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析:“我就知道少堂主的眼光不會錯,你看我都糊塗了,光顧着說話,來來來,快進屋。”
我跟着他走進房屋,“析叔叔,既然您不見外,我就直說好了,我這次來,是想讓你們跟我回去,你們還願意再回夜魅嗎?”
鬼析:“老夫這十幾年來堅持留着這一口氣,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找到我們回去重振江湖,血洗恩仇!我雖然老了,但是我同外面的弟兄們一樣,必定肝腦塗地,誓死追隨!”
“韓向天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如今,天河山莊也被滅了,大仇已報,我只想帶你們回夜魅,至於今後該怎麼做,全憑三少安排。三少能力不凡又愛惜人才,你們若是去了,他一定會重用你們。”
鬼析:“三少?難道是小黎?他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可是你若離開,恐怕很難再選出令人信服的堂主了。”
“這些事想必三少自會處理,這些年我已經看過那麼多江湖的恩恩怨怨,早已心生厭倦,況且,”我看看雲逸凡,又繼續說到:“我們已經約好了要去浪跡江湖,他肯爲我放棄榮華富貴,放棄百鬼宮,我也可以做到爲他放棄堂主之位。”
鬼析猶豫了一會,最終說到:“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便強求,今晚我們就動身出發,白天行動太惹人注目了,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兩天後,我們回到洛陽,我將玉佩交給鬼析,他知道夜魅的總舵在哪兒,一定能回去。鬼析:“無憂,你真的不跟我們回去了?”
“既然我放棄堂主之位,自然不算是夜魅中人,夜魅的位置,還是不要被旁人知道了。”
鬼析:“那好吧,無憂,雲公子,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就此別過,希望以後還有再見的機會。”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迷迷糊糊中,我聽到石子落地的聲音,我立刻睜開眼,披上衣服,走出去看看動靜,果不其然,樹上已經站着一個人,那人一身黑衣,戴着面具背對着我,他只是站在幾片樹葉上,可見輕功有多高,我卻絲毫不害怕,反而打了個哈欠,說:“三少可真會挑時候,故意打擾我的清夢不是?”
那人轉過身,扔給我一塊玉佩,說:“東西你留着,你永遠是夜魅的鬼堂主,若是以後需要,鬼魅隨時可以任你調動。”
我沒有再推脫,只是說了聲“多謝”我轉身正要離開,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隨口說到:“落落,你們玫香閣的糕點可真好吃,改天教我怎麼做吧。”
樹上的人聽到此話,腳下一滑,差點掉下來,隨即,她的聲音恢復成了女聲,說:“無憂若是喜歡,常來就是了,只不過,你就要離開了,以後恐怕很少回來吧?”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進了屋子,就在我轉身的闔門的那一瞬間,她已經消失不見了,秦黎落終於要出手了,這一次,不知江湖上,朝廷中,又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我回到房間沒多久,又有一陣敲門聲響起,我不禁疑惑,難道是秦黎落又有什麼事嗎?我打開門,卻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面孔——雲澤軒。他似乎很虛弱,站都站不穩。我立刻將門閉上,他卻用一隻手伸進來,卡住門,“無憂,我沒有惡意,我不會害你的,你先讓我進去。”
“你來幹什麼?趁別人沒有發現,趕緊離開吧,若是百鬼宮的人發現你,一定不會讓你活着回去。”
雲澤軒:“無憂,我只是有話想說,這件事很重要,你讓我說完,一說完我馬上就走。”
“我跟你沒話可說,你說的我也不想聽,你還是快走吧!”
雲澤軒剛想說些什麼,然而還未等他開口,雲逸凡已經動手打起來,“雲澤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親自找上門。”說着,他們又開始打起來,若是在平時,他們兩人應該不分上下,而今天,雲澤軒卻一直處於下風,接連吐了好幾口血,他那樣子,不是生病了,就是中毒了,想到這裡,我立刻開口說到:“阿凡,住手,別打了,他中毒了!”
雲逸凡一聽到這話,立刻收手,他退回到我身邊,說:“雲澤軒,你走吧,我絕不會對一個已經受傷的人再動手,只要你不再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就不會再追殺你。”
雲澤軒突然大笑起來,吐出幾口黑血,說:“哈哈哈,原來記掛的也只有我一人,你們早已釋然了。”說着,他又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我剛想上前一探究竟,雲逸凡卻拉住我的手,“無憂……”
“你放心,他已經內力全無,傷害不了我。”他謹慎地看了雲澤軒一眼,這才放開我,我走到雲澤軒身邊,他口中的鮮血不斷涌出,他看到我,立刻說到:“無憂,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五年前嫣兒並沒有死,她一直活着,只不過就在前幾天,她最終還是死了,終究是我害了她,待我死後,請將我的骨灰帶回去,和嫣兒一起埋在玉峰山上,我們在那裡相識,就在那裡結束吧。”說完此話,他突然大叫起來,整個身體燃燒起來。
我急忙躲開,說:“大師兄,你怎麼了?嫣兒的屍體在哪啊,你快告訴我啊!”
他已經快說不出話了,手也亂抓着身子,他從懷中掏出一塊布,扔給我,“在……天河山莊,小心……小心雲沐風,他……他很快會來找你們。”
“大師兄,小心什麼啊?雲沐風?雲叔叔不是死了嗎?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啊!”
雲澤軒只是滿地打滾,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的胸口已經被火燒掉了,火勢依然不減,蔓延全身。
雲逸凡跑過來捂住我的眼睛,說:“不要看了。”我轉身靠在他懷裡,靜靜地聽着屍體燃燒的聲音,空氣中都是屍焦味,我回頭去看的時候,地上只剩下灰燼了。我看着那一團黑色的骨灰,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下來,我本以爲我會恨他,可是沒想到,親想看着他死,竟是這樣難受,就像五年前的痛苦重現一般。我打開手中的白布,才發現這正是當年嫣兒送給他的刺繡。
雲逸凡將我推進屋子,讓我坐下,“你先休息休息吧,我去收拾外面的骨灰,既然是他的遺願,我們幫他完成就是了。”
大約兩個時辰之後,雲逸凡回來了,大師兄的骨灰已經被裝進了盒子裡。雲逸凡:“我打聽過了,他那種死法應該是中了蠱術,那種蠱蟲一直埋在人身體裡,夜晚的時候在沉睡,等太陽一出來,蠱蟲就會甦醒,而中蠱的人就會自燃而死,這是巫殤的古老奇術,因爲太危險已經被禁止了,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雲澤軒身上。”
“他怎麼會中這種蠱術呢?還有他臨死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雲家早就被滅門了,雲沐風怎麼還會活着,大師兄又是怎麼知道他爹還活着?難道他們已經見過了?爲什麼讓我們小心,雲沐風要爲大師兄報仇嗎?嫣兒怎麼會沒有死,我們明明親眼看着她死了啊,她的屍首在天河山莊,可是天河山莊已經被火燒燬了,怎麼能找到?”
雲逸凡:“好了好了,你別想了,你去過山莊對吧?那你有沒有去禁地,萬一嫣兒的屍首在密室裡呢?天河山莊密道衆多,禁地通往廚房的只不過是其中一條,說不定還有別的。”
“我沒有去禁地,只不過密道中我已經去過了,還有那條通往山下的,我也去過了。可是裡面什麼也沒有。”
雲逸凡想了想,說:“我曾經去天河山莊打探過消息,所以很多密道都知道,我們先去看看吧,一定能找到的。還有,雲澤軒那麼聰明,一定會給自己留條後路,說不定他房間中就有密道。”
“好吧,現在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