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不提也罷.那些事,只能爛在心底了。”藍瘋子的臉上忽然掠過一絲殺氣,從褲袋裡掏出小鐵盒,拿出一團菸草嚼了起來。
“你嚼的是菸草?菸草有什麼好嚼的,來,抽一根嘛。”趙北鳴見藍瘋子避而不談往事,心中有些失望,於是遞過一根菸去,想和他拉近些關係,多套點話出來。
“不抽。”藍瘋子說道,“很多年以前,我是抽菸的,但後來就不抽了。只是煙癮又控制不住,就改嚼菸草了。”
“爲什麼?”趙北鳴奇怪地問道,“如果是爲了身體着想,嚼菸草一樣會危害健康的。”
“手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抽菸的。危險隨時存在,我不能浪費一隻手來做這種多餘的動作,而要讓兩隻手隨時成爲殺人利器。”藍瘋子淡淡地說道,“咱們扯遠了。我剛纔說這些,就是想勸你不要再去和何公子討價還價,他給你多少,你就拿多少,離開了他,你根本沒有機會踏進這個圈子。就算你有機會,也得不到這麼高的出場費。”
“我聽藍哥的。”趙北鳴笑道,“藍哥,你以前當過特種兵嗎?我看你實在是太小心了,連煙都不敢抽,這世上又哪來那麼多危險?”
藍瘋子淡淡一笑,說道,“不說這些了,你早點休息吧,我走了。”
趙北鳴還想留住藍瘋子多聊聊,但他已大步離開。看着他挺得筆直的背,趙北鳴忽然有一種感覺:這個藍瘋子,以前確實當過兵,而且很可能是特種兵。
趙北鳴的訓練進行得很順利,藍瘋子丟開其他拳手,專心致志地對他進行強化訓練,一般的力量訓練,對於趙北鳴是多餘的,所以就着重教他格鬥技巧。
五天後,藍瘋子就現自己沒有什麼好教他的了。他所說的很多東西,趙北鳴聽一遍就能記牢,而一些格鬥和殺人技巧,趙北鳴似乎以前就掌握了不少,一點就通。
在這五天裡,趙北鳴每天都多次使用“記憶”異能,如飢似渴地看一些資料和視頻,學習藍瘋子獨特的制敵技術和殺人技巧,格鬥技能提高很快,除了力量和度還有些跟不上,出手已經非常狠辣了。
藍瘋子也漸漸習慣了趙北鳴的時而世界第一、時而訓練營倒數第一的風格。在測試系統排除了異能的可能性之後,趙北鳴神秘而具有強大潛力的內力系統,成了藍瘋子心頭的一個謎,並進而對趙北鳴有些崇拜起來,竟反過來纏着趙北鳴收他爲徒弟,教他這種古老的華夏內功修煉方法,搞得趙北鳴哭笑不得,只好以師門有3o歲以前不得收徒的規定來搪塞他。但藍瘋子仍然不依不饒地懇求着他,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趙北鳴肯教他,他絕不會讓任何人現自己學了這門內功……
這些格鬥技巧上的收穫固然令趙北鳴滿意,而更令他滿意的是,隨着和藍瘋子越來越親密的接觸中,他一直想查的東西,也慢慢浮出水面。
在訓練的第五天,趙北鳴藉着藍瘋子再一次纏着他教習內功的機會,讓藍瘋子帶他出去市裡逛逛,並找個地方喝酒,藍瘋子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並開了輛車帶他出去。
趙北鳴這幾天經常在白天觀察這裡的地形,但看來看去,四周除了田地就是山坡,還有一些農舍,四周都顯得很荒涼,找不到標誌性建築,因此沒有一點頭緒。這一回,還是趙北鳴第一次出一號訓練營。車子一路開過去之後,趙北鳴才現一號訓練營位於很偏僻的郊區,在兩座小山之間,訓練營有一條簡易公路與一條省道相連,上了省道後,只要開半個小時,就可以到市區了。
“既然是會所,爲什麼要搞得這麼偏,上次還讓我戴着眼罩來?”在一家酒店的包廂裡,趙北鳴問出了這個長期以來的疑惑。
“你自己猜啊。”藍瘋子笑道。這幾天,他有求於趙北鳴,於是對趙北鳴格外熱情,總是笑呵呵的,很少冷言冷語。
“是因爲會所裡有賭場和地下拳場吧?所以才搞得那麼偏!至於讓我戴眼罩,是怕我們拳手不滿你們的待遇,偷跑出來,所以要讓我們不瞭解路線,逃跑時也找不着方向?就算逃跑了,也會因爲沒交通工具,被你們及時抓回來。”趙北鳴沉吟道。
“聰明!我們的會所,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沒有會員證,連那片圍牆也進不去。至於要修那麼偏,當然是防止有人舉報我們。離市裡遠一點,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得到消息後,馬上就會停止有關業務,把特殊業務的顧客送走,這樣別人來了也查不到任何問題。當然,一般的警察根本不會來查我們,怕就怕上面有突然動作。”藍瘋子豎了豎大拇指,說道,“至於眼罩問題,其實你說的並不是主要的,只要能爲俱樂部賺到一些錢的拳手,人身都還是比較自由的,可以隨時來市裡甚至更遠的地方,那些大牌拳手,甚至還可以買車。我們要盯着的就是那些新人,防止他們沒幹幾天就跑了。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可以增強一點神秘感。你知道,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戴着眼罩進去,你們拳手就會對訓練營感到十分敬畏,在潛意識裡不肯輕易反叛,這對我們俱樂部今後的管理是十分有好處的。這個戴眼罩接新人的主意,也是我來了之後提出的。”
“想不到你還會一點心理學。”趙北鳴笑道,“來,喝酒喝酒。”
“你會開車嗎?”藍瘋子按住杯子,認真地問道。
“會。”
“你認得回去的路嗎?”
“認得。”
“你酒量好嗎?”
“還可以。”
“那我可以喝了。”藍瘋子把車鑰匙扔到桌上,如釋重負地說道,“我酒量不行,一喝就醉,如果我醉了,你就送我回去吧。”
北鳴心中一喜。這次他堅持來市裡,就是想找個機會灌醉藍瘋子,然後去見一見何笑,並多買幾張神州行卡,再找個能上網的地方和張若敏視頻一下,以解相思之苦。這幾天,趙北鳴想向藍瘋子要回自己的手機,藍瘋子卻說被何公子鎖在辦公桌裡了,趙北鳴只好借“狽”的手機打了幾個電話。他先是給肖夢雷打了電話,通報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和他商議了一些下一步的動作。之後,他給何笑打了電話,問了問他的近況,讓他安心留在地北市的賓館裡等自己的消息。然後是給石四打電話,讓他帶何笑進地下拳場下注,並承諾如果賺了錢,就分給他百分之十的利潤,石四也爽快地答應了。趙北鳴還和張若敏通過兩次話,告訴她自己正在外地執行任務,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去。這些電話,趙北鳴沒用“狽”的手機卡,而是用自己放在兜裡的兩張神州行卡打的,以免被“狽”現自己留在手機上的通話號碼。由於張若敏和趙北鳴之間的情話過多,又是長途電話,一張一百元的神州行卡已經話費不足,所以得再買些卡回去……
藍瘋子的酒量果然很差,一杯白酒下肚,臉就紅了起來。喝了二兩酒,就舌頭都大了,趕緊嚼起了菸草,想醒酒提神。
“抽菸抽菸,有我在這,你什麼危險都不要怕。”趙北鳴把一根菸點燃,硬塞到藍瘋子手裡,“你應該是當過特種兵的吧,怎麼這麼膽小,連根菸都不敢抽?”
“這是我多年的習慣了,改不了。”藍瘋子眼裡露出一絲瘋狂,似乎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中,緩緩說道,“判官,我告訴你,我對危險是非常敏感的,可是,真正的危險是看不見的,事先也感覺不到。就象太陽升起,當你毫無戒備地走在街上,陽光就已灑在你的身上,那一瞬間,你被陽光擊中,無處可逃!”
“真正的危險是看不見的?”趙北鳴笑道,“你看《無極》看多了吧?”
藍瘋子沒理會趙北鳴的嘲笑,繼續大着舌頭說道:“你猜得沒錯,我曾經當過特種兵,後來轉業後,我打拼了很多年,換來了一些錢。我曾經是個很富有的人,也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但是有一天,我偶然現了一個秘密,於是我忽然變得愚蠢起來,好奇心大,就暗中查探了一下,結果被捲了進去。然後我遭到了瘋狂的報復,一切都失去了,最後只能到這裡來做一個寄人籬下的教練。這一輩子,我就只有這一次沒現眼前的危險,結果就一敗塗地,可悲啊!”
“什麼秘密啊?這麼嚴重!”趙北鳴心頭一跳,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道。
真相,似乎已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