者剪刀手的狗頭照片,咻咻咻的發在朋友圈裡。
有時候也奇怪,明明知道對方在顯擺,還非要硬蹭,“我去,未來的大牛啊,求個視頻,讓咱們也舔一舔。”
“乖乖,老楊你發達了,這級別的手術你都能觀摩了?我看着怎麼好像在教室啊!”
“你知道錘子,老子在禮堂,我給你們看看參會人員。”
說着偷偷又把前排大佬的照片發了幾個,“看到沒有,梅奧的,看到沒有……”
其實說實話,他們看不懂。
不過,有時候現在的通訊方式已經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比如這種會議,是專門有個查詢網站,提前一個月就發在網站上。
不過一般醫生不太關注這種超大型的會議。
越是專業越是頂級的會議,組委會的資金就越是吝嗇,除非你是大佬,不然像參加得自己掏錢。
有幾個醫生原因自己掏錢去參加會議的。這種參會多的,都是一些藥企器械企業掏錢的會議,不光管路費,地位高的還會安排講課,十幾分鍾幾千上萬的也就到手了。
一般摸魚打醬油的醫生會安排一些實用性極強的小禮物,比如早些年的U盤,有些醫生家裡,U盤都能裝一筐。
可經過幾個本科生的顯擺,朋友圈的這個波浪,就浪了起來。
“我去,心外國際會議在茶素召開了。這也沒個通知啊!”
“我得去一趟,有事打電話。”有的科室主任,直接就打電話讓自己御用的器械商給訂機票了。
因爲這次會議比較高端,其實茶素醫院發的邀請函是很謹慎的。
比如有的醫院現在連體外循環都搞不定,你給人家發這個邀請函有沒有意義,估計有意義但也不多。
不過這些主任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知道了肯定要來。
學什麼不重要,重要的事參與,說不定參加得時候能和那個大佬拉上話,到時候評定資格的時候,萬一能幫上忙呢。
就算幫不上忙,多認識幾個大佬,到時候邀請人家飛刀,不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關係就是這樣,處着處着不就是朋友了嗎。
到時候他還好意思不幫忙?
手術室裡,體外循環已經建立,手術也進入了心臟。
“哦,他的這個手法倒是少見。”
這個時候,前排的大佬們才認真起來。
交流的時候頭都不轉一下,就好像是自言自語一樣。
“這種方式會提高手術難度,不過相對的會減少損傷,增加手術的成功性減小術後後遺症,這是個天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