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你說人族是不是傻？”
大妖屍骸的龐大頭顱之上，懸空漂浮着一個赤着玉足的少女，而在少女身邊，還有一個少年懸空漂浮。
不過他是盤腿坐在虛空中的，單手撐着下巴，左右雙眼中共計十二個瞳孔讓他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這些修煉者居然連凡根都沒有褪去就想對你們饕餮一族的心臟動手，真是貪婪的螻蟻啊。”
十二個瞳孔接連閃爍，少年嗤笑：“真是傻。那些人類頂尖強者消失後，沒想到人類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已經這麼不堪了嗎？”
話落，又看向那少女，嗜血的舔了舔嘴脣：“饕餮，如今正是我們妖族崛起的大好時機，你還在猶豫什麼？”
“滾。”
少女根本沒有哪怕絲毫的客氣。
少年跟以往一樣，沒有絲毫憤怒，因爲饕餮就是這樣的喜怒無常嗜血殘忍，若是面前這上古惡獸反倒是柔聲細語的跟他說話，少年纔會感覺到不正常。
“哪怕是過了上千年，我還是比較喜歡幽冥，這裡沒有陽光，只有一輪永不降落的月亮，是殺人的好地方。”
說着，少年眼中掠過對鮮血的渴望，身子一閃，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再現時，已經是出現在饕餮屍體前，懶洋洋的靠在那巨大的骸骨之上，等待着獵物的到來。
少女並沒有呆在這裡太久，踏着虛空，來到了大妖墓冢心臟處。
那砰砰跳動的金色心臟不時氾濫着生命氣息，少女坐在心臟旁邊，盤膝修煉。
……
等來到屍骸近前已經是幾分鐘後。
葉凡六人根本沒有任何恐懼或者猶豫，相反，他們現在只想快點來到大妖屍骨身邊，收穫那顆蘊含了無數生機的心臟。
對於他們這些壽元已經需要用小時來算的老傢伙，壽元重要到簡直是無以復加。
尋常增加壽元的天材地寶已經對他們而言沒了效果，想要增加壽元，就必須是大妖心臟這種足以逆天的靈寶！
所以一個個都是視線中帶着瘋狂。
十級巔峰之上的境界？
之前因爲壽元無多而放棄，若是再有三十年壽元，甚至哪怕只有十年壽元，他們也都想再重新衝擊一下十級巔峰！
因爲這是所有十級修煉者的共同目標——打破人類極限的桎梏！
只是來到近前，沒等被大妖屍骸的龐大所震驚，就看到一個圍着塊獸皮的少年斜斜靠在大妖屍骸上，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人類，你們的度可還真是慢呢。”少年打了個哈切。
“你就是這大妖墓冢的守護者？”
葉凡眯着眼，冷冷問道，心底略微有着狐疑，因爲按照葉家族人的話，守護者的聲音明明是個女人啊。
可這怎麼是個少年？
不過也沒有仔細思索，六人全部都是心底泛起凝重，因爲他們來到近前都能感覺到大妖屍骸那濃重的威壓，可這少年卻是沒有絲毫不舒服的樣子。
也就是說，這少年比他們還要強！！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面前的這少年恐怕也是十級強者吧？只是對方的眼睛卻是有些古怪，居然有十二個瞳孔。
豁然間，葉凡六人全部都是身體一震：“你不是人類，你是妖獸！”
“哎呦，你們這幾隻螻蟻的智商還可以，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也不說別的了，你們是準備乖乖讓我吃掉，還是讓我自己動手？”
少年裂開嘴角，燦爛笑着，只是一排獠牙在月光下閃爍着寒芒。
葉凡六人沉默下來。
除了少數幾個血脈特殊的妖獸，其餘妖獸想要化作人形也只有在成爲大妖之後，也就是說，面前這個少年可能是大妖！
“這是大妖。”
葉凡平靜無比，轉頭看向另外五人：“戰嗎？”
“戰。”
“本就壽元無多，爲了能夠繼續活下去，自然要拼搏一把，老頭子活的時間也不短，可卻尚未與大妖鬥夠呢。”
“雖說無法跨過人類修煉最巔峰的那一道坎，可能跟大妖戰一次，也算是了卻了畢生遺憾。”
五位道蘊，沒有一個恐懼。
葉凡聽到後面也都笑了，重重的點了點頭，沒有一個人逃離，每一個人的想法都是在最後的時間內，將自身的價值揮到最大，或爲家族，或爲整個人類做點什麼，哪怕明知必死。
畢竟憑什麼妖獸可以修煉至大妖，而人類只能修煉到十級巔峰？
若能殺了那化形的大妖，就吞噬大妖心臟，逆天改命！
若不能殺死對方……就極盡巔峰一戰，也算是英雄遲暮的完美結局。
帶着這股子信念，六人度極快的衝了過去，甚至都不惜燃燒了神魂跟本就不多的壽元。
“咔擦！”
終究是十級強者，不過片刻時間六人的狀態就已經是恢復到了最年輕最巔峰的狀態，甚至還要更強些。
虛空在這瞬間都似無法承受那強悍的威壓而崩碎，形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黑洞。
山崩地裂，風雲色變。
六個人，從不同方向猛地衝向少年。
遠處，葉家等異能者都是紛紛神色振奮起來，這就是十級中期強者的威壓嗎？果然好強，哪怕隔着數十里都能感覺到其內所蘊藏着的恐怖。
只是……在他們眼中的強者，在其他人眼中卻是弱的不堪一擊。
“螻蟻。”
少年依舊依靠着大妖屍骸，輕蔑的撇着嘴角，隨手一指點出，就聽“噗嗤”一聲輕響。
一位老者眼睛放大，帶着茫然的停在原地，因爲有根稚嫩的手指刺入了他的眉心之中。
少年抽出手指，上面還染着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白漿跟鮮血。
放在口中舔了舔，最終少年皺着眉，碎了一口唾沫：“酸掉了牙，快死的食物果然不如新鮮的，還是年輕人類女子的血肉最好吃。”
說着，轉身走向另外五人，獠牙上染着血，十二個瞳孔都泛着對殺戮跟鮮血的渴望。
最終的結果是沒有哪怕一點點懸念的慘敗。
連少年衣衫都沒有碰到一下，五位道蘊就被瞬間秒殺，慘死的五人沒有怨恨，倒在地面上，用最後的幾秒鐘時間內回顧了一生。
爲了修煉這條大道，他們放棄了太多太多東西，近乎是一切，此時回，有悔恨，也有複雜。
葉凡意識漸漸渙散，他所見的最後一幕畫面是一個少年冷笑着，擡起腳踩在了他的臉上。
“廢物。”
“人類都是廢物。”
少年轉身，帶着一股囂張跟情況，踏着虛空消失。
“人類……不是……廢……”
葉凡呢喃着，沒等說完，就是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