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
輪胎在地面之上傳來一陣陣刺耳的聲音,終於在距離那人影還有兩米的地方時停住。
這人居然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
若是顧楓不停車,恐怕絕對都要鬧出人命,至少……他是這麼認爲的。
“嘿嘿。”
這是一個男子,裹着黑袍,身上覆蓋着一層雪,顯然是在這裡等待了很長時間。
因爲雪不是在他腳下,而是腳背之上。
顧楓皺眉,下車剛準備問問這男人是什麼情況時,那男子擡起眼簾,望着顧楓,面容雖然很普通,可給人看去時卻是莫名的感覺到有些詭異。
而且隨着這男人的注視,顧楓突然從心底涌起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那危機就如同潮水,瞬間讓顧楓四肢僵硬起來,彷彿被人捏住了喉嚨,這一瞬間,死亡從未距離他如此之近!
“這傢伙是誰……”
龍靈開口,語氣驚疑不定,隨着它的話語,封妖古玉的光芒微不可查的一閃,顧楓這才恢復如常。
可饒是如此,後背依舊已經完全被冷汗打溼,手心中到現在卻依舊全部都是汗!
“你就是顧楓?”
男子翹着嘴角,面上一副老天第一老子的第二的桀驁感,顯然是並未將對面的顧楓放在眼中,看到的彷彿就是一隻螻蟻。
“你是誰。”
顧楓心中已經泛起警惕,這傢伙來者不善啊!
因爲他居然無法感應出這男人的境界,有很大的可能是因爲男子境界高於他,或者是有秘寶掩蓋了自身的境界氣息。
至於之前的危機感……顧楓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男人肯定不是尋常人!
男子倨傲開口:“本尊有事找你幫忙。”
“你找我幫忙還這麼一副口氣?”
雖然知道對方可能是一位深藏不漏的頂尖高手,但顧楓語氣依舊不算太客氣,因爲這男人的態度卻讓他有些不滿。
“你知道本尊是誰嗎?”
男子蔑視的看着顧楓,語氣頗有一種我跟你說話是看得起你的意思,甚至就連這忙都是施捨給你的,無論你願意不願意,都必須屁顛屁顛的給我去辦!
顧楓沒有理會他,轉身就回到車上,啓動開,然後準備離去。
男子惡狠狠的瞪着眼睛,怒道:“本尊跟你說話,你居然敢走?”
“讓開,不然撞到你可別怪我。”
顧楓深吸一口氣,徹底撕破臉皮道。
“你有本事就撞啊。”男子冷笑。
“小子,趕緊走,這人我根本看不透,也有可能……他是妖。”
龍靈的話讓顧楓十分驚駭。
可能是妖?
聽到這話,顧楓猶豫片刻,便是一腳油門踩下,畢竟是跑車,而且經過墨秋改造,瞬間的提簡直是快到極限。
而且男子顯然也是沒想到顧楓會來這麼一手,所以直接被撞飛!
“砰!”
這男子直接被撞下這高,落入路邊的海水之中。
即便對方可能有生命危險,可顧楓卻沒有理會,開車就走。
“他身上有我看不透的氣息……”
龍靈深吸一口氣,聲音中滿是鬱悶:“我說你小子,你有夜禍的仇人也就算了,這怎麼什麼人都要來找你麻煩啊!”
“我哪知道……”
顧楓也很鬱悶,而後有些擔憂道:“那傢伙不會被撞死的吧?畢竟是條人命。”
“不會。”
龍靈搖頭:“你就放心走吧。”
“哦……”
隨着一聲低低的應聲,車子漸行漸遠。
而那路邊的海水中,男人沉在海水底,身上沒有絲毫傷口,只是那怒睜的眼睛表示着他的震驚。
大約十秒後,他才反應過來,在水中用力一跳……
“砰!”
一道至少十丈的水柱自海中升空,他站在水柱之上,眼睛在黑暗中出幽綠的光澤。
“你居然敢撞我!”
說到這,男子死死盯着顧楓離去的方向,怒道:“本尊可來找你是看得起你,可你居然……”
“殺了他。”
男子面上帶着無盡的漠然,聲音如同來自九幽般冷冽刺骨,眼中更是閃爍着殘忍暴虐。
可下一秒,男子眼中的暴怒又消失,是倨傲,只見他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還需要他幫忙對付薛林那老王八蛋呢……”
“可他居然敢對我不敬!”
“等他幫完我再殺他。”
“不行。”
“殺了他我也要死!”
“尊嚴大於生死。”
“……你是不是有病?”
“……”
方圓幾百米內根本沒有別人,這男子完全就是在自言自語,而且還是兩種語氣,一會是冰冷暴虐,一會是氣到不行的無奈。
也得虧沒有外人在,不然在這大半夜的絕對能被嚇個半死。
……
……
與此同時,顧楓曾跟着班級去郊外寫生,卻遇到了葉家奴役着墨家族人的地點,那裡有一座別說普通人,就算是尋常異能者都上不去的山峰。
其上有一座小墳包。
墳包前豎着一塊充滿了滄桑氣息的木牌,地面滿是金黃色的花,那是金花茶,還有大片樹木,那是海棠樹。
墳前還有一個穿着唐裝的男子正坐在那裡,深情的凝望着墳包。
海棠樹開,金花茶鋪滿了地面,畫面很美,就如同是畫中一般。
若是墨秋來到這裡,恐怕會瞬間驚駭起來。
因爲上次她來到這裡見過薛林之時,海棠花已經近乎枯萎了一大半,而今卻是盛開如初。
“逃走了嗎?”
薛林似是感覺到了什麼,視線如同能夠穿越過無盡的黑暗,看向某處。
“罷罷罷,暫時讓你苟活,你也別怪我。”
薛林抱着酒罈子,飲下一大口,酒水順着嘴角劃落:“不是我要你的命,而是這天地不容你,你又能逃到哪去?你早晚要死的,何必要做沒必要的掙扎呢,不如成全了我……”
“簌簌簌”
風輕柔的吹過,讓地面的金花茶如同花海一般搖曳起來,也讓海棠樹搖曳着。
“素素,你看,海棠花……又開了呢。”
薛林的聲音如同風,溫柔呢喃着,只是模樣較之顧楓來見時,雖然依舊,但那黑之中,卻已是帶着幾縷白色。
就仿若此刻天空中正緩緩飄落的雪,純白到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