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明愣了一下,“華素芸?有啊。吳縣長認識她?”
吳蔚點了點頭,“有過接觸。華老師是個好老師。”吳蔚淡淡一笑。
劉長明馬上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張克軍,張克軍的目光很是曖昧,扭頭看了一眼董菲。
“吳縣長,要不,讓華老師過來,介紹一下所在班級的教學情況?”劉長明打蛇隨棍上。
“不用。不是正上課呢嗎?現在,一中的年輕教師多嗎?”吳蔚成功地引開話題。
“不算太多。去年招了一批,素質還不錯,就是華老師他們這一批的,一共三個人。都是科班出身的。”劉長明說道。
“年輕教師是積餘教育的未來,重點培養一批學科教學能手,對提升整體師資水平還是很有好處的。這些新教師,他們有理論,但咱們的老教師們有經驗,讓他們互相幫帶,共同促進共同提高,對縣一中這樣的二十四軌制高中來說,是非常有現實意義的。”張克軍侃侃而談。
“對,我也是教育出身。我完全同意張局長的說法。咱們的老師們,光有熱情不行,光有幹勁兒也不行,還得會教孩子、懂孩子。這靠什麼?自身努力是一個方面,還有就是老教師的傳幫帶。”董菲說道。
看着幾個教育人在會議室暢談,吳蔚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剛纔劉長明說的第一個和第三個問題都有了初步的解決方法,第二個問題呢?
第二個問題說到底還是人才的問題。他跟紀國宏探討過人才外流的事情。教師這個職業,是人才最集中的系統之一。如何控制優秀教師外流?他突然感覺到肩上擔負的巨大責任。
華素芸說,她也想離開積餘這個地方了,因爲這裡沒有她想要的環境。環境?吳蔚一想到這個詞,頭就大起來。
自然環境,社會環境均不盡人意的積餘,要想施展開拳腳大幹一場,真是太難了。本以爲,一中應該是個乾淨的地方,可聽華素芸一說,再加上劉長明的彙報,這裡,似乎也在慢慢被污染……
幾個教育出身的人討論得仍然熱烈,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劉長明是第一個站起來的人,伸長脖子看向窗外。
外面似乎有人在高聲叫罵,有人在哭泣,還有打鬥的聲音。
吳蔚也站了起來,他的個子高,一眼便看到了外面的情形,幾十個人對峙着,都是年輕人,手裡如劉長明所說,都提着傢伙什兒。吳蔚的腦子裡馬上想起了香港電影裡的蠱惑仔。
不容多想,衆人趕緊衝了出來。劉長明的臉色呈豬肝色,雖然他的心裡在想,這樣也不錯,讓領導看到一場現實版的校園火拼。
雷霆走在最後,這種情形,他已經司空見慣了。
劉長明最先衝到兩夥人中間,拼命想把兩方人馬拉開,可是,他上前的結果便是棍棒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吳蔚對劉長明很滿意,包括張克軍,也是緩了一步,衝到人羣中,高聲把兩人喝開。
反倒是本該衝在最前面的雷霆,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拿着手機哇啦一通,不知在跟誰打電話。吳蔚以爲,他是在叫其他民警支援。
眼看着劉長明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這些年輕人,好像全紅了眼,拼命纏鬥在一起。耳邊他們這些大人的喝吼,全都當成了耳旁風。
雷霆有氣無力地喊了幾聲“住手”,他穿的又是便裝,一點威懾力也沒有。孩子們該打還是打,一邊打一邊罵。
吳蔚並沒有主動伸手,而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片刻的功夫,他就已經觀察到雙方各有一個領頭的孩子。吳蔚知道是自己該出手的時候,他看了一眼雷霆,雷霆避開他的目光。
“蹭蹭——”吳蔚並不指望他能幫忙,幾個箭步上前,先把一個個子超過一米八的孩子從人羣中揪了出來,甩到了雷霆面前。雷霆只得伸手,把這個男孩的手反擰到他的身後。
吳蔚也不說話,又從人羣中把另一個大男孩揪了出來。拉着這個在男孩,吳蔚揪着兩人的後脖領,沉聲說道,“趕緊讓他們住手。”
“憑什麼?!打,哥幾個,使勁打!打傷一個一千塊!”先被揪出來的男孩跳腳吼道。
“艹你媽!都給老子打,打死一個十萬,不用償命!”後揪出來的男孩也跟着跳腳吼。
吳蔚氣壞了。這兩個孩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家出來的。花錢?打架?真敢叫囂!真是土匪!
吳蔚大手向上一挪,掐住兩個男孩的後脖梗,手上一用力,冷聲說道,“你們再不叫停手,我今天就廢了你們,信不信?”
他現在已經顧不上自己的身份了,一聽到十萬一個,還不用償命,那些孩子們瘋了似的,一擁而上,有的已經亮出了藏在懷裡的刀子,這還了得!
“啊——!”
“媽呀——!”
兩個孩子同時喊了起來,吳蔚的手勁兒多大,別看兩個孩子挺牛性,但畢竟是孩子,以前沒遇到過硬茬兒,吳蔚可不管他們這一套。
兩人誰也不肯服軟,只顧着號喪,誰也不讓自己的人停手,吳蔚大怒道,“你們再煽動鬧事,我就讓你們一輩子成瘸子,我這是爲了保護更多人的生命安全!”
吳蔚纏絞住高個子男孩的腿,劇痛傳來,那男孩終於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了。
他這一方的孩子們,這才發現老大被制住,趕緊紛紛跑過來,衝着吳蔚掄起棒子。吳蔚苦笑,這些混小子,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老虎的屁股都敢摸一把,那就別怪他這個主持工作的副縣長不客氣了。
“乒乓”一陣以後,七八個孩子倒在地上,捂腿的捂腿,抱胳膊的抱胳膊。沒被纏絞小腿的領頭的男孩兒一看吳蔚的身手,一吐舌頭,帶着自己那一幫小哥們兒,貓到了劉長明的身後。
別的孩子都怕了,瞪眼看着眼前這個拉風的男人,居然會傳說中的功夫!哇,鬧了半天,真有人會功夫。還以爲,會功夫的人全都是演電視電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