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嘴巴，不讓哭聲泄出，蘇小圖眼淚滑落，染溼了手指。
“嗚嗚嗚……”蘇小圖咬緊牙關，可還是抑制不住哭聲。
手緊緊摳着樹幹，蘇小圖全身緊繃着，眼睛猩紅。
多想衝上前抱住他們，告訴他們她還沒死，可是一對上父母那一頭銀髮，她就沒有這個勇氣。
昨晚的一首《懂你》是她唱給家人聽的。
“你，靜靜地離去。”
“一步一步孤獨的背影。”
“多想，伴着你。”
“告訴你我心裡多麼地愛你。”
就如同歌詞裡寫的，她也很想告訴家人，她心裡有多麼愛他們。
蘇小圖低着頭，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將眼眶裡的淚水全數擠出。
淚珠低落，沒入土地裡。
墓前，宋韻明將小船放下，放在大黃菊旁邊。
“歌兒，又大一歲了，下輩子記得找一個真正的愛人。”宋韻明低喃道，身體蹲下，與墓碑上的宋韻歌平視，“哥哥最想看見的，就是你無憂無慮的笑容。”
低下頭，看着小船，聲音包含痛苦，“但我沒想到，以後只能從照片上看見你的笑。”
雙手捂臉，宋韻明痛苦地笑着，“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害你的兇手揪出來。”
竊聽器就放在墓碑旁邊，宋韻明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楚地傳進了蘇小圖的耳朵裡。
蘇小圖早已淚如雨下，哭成淚人。
“韻明，幫我把這個給你妹妹。”宋爸爸從褲袋裡掏出兩個紅包。
這是宋爸爸和宋媽媽昨天晚上包的生日紅包。
每一年生日，宋爸爸和宋媽媽都會包兩個紅包給她。
宋韻明接過紅包，將紅包輕輕地放在小船旁邊，“這是爸媽給你的紅包。還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收紅包，拿着紅包裡的錢去買零食請我和翎兒吃。”
“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再吃上你給我買的零食，哪怕一次都好。”
麥翎兒站在宋媽媽身邊，死死咬着脣。
她不敢鬆懈。
怕一旦鬆懈，就會把蘇小圖供出來。
雙手攀上宋媽媽的肩膀，看着宋媽媽的一頭白髮，麥翎兒在心中再三告訴自己，一定要守住秘密。
就算說，也絕對不是現在說。
樹後面，蘇小圖蹲在地上，失神地看着墓碑前的家人。
雙腿早已經發麻，摳着樹幹的手指也被她弄傷，冒出絲絲血跡，傷口火辣辣地疼，她卻像是感覺不到，雙眸呆滯地看着那一方。
顧墨琛接過保鏢遞過來的消毒水和醫用棉籤。
蹲在她身邊，顧墨琛將她的小手窩在手中，用消毒水沾溼棉籤，細心地給她清理傷口。
“顧墨琛，你說他們什麼時候纔會回去？”蘇小圖聲音飄渺地問。
她不想看見他們了，每看一眼，心就痛上一分。
可她的眼睛還是黏在他們身上，捨不得移開。
顧墨琛沒有說話，只是動作輕柔地清理傷口，比他工作的時候還要認真專注。
蘇小圖將腦袋靠在樹幹上，怔怔地看着遠方。
墓碑前，宋韻明緩緩站起來。
轉過頭看着父母，對麥翎兒說：“翎兒，你先帶我父母下去吧。”
麥翎兒意味深長地看了宋韻明一眼，沉重而緩慢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