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旭堯褐色的眸子注視着顧憬澤，幾秒鐘之後，他彎腰，伸出手臂去攙扶顧憬澤，“起來。”
如果顧憬澤的下跪道歉能挽回那些逝去的性命，他一定會讓顧憬澤跪個三天三夜。
可現在的情況是下跪無用。
逝去的那些人，再也回不來了，就算是顧憬澤把膝蓋跪爛，也回不來了。
“事情過去多年，我已經看淡了。”眼淚和悲傷隨着時間的流逝，已經被深埋在心底，現在被提起，他心臟儘管仍會抽痛，但也會用理性的態度去對待顧憬澤。
那個什麼神庭，聽上去玄玄乎乎的，他需要和顧憬澤聯手。
“還是想想如何對付假封古和那個神庭吧。”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黎述發出痛苦的悶哼聲，將在場之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封旭堯見狀，又扶了顧憬澤一把，顧憬澤順勢起身。
站在門口的林薇寒聽到黎述的動靜，她轉過身去，淚眼朦朧，卻沒有返回殿內，只站在門口望着他。
“黎述，你醒了？”
黎述睜開眼，大腦依舊昏沉，四肢痠軟無力，耳邊響起林薇寒熟悉的嗓音，他有些怔愣。
“黎述，許久未見了。”林薇寒一手扶着門框，又開口道。
黎述睜開的眼睛又閉上，沒有回答。
“你……”林薇寒見此，遲疑一瞬，還是直接問道，“是雲重派你來的嗎？”
黎述依舊沒有開口，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林薇寒擡手抹去臉頰上的淚珠，苦笑道，“拋去之前的恩怨不談，我自認爲，咱們之前算是朋友。多年未見，你、你就不想說些什麼嗎？”
“殺了我吧。”黎述終於出言，說出的卻是這樣的話。
林薇寒皺眉，“何必一開口就是生死相向，你就沒有別的話對我講？你出現在安華城，還針對我和顧家，是雲重指使的吧？”
黎述重複道，“殺了我。”
“只要你講出事情的所有經過和緣由，你可以不用死。”
黎述不開口。
“你一心求死？你死了，你爹孃怎麼辦？”
黎述的情況和她差不多，都是從外界進神庭的，印象中那是一對老實憨厚的夫妻，種着十幾畝菜，每日清晨都會駕着牛車給神主府送菜，很是勤懇善良。
黎述開口，“我若是說了，他們會死，我選擇我死。”
林薇寒一噎，隨即眼淚掉的更兇，“當年，雲重是拿他們二老的性命來威脅你，是不是？”
黎述又不言語了，僅剩的一隻眼睛閉着。
封旭堯見此，看向了顏柔之，“可以問問柔公主。”
顏柔之剛纔就已經醒了，正豎着耳朵偷聽在場之人的談話，得知自己不會死，心裡鬆了口氣，繼續裝昏迷。
這會兒聽見封旭堯開口，趕緊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就知道柳家人是國師找來的，讓我攪鬧憬澤哥哥的婚禮。”
“至於今天，國師讓我引着憬澤哥哥回營帳，然後由他纏住憬澤哥哥，大晉的武神去捉柳寧，這是他們的計劃，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