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時候也覺得讓媽媽一個人住很不好的。可是,我真的受夠了。我看這樣,你有空的話再去和我媽媽談談,我發現你很厲害呢,她比較聽你的。你去給她說說,說說去找我爸爸的事情。如果我爸爸回來了,那我們就完全放心了。”她說道。
“好。”我頓時高興起來。我沒有覺得江月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因爲我自己也不想和自己的父母住到一起。我留在這個城市工作就有這樣的因素。
現在,我和她馬上就要結婚了,我也想有一個讓我們獨立的二人世界。
但是,她媽媽可是一個人。我覺得把她一個人放到一邊總有些不大好。我的情況不一樣,我的父母生活在一起,他們不會寂寞。我是這樣想的。
江月付了款,婚紗照需要三千多元。我很是心痛。現在,我已經把她的錢當成了我自己的了。
“太貴了。”我去對江月說。
“我喜歡。你看人家照的,多漂亮啊。人這一輩子總得留下自己最漂亮的時候吧?”她卻如此說道。
“有道理。”我點頭。我發現,當想通了某個道理後心氣就會順起來的。難怪思想政治工作這麼重要。現在我就是如此,當看見江月數錢給別人的時候也不再感覺到心痛了。
“我這臉,可以嗎?”化妝師過來後我擔心地問道。現在,我最擔心的反而是這件事情了。
“你未來的老婆覺得行就行。”化妝師嚴肅地對我說。
我頓時明白了他搞錯了我的意思了,急忙地道:“我說的是我臉上的傷。”
化妝師頓時笑了起來,“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告訴你,我完全可以把大麻子變成小白臉的。你放心好啦。”
大麻子和小白臉?我頓時覺得這個化妝師有些好玩。不過,我即刻地放下了心來。
化妝的過程很漫長。至少在我的心理上有着這樣的感覺。
當我的全身都已經痠麻難當之後,化妝師才發出了赦免的指令,“好啦,你自己看看。”
鏡子拿到了我的面前,我發現,裡面的那個人還真是我自己,五、六年前的我自己。很帥氣,與我剛纔的那種受傷後得狼狽樣子完全不着邊。
“太好了。”我讚歎道。讚歎的當然是化妝師。
江月也剛好化完了裝。當我看到她的時候,我頓時癡了——
她被籠罩在一襲白色的婚紗裡面。婀娜多姿,面若桃花,光彩熠熠……我發現,這些詞語都不能表達出她在我眼裡的那種美麗。她的那笑、那淚、那舉手、那投足、那顧盼、那流連之間滲透出的都是一種無盡的美。
“怎麼樣?”她燦爛地笑着,同時在問我道。
“小月,你真是太漂亮了。”我癡癡地看着她,說道。那一刻,我真正地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完全正確的了。在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她一樣這麼漂亮的新娘嗎?
“豪,你也很帥的啊?難道你自己沒覺得嗎?”她淺笑着過來挽住了我的胳膊。
“是嗎?”我發現自己有些自卑了。
“是的。走,
我們去鏡子前面看看。”她說着,隨即將我拉到了一面大大的鏡子前面。
我看見了,看見了裡面的我和她。我發現,自己和她還真的很般配。
“太漂亮了。”有人在我們旁邊豔羨地道。
我心裡得意極了。
可是,這時候江月卻忽然地發出了一聲低呼,“糟糕!”
我看着她,不明所以,“怎麼啦?”
“你等等我。我忘記了一件事情。”她說,神色慌張。
我急忙地拉住了她,“究竟怎麼啦?”
“和你沒關係。你放開我。”她看着我,嗔怪地一笑。
我只好看着她朝化妝間裡面跑去,急忙地跟了過去,發現她正低聲地對化妝師在說着什麼。化妝師忽然地笑了起來。
我暗自納罕——她們在搞什麼名堂?
還好,沒過多久江月就出來了。她的臉上有着一片紅暈。
“怎麼回事情?”我還是剋制不住自己心裡的好奇。
“別問了,羞死人了。”她說。臉,更加的紅了。我卻越加的感到奇怪。但是,我不敢再問。
忙活了一上午,我們的婚紗照終於照完了。我發現自己像演員般的,不,像道具。因爲我一直都在配合着江月在照相機面前做着各種姿勢和動作。她纔是真正的演員。
“真好玩。”脫下婚紗後她滿臉的燦爛。
“真累。”我苦笑着說。
“你很無趣。”她乜了我一眼。
我頓時笑了起來。我發現,我的腦海裡面仍然是她剛纔的模樣,她剛纔穿婚紗時候的模樣。她太美了。
“你等等啊。我去拿我們的登記照。”她沒有注意到我的癡迷表情,她歡快地對我說道。
“我們什麼時候照過登記照了?”我很詫異。
“我們坐在那裡的時候,我們倆得身體都端坐的時候人家就已經照了。我讓他們快洗呢。”她笑着告訴我說。
“這麼快?”我詫異地問。我發現,自己在這個地方就好像變成了傻子一樣什麼都不懂。
“金錢就是時間。”她笑着說。
我頓時明白了。
看見她的化妝師從裡面出來了,我難以遏制自己心中的那種好奇,急忙地朝她走了過去,“剛纔。就是我們照相前她又找你幹什麼?”我滿臉堆笑地去問她。
她看了我一眼,頓時笑了起來,“這不是你們男人該問的事情。”
我恍然大悟:原來她那個來啦?
可是,在我明白了之後,頓時有些覺得遺憾了起來——看來今天我和她並不能完成我們新婚的一切啊。
“餓了嗎?”她從裡面出來了,還是很歡快的樣子。
“你想吃什麼?”我心裡很高興,因爲我喜歡看她現在的樣子。
“我們去吃西餐好不好?”她提議道。
“行。”我當然不會反對,忽然地覺得自己還真的什麼都沒有準備,“小月,我們吃完飯後去商店吧。”
“你想給我買什麼?”她笑着問我道。
“戒指。”我說。
“是嗎?我也想給你挑一隻呢。”她說,聲音柔得讓我心顫。
“本來我早就應該替你買好了。”我說,忍不住地去吻了她的臉頰一下,她臉上最鮮紅的地方,“我不是沒經驗嗎?”
我當然是開玩笑的,不過我必須得說出來,“開玩笑的啊。”
“就這樣最好。我不喜歡形式上的東西。我們都高興就行。”她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溫柔,隨即過來挽住了我的胳膊。我覺得自己真是幸福極了。曾經自己無數次幻想過婚姻到來的時候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但那種幻想總是那麼的模糊。而這一刻,我才真實地感受到了婚姻究竟是什麼——它其實就是一種幸福的感覺啊。是的,是幸福。是一種可以讓自己身體裡面的每一個細胞都有幸福感的那種幸福。
它,無法用語言描述。它,是一種愉悅的心理感受,讓人有一種“此生無憾”的感嘆。
“下午我們去登記。”她忽然地對我說道。
我沒有覺得她的話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嗯。”我只是順着她的話回答了一聲,心裡依然在感受着那種幸福的滋味。
“登記完了呢?”她接下來卻問我道。
“你說啊。”我不明所以。
“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她在我的胳膊上面狠狠地掐了一下。
我痛得大叫了一聲,“你究竟什麼意思啊?晚上我們一起吃飯,然後去看電影好不好?”我覺得自己頓時開了竅。
“看完了電影呢?”她歪着臉過來問我道。我發現,她的臉上一片春色。猛然地明白了——原來,從開始說起下午去登記她就是在提示我。
“可是……”我卻忽然地想起了那位化妝師的話來。
“可是什麼?”她有些氣急敗壞。
“你不是那個來了嗎?”我壯起膽子去問她道。
她頓時怔住了,“我什麼來了?”
“你剛纔,不是又進去了一趟了的嗎?你那化妝師說,那事情不是我們男人應該問的。所以,我以爲你例假來了。”我結結巴巴地對她說道。
她猛然地瞪着我,臉上已經是一片通紅。
我嚇得退後了幾步,“幹什麼你?”
她卻頓時笑了起來,“豪,我拿你很無語。”
我心裡頓時大喜,“難道我搞錯了?”
“人家,人家那是……哈哈!”她大笑着彎下了腰去。
我這次知道自己肯定是完全地搞錯了,於是訕訕地站在她的身旁陪着她乾笑。
“走,我們吃西餐去。”她終於笑完了,過來再次挽住我的胳膊後說道。
“不笑了?”我心裡不再尷尬。我覺得,今天只要她高興就行。
“豪,有時候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是一位醫生。在我的印象中吧,你們當醫生的不會像你這樣傻氣的。”她朝我依偎了過來,低聲地對我說道。
“我就是這麼傻氣。沒辦法。”我苦笑,“以前一直在讀書,從學校直接進入到社會的人,就是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