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廠區之中，可以從地面角度清楚看到一架還未塗抹空軍正式作戰編號的嶄新戰機，銀灰色割裂式隱身塗裝，四代機之中獨一無二和備受爭議的鴨翼，兩片巨大的可動雙垂尾，DSI進氣道，修長而光滑的機身。
這就是向外界公佈而堪稱國家最高機密的殲-20‘威龍’，空軍真正的脊樑。
“嗯？是林上校？”
平穩滑向八號簡易金屬棚式停機位，周海意外見到一位熟人，擔任衢州基地綜合性空戰特訓的指揮官林劍，自己組織推薦人之一。
身穿作訓服的林劍，神態自若，負手而立，靜靜站在八號停機位旁邊，似乎是專門等候，周圍站着已然準備就緒的地勤人員。
林上校是黃田壩基地的人？
這個情況令周海有些驚訝。
殲-10S戰鬥機精準滑入八號停機位，穩穩停下，拿着各種工具的地勤人員隨即圍上，搭建登機梯，起落架機輪前後放置固定器。
引擎聲迅速衰減，周海按照標準流程關閉油路和電路後，打開玻璃座艙蓋，解開連接三代普通航電系統的特殊接口，取下銳眼頭瞄，拿起需要攜帶的作訓揹包和戰術平板，隨後順着登機梯而下，來到黃田壩基地的水泥地面。
“報告林上校，我奉命歸還戰機，請接收！”渾身掛滿東西的周海，挺直背脊，向闊別近二十多天的林劍舉手報告。
自從上次衢州基地分別，已有二十多天過去。
“我代表黃田壩基地接收。”
林劍雙眼注視着周海，面色平和，擡手回禮，而後笑道：“解除單飛限制，十六天單飛，當初果然沒看錯你，跟我過來一趟，有人要見你。”
話落，轉身走向基地廠區。
“林上校，是誰？”
周海有些疑惑，旋即跟上，他可以確定，黃田壩基地沒有認識的朋友，唯一在蓉城認識的人，只有結婚不久的林東。
“進去就知道。”林劍笑了笑：“順便帶你參觀殲-20生產線，注意保密。”
“明白。”
聽聞此語，周海眼前一亮，連連點頭。
兩人離開充斥無數扭曲熱浪的停機坪區域，步入戒備森嚴且高度保密的基地廠區，來到廠區正門口靜靜停置於工位之中的嶄新殲-20‘威龍’身邊。
“真美。”
周海望着一步之遙外如藝術品般凝聚各種智慧和尖端科技的頂級戰機，雙眼浮現一抹迷離之意，輕聲呢喃。
作爲一名飛行員，能夠近距離觀看的殲-20，這既是幸運也是折磨。
因爲只能看，不能摸。
告別這架已經屬於別人的殲-20，周海跟隨於林劍身後，朝寬敞而明亮的廠區深處而去。
整個黃田壩基地的廠區，安裝着各種各樣的高精度設備，動態成組定位系統，移動機器人制孔技術，環形軌道制孔設備、臥式雙機聯合鑽鉚機等等戰鬥機自動化總裝設備，這些設備構成新型數字化脈動生產線，自動化程度極高，故障率極低，先進而高效。
來自於全國各地保密配套工廠的數十萬個零件，將會在這裡構成翱翔於藍天的威龍。
廠區內，一眼望去，停放着整整六架機身呈現黃色的殲-20，一名名身穿成洛馬工作制服的工程師和技術人員，來回穿梭，緊張工作，脈動生產線處於全力生產狀態。
兩架殲-20即將完工，兩架殲-20處於半工狀態，最後兩架殲-20僅處於機體初始生產狀態。
被授予參觀權限的周海，就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般，東瞧瞧，西看看，仔細觀察這條高度保密的生產線和廠區結構。
“最後兩架殲-20的發動機尾噴管呈鋸齒狀，是WS-10C全向軸對稱矢量噴管，這應該是改進型的殲-20，而非基礎型。”
瀏覽參觀的周海，很快發現異樣，注視廠區生產線最後兩架殲-20，眼睛眯了眯，默默思索道。
基礎型的殲-20並未裝備矢量引擎，這是衆所周知的情況。
“周海，這邊。”這時，林劍朝周海提醒一聲，轉身步入右側狹窄走廊，末端爲一處辦公室，兩邊皆有手持95式自動步槍的士兵把手。
到底會是誰？
看着這個陣仗，周海收攏心神，帶着疑惑，趕緊跟上，沿着幽靜而潔淨的走廊，徑直來到盡頭的辦公室。
“咚咚！”
立於辦公室門前，林劍面露尊敬之色，輕輕敲響房門。
“請進。”辦公室內，傳出一道略微沙啞的聲音。
“吱！”
房門輕輕推開，傳出細微的聲響。
“總師，周海來了。”
林劍側身步入辦公室，蘊含尊敬之意的雙目，投向普通實木辦公桌前戴着一副普通眼鏡框的中年男人，輕聲說道。
雖是中年，可已至知命之年。
“林劍同志，周海同志，請坐吧。”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老舊鋼筆，露出和藹的微笑，伸手邀請坐下，接着取下鑲嵌厚厚鏡片的眼鏡，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楊，楊威院士？！”
周海佇立於辦公室門口，看着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瞬間動容，呆愣於原地，如遭雷擊，張了張嘴巴，雙眼浮現難以置信之色。
梳着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普通偏分頭，圓形臉，兩頰略微下墜，一雙較小的黑色眼睛，明亮而有神，蘊含着一股莫名氣息，初眼望去並不出奇，可細細觀望，卻覺如蒼穹之巔釋放無盡光熱的耀眼驕陽。
這是楊威！
一副普通面容之下的楊威，
以一己之力撐起中國航空工業半邊天的楊威，世界航空領域的曠世奇才！
楊威院士的一生，堪稱真正的傳奇。
四十一年前，年僅十五歲的楊威，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天才，懷揣着青雲之志，在由於眼睛視力問題被而被多所大學拒絕後，最終考入西北工大，當時的他，內心單純想着出人頭地。
三十四年前，年僅二十二歲的楊威，已是碩士研究生學歷畢業的他，面臨着改革開放的經濟發展浪潮衝擊，在‘搞導彈不如賣茶葉蛋’的背景之下，站在未來人生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