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雪貂?那是什麼?
夏樨急的“吱吱”直叫,在筆記本上連連打字催促他。
“是什麼?快告訴我呀!好好奇。”
秦初白脣瓣嚅喏兩下,有些難說出口,直到夏樨再三催促,才面色爲難的小聲道:“是白鼬。”
白鼬?哪是什麼?
夏樨歪着小腦袋,直直盯着秦初白,示意他繼續說。
“白鼬,就是、就是我們俗話說的黃鼠狼,咳,白色的黃鼠狼。”秦初白眼中露出同情,輕聲道。
啥?黃鼠狼?
夏樨不敢置信的後退兩步,側頭看向落地窗上自己的影子。
我長得這麼美,怎麼可能是傳說中的黃鼠狼?我不信我不信!
“倔強”的夏樨,立馬舞動小爪子,上網搜索白鼬和雪貂的圖片。
兩種生物確實長得十分相像,但是雪貂的尾巴很短,只是細小的一條,上面只有一層細短的絨毛,而白鼬,則有着長長的尾巴,上面全是蓬鬆的毛毛,這一特徵,就讓兩者的區別十分明顯了。
夏樨木木的回過頭,看着自己蓬鬆漂亮的大尾巴,差點哭出聲來。
哇——原來她真的變成了一隻黃鼠狼。
擡頭可憐巴巴的望向秦初白,烏黑的眸子覆上水霧,向他伸出兩隻短小的前肢。
男朋友,好傷心,好難過,要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能好。
秦初白只看她的眼神,就立即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連忙心疼的上手抱住她,在她小腦瓜上印下一吻,舉高高兩次,才重新將她摟在懷裡溫柔撫摸。
“沒事的,沒事的,等明天肖南來了,你就能變回來了。”
夏樨抽抽粉嫩的小鼻子,在他懷裡撒嬌的蹭了蹭。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等肖南來再說了。
夠不到肚子的夏樨,用小短手象徵性的拍了拍身體,秦初白立馬瞭然問道:“是餓了?”
夏樨對他點點頭。
“那我們來看看,你現在能吃點什麼吧!”
秦初白一手摟着夏樨,一手在筆記本上飛快的點擊,在網上搜索出白鼬的詞條。
“白鼬,主要以各種害鼠爲食,因而是對國家農林牧三項產業有很大益處的物種,已經被列入《國家保護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經濟、科學研究價值的陸生野生動物名錄》……”
“吱吱?”所以說,我現在只能吃耗子?我不想吃耗子啊!
眼見着那對烏黑的眸子再次浮上水汽,秦初白連忙摸摸她的小腦袋安慰道:“我再看看,彆着急,肉食動物應該什麼肉都能吃。”
再次將目光轉向筆記本電腦屏幕,秦初白繼續高聲道:“你看,這裡說了,除了老鼠,白鼬還能吃昆蟲、漿果、鳥類和魚。”
他思考一瞬,道:“以前總能聽說黃鼠狼會偷雞吃,沒有鳥,那應該可以用雞肉來替代,我再去買一條魚和櫻桃、草莓,應該就可以了。”
聽到“雞肉”這個詞,夏樨瞬間感覺自己的嘴角慢慢溼潤起來,腦子中全是動畫片裡那種香噴噴的烤雞影像。
甩甩小腦袋,將思緒收回來,她懊惱的舔舔嘴巴。
這該死的動物本能啊!
秦初白則被她這副饞嘴的小模樣給萌到了,忍不住揉了揉她一對粉嫩的圓耳和蓬鬆的大尾巴,輕笑道:“我給你放水,讓你先泡一下澡,等下我下樓去給你買好吃的。”
這具身體也不知道出生之後有沒有洗過澡,毛髮看着是雪白的,但夏樨總覺的身上還是很髒,便點點頭,任由秦初白將自己抱到了衛生間裡。
已經很久沒有泡在洗手池裡洗泡泡浴了,夏樨甚至有點懷念,在泡沫衝好後,主動躺進了洗手池裡。
秦初白仔細打量下水深,見不會淹到她,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洗手間裡只剩下夏樨一個人,哦不,一隻動物,她便有些無聊的側頭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上次從鸚鵡變回人之後,秦初白便將那隻鸚鵡塞進了吳燎家,隨後交給了李博士,這離鸚鵡離開才幾天啊,她又變成了黃鼠狼,看來有這個異能,她是一輩子脫離不開動物了,而秦初白,也永遠脫離不開飼養員的身份了,emmm,他這種應該算是神級飼養員了吧?什麼動物都要養一養,說不定,以後都能成爲動物百科。
這樣想着,夏樨心裡突然愉快起來,反正兩人大約是要一輩子在一起了,突然變成小動物什麼的,也算是爲生活增添一些樂趣了。
水溫很暖,沐浴露的味道香噴噴的,夏樨泡在洗手池裡,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叮咚”一聲,大門被打開,一股香噴噴的氣息從那邊遙遙傳來,小肚子像是受到引誘,開始“咕咕”直叫,讓她剛纔積累的睡意也瞬間飛散,立馬從洗手池裡直起身,趴在邊緣上不住往客廳裡看。
秦初白脫掉衣服,進了衛生間就看到夏樨眼巴巴的看着外面,不由好笑的搖搖頭,幫她揉搓一下,用清水將泡沫洗掉,稍稍吹了下毛毛就放她去啃雞腿了。
夏樨張嘴對着金黃的烤雞用力咬下一口,那酥軟香濃的味道立刻溢滿口腔,讓她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一邊咀嚼着,一邊還不忘在筆記本上打字。
“男朋友,真的好好吃,你也多吃點,我肯定吃不完的,對了,當時在寵物店裡,那個店主是怎麼跟你說的?他們寵物店怎麼還會有黃鼠狼啊?”
秦初白將容易啃的雞腿、雞翅撕下來,放在夏樨面前,自己則拿起一塊雞脖子,笑道:“那個青年也是個好人,一直在勸我不要買你。你應該知道,有些地方將黃鼠狼稱爲‘黃大仙’,認爲是絕對不能招惹的動物,甚至古時候,一些村莊會專門供奉黃鼠狼,那個寵物店老闆的小侄子前一陣自己過來玩兒,來的路上正好在林子裡撿到這隻被藥暈的黃鼠狼,小孩子沒有見過黃鼠狼,也以爲是名貴的雪貂,想着他正好開寵物店,就順便給送來了。”
“青年長期住在城市,更是沒有見過,就把它關在了籠子裡,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昨天旁邊店鋪的老爺子來給他送自己做的餃子,看到它一眼就認出來是黃鼠狼,他這才知道這小東西的身份,嚇得夠嗆,正要等今天他小侄子的父母來接孩子的時候,讓他們順便給放回到林子裡。”
“迷信啊!”夏樨搖頭晃腦的在筆記本電腦上打下幾個字。
秦初白輕笑一聲,“人們的心理都是這樣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你變成動物,我也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異能這種東西。等到你從它的身體裡出來,我們也派人把它送回林子吧!咱們雖然不迷信,但白鼬確實對環境有益,它以前就在林子裡生長,放在我們這裡,也不一定會養得活。”
“那是當然,我可不想再變成黃鼠狼了!”夏樨狠狠咬下一口雞肉,纔在筆記本上打下這句話。
“幸好你現在不用去上課了,劇組那邊,具體的拍攝時間還沒有訂好,希望能夠在你恢復之後再開始拍攝吧!”秦初白嘆息一聲道。
夏樨聞言,又打下一串字。
“你給肖南打過電話了嗎?”
秦初白看到屏幕上的字,點點頭,道:“肖南也覺得你這種情況有些複雜,他說明天會親自來看一看,讓我們在家裡等着。”
夏樨點點頭,現在他們只能指望肖南了。
第二天,肖南如約而至。
他仔細看了下夏樨的身體,疑惑道:“你這是變得什麼?雪貂嗎?”
原本還十分開心的夏樨再次沮喪,將小腦袋垂在胸前,不想理他。
肖南不明所以的看向秦初白,在對方口中獲得了“黃鼠狼”三個字,立馬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樨樨,你竟然變成了黃鼠狼,這麼稀有的動物都能讓你遇上,你也是很棒了!”
“吱吱!”夏樨氣憤的擡起尖利的小爪子,威脅般在空氣中劃拉一下。
肖南立即忍住笑聲,輕咳兩聲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夏樨這才收回爪子,懶懶的拍了拍筆記本,讓他看上面已經編輯好的內容。
“這麼說,你是被那個趙媛圓碰了,纔出現的這種情況?”肖南的面色漸漸嚴肅起來,擰眉思考道:“你確定不是因爲別的原因嗎?”
夏樨認真的點點頭,擡起小爪子在筆記本電腦鍵盤上快速敲打起來。
“我非常確定,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趙媛圓就碰過我的手,當時就感覺有一種被電的酥麻感,但是我很快就收回了手,之後也一直躲着她,讓她沒有機會接近我。結果昨天她趁我不備,一下子抓緊了我的手腕,緊接着那種電流劃過身體的感覺再次襲來,而且比第一次要強烈很多,才讓我體內的能量一時間無法控制,附身到了動物身上。”
肖南抿脣想了想,側頭問向秦初白:“你也覺得那個趙媛圓有古怪嗎?”
秦初白點了點頭,道:“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我就覺得這個女人十分奇怪,我也跟樨樨說過,她的外在和內在氣場十分不符,好像有種讓人能一眼就喜歡上她的能力,但不知道爲什麼,這種能力對我沒有效果,反而讓我覺得她渾身都透着一股違和感。”
噼裡啪啦的敲擊聲再次響起,肖南轉頭看向屏幕,夏樨也已經打出一句話。
“是的,第一次見到趙媛圓的時候,就莫名的給我一種親切感,讓我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可是內心卻又十分排斥,覺得她這個人十分危險。”
秦初白適時問向肖南:“你也算是新人,應該跟趙媛圓也有接觸吧?你也是異能者,難道對她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她比我出道早,而且只接校園劇,我也只是聽說過她這個人,但是從來沒有接觸過。”肖南搖搖頭道:“就算在新人圈子裡,我接觸的也多爲男人,所以我倆連面都沒見過。”
“原來如此。”秦初白頷首,繼續問道:“那樨樨現在突然不能變回人形,又是什麼原因呢?”
肖南仔細詢問道:“樨樨現在運用體內能量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感覺?是身體疼痛所以無法運用,還是怎樣?”
擺擺小爪子,夏樨繼續在筆記本電腦上打字。
“不疼,就是感覺身體被掏空,好像體內的能量都消失了,怎樣用力都感覺不到,所以根本無法用能量化形。”
“竟然是這樣!”肖南驚詫一瞬,眉頭皺的越發緊了。
“是不是問題很嚴重?”見肖南露出這樣的表情,秦初白連忙慌張問道。
“你們等一下,我想到一個可能性,但是還不太確定,我去打個電話。”說着,也不顧身後一人一動物焦急的望着自己,轉身就走到門口撥起電話。
半晌,纔回到沙發上,對他們嚴肅道:“我剛纔打電話問了我的父母,樨樨現在的症狀,確實跟被狩獵者激發異能的異能者症狀相同。”
“狩獵者?那是什麼?”秦初白覺得,自從遇到夏樨以後,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太多他不明白的詞彙,“還有,激發異能?樨樨不是被我的銅片激發的異能嗎?”
“你們聽我慢慢說。”肖南擡手製住兩人的躁動,面帶痛色道:“我們異能者和馭靈人一直都安安穩穩的生活,但是大約十年前,一些異能者突然會平白無故的失蹤,我們組織馭靈人和異能者一同尋找,終於在一處林子裡找到了他們,可是除了兩個倖存的孩子以外,那些異能者都被……都被那些人給……那時我還小,但是那支離破碎的悽慘景象,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心中的痛意,才紅着眼眶道:“據那兩個孩子說,他們所有人都是被一個小女孩兒引誘到這裡的,一進屋子就被迷暈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一個男人綁了起來,那個小女孩兒管那個男人叫爸爸,之後他們一直負責陪着小女孩兒玩兒,他爸爸則跟那些大人待在屋子裡,裡面時常傳出淒厲的慘叫聲,他們兩個被鐵鏈子拴在旁邊的大樹上,看不到裡面的情景,很害怕,但是也不敢逃。”
“稍大一點的孩子說,那個小女孩兒在跟他們玩兒的時候,好像不是單純在玩兒,而是在練習什麼,每次小女孩兒觸碰他們的時候,他們都覺得身上有一股電流劃過,而後身體裡的能量便有些控制不住,有時候會暈倒,有時候則會直接附身在旁邊籠子裡關着的動物身上。通常附身之後,體內的能量會清空,很長時間無法恢復人形。”
他正色的看着夏樨道:“我們之後也一直想要抓住那對父女,但他們可能是發現了我們出現在周邊的蹤跡,埋伏在那裡的人一直都沒有見過跟兩個孩子描述相同的人,爲了保證異能者們的安全,馭靈人和異能者從此將他們稱爲狩獵人,並通告給所有馭靈人和異能者,將他們認定爲我們異能者的第一大敵人。樨樨現在情況跟那兩個孩子相同,所以,那個趙媛圓,極有可能就是當年那兩個狩獵人中的女兒。”
“他們怎麼會有這樣的能力?難道他們也是擁有特殊能力的異能者?”秦初白擔憂問道。
“不,恰恰相反。”肖南身側的拳頭緊緊握住,咬牙痛聲道:“通過屋子裡剩下的資料以及我們多年的調查,那個男人的身份雖然不確定,但是那個女孩兒,實際上也是一名馭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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