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尹霜的質疑,石濤笑了笑,轉頭望向門口:“你們也都是來問這事的?”
尹霜微微一愣,回頭望去,只見外面走進幾個人來,費雯,道格,安德魯,卡納素……都是在之前的考試中和石濤有過接觸的考生。
石濤呵呵一笑,下了病牀,領着衆人走出了醫務室,回到了會場。
此時的會場十分嘈雜,主持人宣佈了今天的比賽全部結束,觀衆們熙熙攘攘的退場,考生們也大多離開了。
此時正值盛夏,雖然已經快要六點,天色依然大亮,但是太陽已經明顯的西斜,大訓練場圍牆的影子拉得很長。石濤慢慢地走到了陰影的邊緣,在這個角度看去,夕陽正好被大訓練場最高那一側的邊牆給擋住了一半,景色奇異而美麗。
尹霜等人跟在石濤身後,看着這夕陽下的背影,不知道這個男人會說出什麼答案。
看了足足有十秒鐘,石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因爲我叛逆啊!”
叛逆?!這是什麼答案?
幾人完全無法理解,但石濤再也不解釋什麼……
“石濤輸給了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異都總部,總會長的辦公室內,尹萬愁看着考試結果的報告,一臉的不明所以:“還是被……毒氣放倒的?”
在他身旁,一身職業裝的別璃華遞上了一個充滿了黃色氣體的小瓶子,還附帶了一份檢測報告。
“這是特工現場採集的氣體樣本,就是這個毒倒了石濤!”
尹萬愁拿過報告來看了看,冷哼了一聲,直接擰開了瓶子,黃煙噴了他一臉。
“會長!”別璃華一聲驚叫要上前,老會長咳嗽了兩聲,擺了擺手道:“沒事!沒事!”
說着,尹萬愁抖了抖手上的報告書:“鯊豚的毒提煉的氣體?的確是劇毒……但是連我都毒不死,還指望毒倒石濤?當初我們給他準備了一個裝滿劇毒的浴缸,這傢伙泡了倆小時,出來第一句話是問:‘太少了遊不開,能給灌個游泳池麼?’”
聽到這話,別璃華噗嗤一聲樂了出來:“呵呵,倒像是他的風格……”
尹萬愁挑了挑眉毛,笑眯眯的道:“聽起來,你已經瞭解他的風格了?”
別璃華微微一愣,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禮,立刻端正了表情,微微鞠了鞠躬:“抱歉,會長,我失態了……”
尹萬愁擺了擺手:“別緊張,我又不是批評你。你也算和他有些接觸了,正好,來分析一下,以你的瞭解,石濤爲什麼會故意輸掉這場比賽呢?”
別璃華手託香腮,思考了一下:“依我看,應該是叛逆吧!”
“哦?說說看!”
別璃華嘆了口氣:“會長您威逼利誘讓他參加了這次的考試,還把他捲進了九王宗越獄的事件,利用他減少了損失。他感覺一直被你牽着走,自然心裡很不舒服,所以乾脆最後輸掉了比賽!”
說着,別璃華微微一笑:“而且,他知道,會長你讓他參加什麼考試不過是藉口,異種獵人資格證是怎麼都會給他的,所以故意通不過,也想讓會長你難堪!”
尹萬愁哈哈一笑,縷着鬍子笑道:“不錯不錯,你這個分析倒是很符合他的作風!不過啊,小璃,你還是不夠了解他!”
別璃華微微皺了皺眉,會長解釋道:“石濤這個人,平時表現得小肚雞腸,斤斤計較,那不過是假象而已。雖然表面上他只有二十多歲,但不要忘了,他其實是一個活了不知多久的長者。他有着常人難以想象的智慧和胸襟,對於我耍的小心機,他嘴上說討厭,未必真的放在心上。我倒是覺得,他能故意輸掉比賽,是因爲那個和他對戰的普通人,確有過人之處!”
說着,會長攤開了考試報告,指了指董英鵬的照片:“這個小子成爲獵人之後,多關注一下!”
…………
最後一輪考試足足歷時一週,終於,在八月的最後一個週日結束了,經過這最後一輪篩選,協會的異種獵人大軍中多了一百八十七名萌萌的新人。最後的授證儀式上,他們個個面帶笑容,對未來的異種獵人生涯充滿了期待。
自不必說,這其中當然少不了費雯,道格,凌心竹,阿含這些高手,當然也有一些運氣好,或者手段好,沒分配到強力對手的“幸運”兒,不論如何,他們成了這次考試最後的贏家。
最後的授證儀式,在總會長尹萬愁的致辭中結束,現場響起了悠揚的音樂,觀衆們也相繼離場,還有人不捨的掏出手機,拍下了這值得紀念的景象。
觀衆席中,一個身材高大,一身休閒裝的年輕男人一邊嚼着口香糖一邊打着電話。他的聲音並不小,但是很奇怪的,就算他身邊的人也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那不是語言不通的問題,他說的的確是標準的華夏語,但是不知爲何,聽在華夏人耳中就是覺得混亂,毫無意義……
不過,如此喧囂的會場,也沒人關注一個陌生人電話講得什麼,更沒人把這個和感官擾亂類的異能聯繫起來。
“喂,老鬼!結果已經出來了……不過我相信你也從電視上看到了!怎麼樣,用不用我現在出手,把這些剛剛成爲獵人的小苗們給扼殺掉呢?”
“不要輕舉妄動!下面有高手,我怕你回不來!”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道沙啞的聲音。
“別緊張嘛,我就是開個玩笑!”年輕人吹了個泡泡,盯着主席臺上的尹萬愁道:“那可是連異魔化的仁王都輕鬆制服的存在,我怎麼會這麼不開眼呢?”
“不只是他!”電話那頭的聲音道:“你知道爲什麼仁王被關了四年,我們最近幾個月纔敢採取行動麼?”
年輕人一皺眉,嘴上的泡泡破了。
“因爲那個男人,出獄了!”另一邊的聲音道:“不過可惜,最後還是沒救出仁王,連赤王也搭了進去……對了,夜鶯還好麼?”
年輕人眯了眯眼睛,看向場中的一個人:“好得很,這傢伙,好像真把自己當成協會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