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季厚嗤笑:“你們能逃到哪裡去,天大地大,都是我季家!”
薛林沒說話。
而顧楓忽的擡起頭,眼中露出瘋狂:“所以,你那個叫季昭的爹,想要回到過去是吧?只要殺了他,你們謀劃了數千年的局,就將破掉,對吧?”
“螻蟻,就憑你?”
季昭嘲諷道:“你是什麼東西,棋子就該有有棋子的悟性,你若是棄暗投明,我可以不殺你,甚至等季家重登巔峰,可以賜你顧家不滅!”
“是啊,我就是一隻螻蟻,一個棋子。”
顧楓笑了,他本來就是這樣,也的確是這樣,既然如此,那又有什麼可顧慮的?
大不了一死。
一死……換一切都結束!
因爲這樣一切都會被改寫。
比如,當今天下依舊是季姓爲天,於是沒有了末法時代,也沒有九大世家。
所以沒有了他,更沒有唐瑤。
二人都不存在了,那麼林希在面對金姓小人的計劃時,只能含淚委屈過完餘生。
更不會遇到可愛懵懂的小璃,身爲十三手的秦畫怕是終有一日會被妖獸或者人類吃掉。
當然,最大的可能是被季家尋到,然後入藥。
而櫻子花子會繼續在明川西子的控制下,成爲兩個沒有意識的傀儡,或者整個異能界崩裂。
湯錦跟湯袁也可能不會存在。
因爲那時沒有顧家,自然沒有沒有薛林,更也沒有四百年一輪迴的屠殺。
班長慕青青可能會如她母親所願,嫁給一個富人,過着並不開心的豪門生活。
柳夏會繼續當地下、勢力的千金。
歐陽雪會繼承武館。
但相對應的,幾女人生中都會少掉顧楓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嫁做人婦。
這世界的一切都會亂掉,唯一不變的是,季家又成巔峰了。
而顧楓曾經擁有的一切……都將沒了。
剛學會喊爸爸的顧芊芊。
還有唐瑤肚子裡尚未出世的孩子,以及傲嬌的何藝,恐怕眼光很高的她至今都會被爺爺奶奶催婚吧?
“我的一切,你都想要剝奪?不可能!哪怕我是死,也不會讓你成功的啊!”
顧楓如同瘋了般的怒吼,聲音不大,卻刺穿在戰鬥中的所有人的耳膜。
龍邪眼眶溼潤:“傻小子……”
失神中他被謝家神門強者一刀砍中,神色驟變,直接一龍尾甩過去,砸的對方倒飛出數十米遠。
……
……
面對突然發飆的顧楓,季厚神色驟冷:“小子,你找死!”
手中初陽之光化作的劍猛地斬去,想要殺掉顧楓,卻被薛林攔下。
“其實,我隱約猜到了你季家的想法,是想要讓季昭那老混蛋重回巔峰,或說是……真正復活。”
“可我依舊讓古玉開啓,因爲我要素素活,或者……季昭要死。”
薛林淡淡道:“我這一輩子賭了不少顧家族人爲棋子,可他們都死了,如今最有希望的一位,我怎能讓他死掉?”
“薛林,你莫要自尋死路,我季家可是天,有無數辦法讓那個女人復活,甚至,全天下所有女人都可以是你的!”季厚冷聲道。
“天下這麼大,有無數花,可她唯獨喜愛海棠,就像我,唯獨只愛她,這是無法改變的。”
“季昭都快死了,你如何復活素素?”
“而且……她不叫那個女人,她叫做素素,呂素。”
“所以來戰吧,只要我不死,你動不了顧楓一分一毫。”
薛林眯起眼睛,海棠劍古樸無華,一道劍光斬去,是無數海棠。
千樹萬樹,海棠花開。
這是幻境,亦是思念,更是薛林無數年的執念!
季厚怒吼:“給我殺掉顧楓!”同時殺向薛林。
但,場中無人有時間來追殺顧楓,因爲所有人都被拼了命的攔住。
不論是妖,還是人,都不可能讓顧楓被攻擊,哪怕霸下想要吃掉這個人類,哪怕常家神門強者想要他死,可……誰都不能。
因爲唯有顧楓與季昭有因果,唯有顧楓可以殺掉季昭。
是啊,季家是在顧楓身上布了局,可染上因果,又何嘗不是將季昭與顧楓間接鎖定在一起?
無形鎖鏈,鎖住了二人的因果。
天道之門便是九枚古玉組成。
距離門後的黑色漩渦,紙人也僅僅只剩下不足一米,顧楓怒吼,瘋也似的衝過去。
一切元力全部砸出!
可,對紙人沒有任何效果。
於是顧楓又搶過了秦雨韻手裡的劍,一劍斬去,可紙人身體如同鋼鐵,沒有任何傷勢。
“這怎麼可能!”顧楓驚呼。
“哈哈哈哈哈哈。”
本來擔憂的季厚終於大笑出聲:“螻蟻終究是螻蟻,季是天,你一介螻蟻,還想弒天?癡心妄想!”
“我今日……卻偏偏就要弒天!”
顧楓見紙人一隻手已經搭在古玉幻化的黑色漩渦之上,發癲般燃燒體內的異能本源,以及壽命,只爲了阻擋紙人前進。
以近乎身死道隕的代價極來攔阻,可謂代價極大。但結果卻讓油盡燈枯的顧楓面上流露出喜悅,成功了!
他的一隻手刺破了紙人,牢牢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秦雨韻同樣如此,咬破紅脣,體內本命精血瘋狂燃燒,不顧神藥紫竹的攔阻,同樣以此抓住紙人的左臂。
二人同時用力,居然短暫的制止了紙人踏入黑色漩渦的舉動。
“什麼!?”
季厚心底大急,想要衝過來,卻再度被薛林攔住。
“臭小子,加油,只要撕裂掉紙人的一塊,季昭那老不死恐怕就要飛灰湮滅。”龍靈欠揍的吼道。
“滾!”
小璃一掌震退季族強者,試圖過來幫助顧楓,卻被另外一人擋住。
戰況焦灼到無一人可置身事外。
“呵呵。”
一道笑聲忽然在場中響起,無比的滲人,以至於讓激戰的季家陣營跟薛林陣營紛紛停手。
因爲這笑聲,是紙人所發出!
“呵呵。”
紙人又笑了。
本來面向黑色漩渦的他,忽然以恐怖角度扭過頭,沒有五官的臉居然能看出他在笑!
“我都算到了啊。”
“算到了秦後不來,算到方家不出,算到了每一件小事,就連我隔代收的弟子沈命,我也都算到了他要叛變,可惜了……傻徒弟爲了擺脫我的控制,居然不惜死掉,不然能再鎮壓薛林三百年。”
“不過沒關係,殘存的部分意識終於甦醒,這一部分……足夠我踏入天道之門,回到過去了。”紙人笑道。
薛林面色第一次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