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4章 以己度人
在王紅眼裡,張凡幾乎是完美的男人。有能力,強勢中帶着憐憫,有頭腦,而且還有做人的底線。
她自己有沒有想過和張凡發生超友誼的事情先不說,光張凡應對呂淑顏,就讓她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她都不用拿別人比較,就自己老公要是有這麼個呂妖精圍着轉,估計早尼瑪讓繳械了。
爲什麼是幾乎,因爲她覺得張凡骨子裡帶着一股子小家子氣。
估計這就是富裕家庭長大的孩子,和從小家貧的區別。
王紅家裡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可她老子是城關鎮的副鎮長,她老孃是重點高中的教務處主任,從小父母給她灌輸的思想就是做人要大氣。
而張凡呢,雖然父母在企業,可恰逢當年國企改革,胖廠長一天天的讓工人們克服困難,一天天的叫喚企業沒錢,然後他們一家出國留學金毛,一去不復返。
普通工人,當年最嚴重的時候,一年多沒有發工資,說個不好聽的話,當時的工人吃土都沒有自留地,白麪條倒點醋就是一餐,要是能弄點油潑辣子就是改善伙食,吃頓餃子就是過年。
這種環境長大的孩子,你讓他怎麼大氣,他沒有看着兩根燈芯不嚥氣就已經很大氣了。
尤其是張凡到了這個地位以後,就感覺和這個位置格格不入。
你瞅瞅張黑子的愛好,早晨吃個羊雜碎就已經滿足的不停吧唧嘴,要是中午吃一頓海鮮,張黑子都幸福的有種犯罪的感覺。
行政樓這邊,大夏天的,捨不得裝空調,本來都要裝了,結果一打聽中央空調的價格,張黑子寧願熱的一鞋的汗水,也不願意花這個錢。
一問就是夏天沒多久了,馬上就過去了。他是走了另外一個極端了,有的窮孩子長大以後,有了權就變成了不買對的就買貴的,恨不得馬桶都鑲金邊。
而且真的不拿錢當回事,而張凡就摳搜的沒一點點長進,比如這個治療費用,摳摳搜搜的,王紅覺得對方一千萬喊錯了。
要是喊個一百萬,估計張凡都不考慮,直接就答應了。喊了一千萬,反而讓張凡覺得不真實,開始有了幻想。
王紅覺得她老公雖然只是個科級幹部,都比張黑子講究。可張凡越是這樣,她反而越覺得張黑子能走的遠,很矛盾的。
張黑子簽署的文件,一般都會分類別的下發給其他副院長,雖然茶素醫院也是雙領導制,不過因爲任總啥事情都不管,所以當管這一系列在茶素醫院就比較弱勢。
大大小小的資金歸副院長閆曉玉負責,看到張凡簽署的文件,一看三億刀了的報價數額,閆曉玉一看就明白了,院長這是不好意思明面上拒絕,直接就報了這個價格。
既然院長不願意,她就直接簽發給了一條街的這個富豪,也就沒有再繼續溝通。
對於這種級別的土豪,能拒絕他的人很少。很多人就算免費,都願意給人家幫忙。
因爲大家都覺得這種土豪有用!
但閆曉玉認爲,張凡就是這很少一部分人的其中之一。
一條街,土豪看着報價若有所思,而土豪的兒子則有點生氣,“老豆,要不要給打個招呼?”
土豪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時代不一樣了!”
當年據說剛從這邊過去的一位,就讓一條街上上下下的人嘲諷,帶着黑墨鏡,穿着土鱉中山裝,一點都不現代。
然後,土豪就給這人換了勞斯萊斯,金框眼鏡,西裝革履,據說土豪賺了好多錢,然後這邊過去的這位遠走加拿大。
“人家要錢,就給錢吧!詢問一下報價,現金少點,剩下的可以用其他建設費用,實驗器材之類的抵消。”
“可,梅奧的頂級團隊,一年也不需要這麼多的捐贈啊,茶素的這個報價有點不尊重我們了,按照內地的醫療價格,他們醫院一年的收入,有沒有這麼多都是問題。”
“我諮詢過保羅的意見了,他說茶素張在這個領域,水平是最頂級的,甚至沒有之一。
付錢吧!把訂金打過去,讓對方安排。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茶素的張凡先生可以來一條街嗎?
我不太喜歡去內地。”
其實對於富豪,華國當年也有一個讓東南西北的大神匯聚在首都給一個老頭治療,可以說,老頭當年的待遇,有些領導都享受不到。
……
叮噹,您收到X千萬!不知道的茶素的賬戶上會不會有這樣的聲音。
但,首都這邊的銀行第一時間就通知給了閆曉玉。大中午的,閆曉玉夾着一片腰花拿着電話,大嘴停在半空,油乎乎的嘴脣沾了油脂後顯的格外的肥大。
後勤的主任路過看到後,還以爲閆曉玉盯着腰花仔細檢查呢。
趕緊跑到後廚,抓着採購就是一頓,“腰子從哪買的,讓你買新鮮的,讓你買新鮮的,你買的是凍品是不是,死了,我要死了。
他們是幹什麼的,他們專門割腰子的,你還糊弄他們?”
其實閆曉玉是被首都銀行的通知,弄的都有點手足無措了。人家的訂金都打過來了。
閆曉玉起身就跑,到了辦公室打開郵箱!
對方發來信息,一個億!還可以商量!
這可是一個億的刀了啊,幾乎沒有成本的一個億刀了啊。
也不吃飯了,什麼滋陰壯陽,這一億對於閆曉玉來說,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補藥。
茶素醫院的領導都很奇葩,比如閆曉玉,就算人家打三十億,和你有什麼關係。
但閆曉玉就是興奮,就是莫名的激動。
其實他們這羣人能圍攏在張凡身邊不光是能力,還有性格秉性才走到了一塊。
張凡在辦公室裡忙了一早上。
別看張凡現在好像大撒把,其實,他比以前忙很多了。
如果是查房日,一早上就別幹其他的工作了,光一個查房就差不多一早上。
如果不查房,張凡清晨到辦公室,先要寫一點東西,比如最近張凡參加數字救援,他就會把自己的這個心得和過程寫出來,還要對比臨牀指南中做出一些解釋。
這些工作,張凡每天早上都是寫這麼幾條,抽空寫的,等所有的寫完,就會讓王紅拿到部裡,讓部裡經過重新編輯以後,做出對應的指南。
本來張凡不是編委會的,華國的教材可以說這個行當水不比職場深。他們不帶張凡玩,張凡其實也不是想和他們一起玩。
可茶素國際醫科大現在自己用自己的教材,直接不搭理他們,本來也沒什麼事情。
可幾大高校聯考,其他頂級高校不會用張凡的教材,可還有一些高校竟然想用張凡他們學校的教材,這就不行了,然後天天喊張凡去開會。
弄的張凡頭都有點大了,最後不得讓人家參考自己學校的教材二次編輯。
如果早上不寫東西,張凡就會看考神弄的茶素教學視頻,看需要在什麼科室加強一點。
有時候張凡也很生氣,“這個死胖子,最基礎的都不懂,這都是他的工作,結果讓老子每天干。”
可惜,罵歸罵,看在錢的份上,不光張凡,幾個院長都有類似的任務。
中午,張凡吃了一頓紅燒海魚還有清蒸大蝦,食堂剛改革後,大家都喜歡吃海鮮。
佔便宜一樣,五塊錢一頓的有海鮮吃,一羣人都不要命了。
當時海鮮有時候都不夠吃。
可惜,現在吃海鮮的人少了,比如薛飛佔便宜不怕死吃海鮮,一天三頓報復一樣的吃。
結果,沒幾天,薛飛墊着腳走路,像是高低腿一樣,齜牙咧嘴的,一問原來是吃出痛風了。
然後吃海鮮的人少了很多,一問就是西北人,西北人吃什麼海鮮。
不過,張凡還是初心不改,他還是喜歡吃海鮮。當然了,張凡,主要是吃的量沒薛飛那樣不要命的吃。
中午剛吃完飯,想着索性把高原創傷急救寫完,還沒寫幾句,閆曉玉就殺了進來。
一把推開辦公室的門,一臉漲紅的看着張凡,張凡都給嚇傻了,這娘們要幹什麼。
“這是真的嗎?院長要不您多聯繫幾家吧,一人給咱一億,以後咱們還愁什麼經費不足,愁什麼分配不公啊。”
等閆曉玉把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遍以後,張凡板着臉,“閆曉玉院長,你現在是茶素醫院的大管家,每年都不知道經收多少錢。
一億刀了就讓你這麼驚慌失措嗎?我的同志哥啊,格局,視野,你這麼緊張,以後我們茶素醫院是要衝世界級醫院的,你這麼緊張,以後可怎麼辦?
行了,去把,吃完飯喝點湯,睡一會,下午和對方再做溝通,要穩住,上將軍那個什麼來着,反正你一定要穩住!”
“呃,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院長,您真牛!”
閆曉玉出了門,張凡如同電擊一般,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反鎖了辦公室的門。
還寫個錘子教材,直接拿着對方的文件仔細的研究,“這尼瑪,這是什麼絕症啊,這尼瑪這麼多的錢都能建立個基金弄個科研攻克組了。
這尼瑪,他到底要幹什麼啊?”
別激動?要有格局?要有眼光?
張黑子比誰都激動!
和鳥市爲了一點分紅,打的死去活來的,爲了一點利潤,和國藥乾的都讓人家換了一大批的領導。
不就是爲了一點錢嗎!
去一條街,尼瑪去月球,張凡都願意。
其實還是茶素醫院從上到下,從張黑子打頭,都沒見過錢。
這個生意要是交給曾女士,估計還能再要一點。
當然了,考神在其他方面已經可以和曾女士幹一乾的,不過對於富豪的認知,考神和張黑子一樣,天生殘缺。
他們的想法就像是老農民說皇帝用金鋤頭鋤地一樣,看似好笑,其實仔細想一想,這真的是大實話。
“一個億,給茶素國際醫科大建設一棟世界一流的解剖實驗室,您必須給人家全程治療。”
“這怎麼可以,他要是慢性疾病,我哪有時間,這不是扯嗎!
這個費用倒是挺好的。”
“是手術!”
張凡一聽是手術,倒也不怎麼在意了。
“就是這個去一條街,上級審批沒有通過!”
閆曉玉略微有點沉吟的說了一句。
張凡楞了,“哎呀,其實一條街也是咱的地盤不是,鑄鋼部隊不是在嗎!”
說實話,張凡有點捨不得那麼多錢,還有棟大樓。
“等消息吧,已經上報給辦公亭。看上級怎麼說!”
“不行,不能原地等死,我得問問。”讓別人穩當,讓別人不要着急的張黑子,立刻就把電話打給了聯絡員。
“汪處,你很忙,我就長話短說了。是這樣……”
話還沒說,汪處這邊就笑着打斷了,“張院,您彆着急,這個事情我知道,去一條街是吧。
呵呵,張院您稍安勿躁。結果肯定有好的,您的事情,上級很重視,我都沒資格,我是作爲助理陪着我們司長親自談的。
您放心。”
掛了電話,張凡黑着臉。
閆曉玉猶豫了一下,小聲的問了一句:“上級是不是不同意?不同意也沒什麼,咱們醫院現在的經費也寬裕了,前幾年,咱們爲了幾十萬都憂愁的不行。
現在這麼寬裕了,您有什麼可憂愁的?”
“倒不是不放心!”張凡拿着手機沉思,然後忽然說了一句:“他們司長親自出馬和對方談!”
“這不是好事嗎?這不是說明上級重視咱們嗎?”
“哎 ~”張凡嘆了一口氣。
“你說,事後他們會不會也來分紅?或者他們直接提高價格?”
閆曉玉微微張開了嘴,她真的沒想到,自家的院長憂愁的是這個事情。
“呵呵,您放心,他們肯定不會的。”
出了張凡的辦公室,閆曉玉莫名其妙的笑出了聲,而且越想越覺得可笑。
“哎,我的這個院長啊,看誰都覺得和自己一樣!”
張凡肯定會擔心的,因爲這種不靠譜的事情,他就經常幹,幹了還不承認。
揹着牛頭不認賬,說的就是張黑子。
這一點鳥市的領導是可以作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