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這些各門各派的人我真心不怎麼感冒,唯一覺得有意思的地方是相對於其他人的便衣或是我所熟悉的道袍以外,有兩個人身上穿着花裡胡哨的就像戲裡頭古代人穿的衣服,頭頂上還戴着帽子,帽子其中一邊還有個高高聳氣的東西看上去毛茸茸的,我心想這大熱天的特也不嫌熱;偷偷地問舅舅這人怎麼那麼怪,他笑了笑說不許我胡說,人家是苗族人,我纔不再糾結。
可能是因爲他衣服太潮,以至於接下來聊天乃至吃飯的時間我的眼球大部分都被那苗族人吸引,慢慢的我發現在我看他的同時他在再看我,開始看我的時候他還是笑眯眯的,可是突然就變了,我能感覺到他眼前一亮,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還是沒能逃過我的眼睛;舅舅坐在我身邊,我擡頭看了看他,此刻他正在跟邊上的聊着什麼,根本就沒注意對面的苗族人;雖然我不知道他那驚喜裡面代表着什麼,可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沒憋什麼好屁。接下來的時間我坐在椅子上總覺得坐不住,就像心裡有什麼事情一樣,再看他的時候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看了,只能偷偷的瞧一眼,甚至到最後我趴在桌子上假寐,藉機看着他。
結果我發現他還在看着我,目不轉睛的盯着我。大概他知道我在假睡,他還故意衝我眨了下眼睛。雖然他笑眯眯的,可我總覺得那是笑裡藏刀,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纔好,看着他渾身不舒服,不看吧又想知道他想幹什麼。
“展兄,有什麼事情麼?”最終還是鬼面幫我脫離窘態,那苗族人剛剛介紹了自己,說自己是貴州展家的展坤,我另一邊上的鬼面發現他一直盯着我看眉頭微皺一下,輕輕開口。鬼面一開口舅舅馬上就扭過頭看着他,並且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展坤先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指了指我說我看着孩子趴下了,是不是困了,是的話抱他回屋吧。
舅舅微微一笑,舉杯朝展坤示意一下,然後一飲而盡;鬼面則沒說話,轉臉跟別人喝起了酒,但是招呼杜蘭把我抱回廂房休息。
在這裡說一下這葉天家的情況,來之前就聽鬼面說過這小子家裡有錢,到了之後才發現他沒有說大話,葉天的家就像是解放前的那種老宅子,三進三出然後還有一個花園,房子坐北朝南,最裡面的院子裡四面都是房子,中間是一個小花園。由於南邊房子中間開了一個門作爲通道,所以裡面並未住人,而是放了一些鋤頭籮筐之類的農具,我們喝酒的地方在北屋,被安排到了西屋下榻,而其他的人則被安排到東屋或是堂屋兩側的耳房裡。
杜蘭是女人,不能隨男人一同入席,就坐在邊上陪着葉天媳婦兒還有其他村子裡前來幫忙的女人拉起了家常,聽鬼面說完點點頭,走上前抱起了我,然後進了西屋。西屋很大,裡面擺放着三張牀,本來葉天的意思是再多分出一間房屋給杜蘭,但是這裡人太雜爲了安全鬼面婉拒了,他的母親就是在百派聚在一起滅鬼之時獨處家中,被養鬼那傢伙···
所以鬼面對這個特別敏感!再加上修道之人本身並無男女等級,所以杜蘭就跟我們睡在一間房內。感覺到她把我放在牀上以後,我馬上就睜開了眼睛。把她給嚇了一跳說浪浪你不是睡着了嗎。
“沒有,蘭姐姐那苗族人是壞人!”我此刻那裡還有半點犯困的模樣,坐在牀上斬釘截鐵的對她說道,雖然怕隔牆有耳,我壓低了聲音。杜蘭聽後沒說話,先是走到門邊,輕輕釦住了房門,然後回來坐在牀邊輕聲開口:“你跟姐姐說說爲什麼說他不是好人。”我是陰靈兒,凡是懂行的人都能夠一眼看出來,所以對於我突然開口或者令人不可思議的話,舅舅鬼面還有蘭姐姐都不會直接否定,而是先聽我說完之後分析,在下定奪。
我就把事情前前後後說了出來,說完以後蘭姐姐想了想,說讓我晚上別出門這幾天也別亂跑,要時刻跟他們幾個在一起。可能是爲了不讓我太害怕,她又補了一句說最近說不準啥時候就得行動,所以不能離開。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但也沒點破,臉上笑笑心裡卻很緊張,因爲我有着很清楚的感覺:我會有危險!
也就是蘭姐姐剛說完,我們的屋門突然就咚咚的響了起來,突然的敲門聲讓我打了一個機靈,因爲我怕我們說的話被別人聽到,蘭姐姐跟我對視一眼,走上去打開門。
“打擾一下。”開門以後,頂這個大白帽子的展坤出現了,一臉的人畜無害,開門以後沒等蘭姐姐讓他進來,就很自覺地坐在我牀邊,然後將手裡拎着的半袋子我叫不出名字的水果放在桌子上,輕輕開口:“我喜歡你這小孩子,這是我從苗疆帶回來的火龍果(現在已經普遍全國了,請原諒五歲的我當時真的沒見過),送給你吃。”說完不等我說話,轉身走了,離開的時候還衝蘭姐姐笑了笑。
堂屋裡飯局已經散了,畢竟晚上還要去踩點,大家只是象徵性的喝了幾杯交個朋友,誰也沒有多喝;南屋西屋角落裡是茅廁,此刻裡面只有兩個人。透過茅廁上面的縫隙,一個左臉全是疤痕的青年看着我們房門,從展坤進去到出來。
“看出什麼沒有?”邊上,舅舅吸着煙,皺着眉頭問道。鬼面收回眼睛搖搖頭,說沒發現什麼異常,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在飯桌上面看到了那苗族人遇土不軌的眼神。抽完一根菸,兩個人心裡非常噁心的回到房間,本來覺得來的人都是朋友,沒想到這才見面沒多會兒,就讓人給盯上了,這種感覺真心噁心!
“他來幹嘛來了?”進門以後鬼面坐在牀上拖點上身的背心,那抱緊擦了把汗然後問道。
“送水果··莫名其妙。”說完她看了看我,而我在他們身邊心裡也沒什麼害怕的,那種倒頭睡的功能已經恢復過來,此刻距離展坤離開不到五分鐘,我就已經發出輕微的打鼾聲。見我睡着蘭姐也沒再遮掩,輕輕地把我跟她說的話跟他倆學了一遍。
“沒錯了!”鬼面聽完緊緊握住了拳頭,本來他就對自己的眼神充滿信心,現在加上我這個陰靈兒,他完全確定那個人有問題!邊上舅舅也是眉頭緊皺,因爲很棘手的問題就是接下來肯定要不定時間地點的去跟江裡面那傢伙較量,根本不可能時刻帶着我,可明知道我被人盯上了還把我放在家中,他們又不放心。
“讓蘭蘭跟小卿看着他,你覺得呢?”小卿就是我們在鬼面收留的小鬼哥哥,他跟在我們身邊算作了我們的一份子,只不過爲了不讓別人看到,舅舅將其收在陰陽傘中,也算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不行!”鬼面不容置疑的開口,然後嘆了口氣:“現在我們在明處,那人在暗處指不定啥時候給我們來一下!蘭兒就對棺材陣在行,可是已經收手了,小卿就是個鬼魂,根本就不夠人家看的;如果真對起來,咱沒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