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白了他一眼,回頭掃了一下房間,案几上除了一套青花釉的水壺之外,只有一個裝着女紅用品的刺繡籃子,估計此前在這裡留宿的,是辰語瞳或者其他娘子。
“你身上有沒有帶藥?”金子問道。
夜殤輕嗯了一聲,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
“你懶得可以啊,身上帶着藥,卻不動手敷藥,任由傷口流血?”金子言語嗔怪,伸手將矮几上的刺繡籃子端了過來,取了一把剪刀,將夜殤小腹傷口附近的衣料剪下。
沾了血的衣料被扔在地上,發出啪嗒的悶聲。
夜殤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下泛着盈亮的光澤,眼窩深邃,鼻樑高挺,輪廓猶如西方人那般立體。他擡起一雙清冷的藍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金子。
而金子只是專注地清理着他傷口附近的血漬,傷口周圍的皮瓣已經張開,但表皮的切割斷面整齊,應該是被劍尖刺傷,傷口挺深,必須縫合才行。
金子起身,走到盥洗架旁,用帕子沾了清水,回來再次清潔了一下傷口的表皮,沒有酒精消毒,只能用清水稍作清創了。
清創完畢之後,金子打開夜殤攜帶的藥瓶,倒出來一些白色的粉末,細細地敷在傷口上。
一瓶藥,讓金子敗家地倒了大半瓶。實在是因爲夜殤的傷口太深,藥粉剛敷上去,就被溢出來的鮮血浸溼,只能不斷疊加。金子將藥瓶子擱在矮几上,長舒了一口氣,從籃子裡取過一根繡花針,瞪着眼睛準備穿線。
房間裡並沒有點燈,只有朦朧的月光照明。金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將絲線穿過去。金子有些泄氣地輕哼了一聲,擡頭,撅着嘴看夜殤,發現那廝正居高臨下,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目光碰撞的那一刻,金子彷彿看到夜殤冷峻白皙的面容浮起兩朵嫣紅。
然只有一瞬,夜殤便旋即恢復了冷冽和肅殺。幽藍色的眸底,波瀾不驚,金子幾乎要懷疑之前看到的那兩朵紅雲是自己眼花了。
“穿針!”金子站起來。將針線推到他面前。
夜殤沒有說話。只接過來,輕輕鬆鬆就將絲線穿了過去,還細心的在線尾打了一個結釦。
金子微微咋舌,這夜視能力也太變態了吧?
作爲法醫師的金子,視力一直保持得非常好,沒想到。跟夜殤一比,她充其量只是個睜眼瞎子......
金子蹲下身子,捏起傷口周圍的皮膚,熟練的開始縫合傷口。
“這一刻,你該不會將在下當成了屍體吧?”夜殤嘴角溢出一絲冷然笑意。目光落在金子頭頂。
金子手中動作一頓,擡頭。笑靨如花,“你倒是提醒我了,屍體嘛,應該將傷口創面剖開,再分析一下兇器的厚度以及行兇者的用刀手法,你介不介意再讓我剖一次?剖活人,我還真沒試過,想想,一定很好玩!”
夜殤笑容凝滯,修長的眉毛微微擰着。
像他這種在刀尖上舔血的人,生死難料,或許,“或許將來的某一天,你有機會剖我!”
夜殤的聲音冰冷無緒,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不知爲何,金子心中泛起了一絲苦澀的味道。
有時候,人生總有很多的無奈,很多的身不由己。或許,他淪爲一介冷血殺手,背後也有一個不爲人知的辛酸往事吧?
金子將傷口縫合後,用乾淨的布條細細纏好,打了個漂亮的扣結,再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剛剛因爲傷口流血不止,金子心下着急,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傷口上,這下傷口處理好了,金子靈韻動人的眼睛終於注意到其他地方了。
不得不說,夜殤的身材,還真是勁爆啊!
精壯的小腹,線條優美的倒三角肌,就是剛剛那處出血後縫合的傷口,此刻看上去,也覺得恰到好處,映襯得他的整個體格越發誘人,充滿了成熟男子獨有的陽剛之美。
好吧,金子不得不再次承認,t臺型男,健身教練什麼的,比起夜殤,弱爆了!
金子琥珀色的眸子在夜殤小腹上瑩瑩流轉,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戳了一下,堅硬之中帶着一絲q彈。
唔,光溜溜的男性屍體金子看過,也解剖過不少,其中不乏有身材極好的,但屍僵呈現後的屍體,只剩下冰冷和僵硬,完全沒有夜殤這飽滿真實的觸感誘人。金子也是凡俗之人,對於身材曲線好的,難免會多看幾眼,但僅僅只是欣賞,並沒有褻瀆意.淫的雜念。
金子又伸手戳了戳,夜殤的大手一把抓住了金子的魔爪,金子第一次戳他小腹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火熱的感覺迅速地在腹腔裡蔓延着,再被她這麼刺激下去,他就要控制不住了......
“你,這是挑.逗麼?”夜殤嘴角含着一絲邪魅,聲音低低啞啞,就像一根瀕臨崩斷的弦。
金子忙抽回手,瞪了他一眼,怎麼在那廝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輕.浮的味道?
“你別自己想岔了,兒只是純欣賞而已!”金子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完,在起身之前,又深望瞭如藝術品般讓人移不開眼的三角肌。
夜殤冷冽的氣息漸漸逼近金子,高大的身軀將她嬌小的身子籠罩着。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被一個深閨娘子如此明目張膽的調戱,簡直就是......
被人知道的話,估計都擡不起頭來了........
這豆腐,不能被白吃啊!
夜殤一步步的逼近和渾身冰冷的氣息,讓金子本能的感到危險,身子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夜殤的大手,一把摟住金子的纖腰,往自己健碩的身子貼近。
金子陡然睜大眼睛,腦海中瞬間閃過農夫與蛇的故事。
完了完了,自己救了一條蛇啊,還是一條毒性超猛、一擊致命的眼鏡蛇!
她將雙手抵在胸前,貝齒咬着下脣,強自鎮定說道:“想幹嘛?這樣對待救命恩人,是沒有江湖道義的!”
夜殤無視金子的怒目圓睜,俯身,將頭擱在金子肩膀上,薄薄的脣齒微啓,噴出涼涼的氣息:“金娘子剛剛看了在下的身體,你可要爲在下負責!”
金子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伸手將夜殤的腦袋推開,戲謔的問道:“要怎麼負責法?”
“以身相許就好!”夜殤說完,藍眸幽光一閃,作勢就要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