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談完以後給我打電話。”阿飛送鍾楚虹上了車後仔細叮囑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記得給何先生回電話!”看着粘着自己的阿飛,鍾楚虹在暗自高興的時候,臉上確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回去就打,記得明天早點過來。”給了鍾楚虹一個色色的眼神,阿飛纔在司機不耐的催促中關上車門,不等鍾楚虹說話,司機一腳油門就把阿飛甩在身後,讓你倆曬恩愛。
看着絕跡而去的出租車,阿飛考慮是不是自己也該買輛車了?
阿飛轉身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羣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麼?裡面還不是的傳來爭吵聲。出於兔子喜歡看熱鬧的性格,阿飛立時把買車什麼的扔到腦後,興致勃勃的圍了上去。
阿飛擠入入羣,看到樓下洗衣店的老闆老丁正氣急敗壞地指着地上的一個人罵罵咧咧的,嘴裡一邊唾沫星子飛濺的罵着,一邊氣急敗壞的指着自己的店。
地上坐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邊揉着腰一邊和老丁爭論着。
那男人穿的普普通通,顯得有些土裡土氣,臉上掛着一付厚厚的黑框眼睛,被老丁罵的根本回不上嘴。
阿飛聽了一會,才從周圍人的議論中知道是怎麼回事。
地上的中年男人送了一件高檔洋裝到老丁洗衣店裡,今天來取的時候才發現,洋裝被洗破了,中年男人要求老丁賠償,卻被老丁胡攪蠻纏,說是衣服送來的時候就已經破了,結果兩人就吵了起來。
中年男人似乎受過一些教育,和老丁吵來吵去,也就是那幾句話,阿飛聽着都沒意思,什麼你怎麼這樣?沒素質?你就是在耍賴,你在胡攪蠻纏。
阿飛在一邊看的直翻白眼,大哥,這是在罵架好不好?你看人家老丁,左一句幹。你娘,又一句操。你老祖宗,你*的更是每一句話的口頭禪,那氣勢足的很。
阿飛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正打算回家的時候,卻被老丁的一句話惹毛了。
“撲你老母,你個大陸仔,什麼時候你們也能穿這麼高檔的衣服,我看你這是從其他地方偷來的,小心我報警抓你,快給我滾。”
“你你你,你不要血口噴人,這是我老婆的。”中年男人急得滿臉通紅,本來粵語說的結結巴巴,現在被逼急了,說出口的就是普通話。
“看你一副窮相,整個一窮鬼,就這衣服,你們大陸人能穿得起,一定是從哪裡偷來的。”
“你老丁什麼時候成警察了?我怎麼不知道!”阿飛就是大陸游海過來的,前世的時候,也看過不少視頻,最討厭那些香江人,左一口大陸仔又一口大陸仔,好像自己非常高級似的,也不過是讓外國人當二等公民養了幾年,就以爲自己也變白了似的。
“喂,阿飛你不要多管閒事啊,這裡和你沒關係。”老丁沒想到會有人出來指責自己,而且還是自己的熟人。
本來阿飛只是想看看熱鬧,哪想到老丁這傢伙直接一杆子把所有大陸人都打翻了,阿飛作爲根正苗紅的大陸人,哪能受得了這個氣。
“你少給我扯那些,什麼叫和我沒關係,告訴你,我也是大陸人。”狠狠盯了一眼老丁,阿飛這才轉身,把中年男子從地上扶起來。
“這位先生,你還好吧!”
“謝謝,謝謝,沒關係,就是剛纔不小心閃了一下腰。”中年男子沒想到,在這裡能碰到老鄉。
剛纔阿飛一直看着,就覺得這個男人說話文質彬彬的,現在仔細看,才發現這人長得完全就是七八十年代,中國知識分子的標準模樣。
“先生,你的洗衣單子還在嗎?”身後的老丁還在那裡指天罵地,阿飛打算好好教訓教訓他,媽。逼的,這些人完全是被慣壞了。
“哦,有,有,在這裡。”,中年男人把揉成一團的洗衣單子遞給阿飛。
“老丁,你給我閉嘴,看到了沒?這是你給的洗衣單,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高級洋裝一套,可沒寫是破的洋裝。”阿飛拿着單子向周圍,圍觀的人轉了一圈兒,示意大家看清楚。
“什麼高級洋裝,那分明就是這個大陸仔偷的,是贓物。”老丁還在那裡一口咬定那是中年男人偷的。
阿飛怒了,轉身對老丁大吼道:“放你媽。逼的狗屁,你他。媽是警察還是什麼玩意兒?偷的,偷你老婆了嗎?你他媽一個洗衣服的,老子單子在這兒,你把衣服給我完完整整拿出來,要是拿不出來你他媽就給我賠錢,裝你*的什麼大頭鳥?你要是再給我胡攪蠻纏,我他媽就叫警察抓你。”
老丁被阿飛的一陣大吼嚇住了,弄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就是大陸仔,幫大陸仔欺負我們香江人,啊!你們……”
“我欺負你mlg”了,老子現在有你親自填寫的洗衣單,給我把衣服完完整整拿出來,你要是再給我唧唧歪歪的我他媽現在就報警。”
“報警,你嚇我,你告我什麼啊,傻逼大陸仔。”
“你*的一個半邊兒禿子。我他媽告你傷人,看到了嗎?這位先生受的傷,就是你推的,很有,我還要告你誹謗,我要告你非法侵佔他人財物。“說着,阿飛拿起單子在老丁的眼前晃了晃,”看,這就是證據。”
“你妮妮。”老丁被阿飛說的是啞口無言。周圍的人也紛紛起鬨。有的支持老丁,但大部分還是讓老丁趕緊給人家賠償衣服。
老丁被周圍的人指責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裡既害怕阿飛真的報警,又不願意就這樣賠償。
很快,老丁的老婆從洗衣店裡跑了出來,拉着老丁對阿飛說:“好了阿飛,千萬不要報警,那件衣服我們賠償就是啦!”
“衣服,現在可不光是衣服的事,這位先生這位先生受傷了你們看怎麼辦吧!”
“那又不是我們推的,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老丁急忙反駁,真不是自己退的。
“哦?先生,不是……”中年男人正要對阿飛解釋什麼。
“閉嘴,什麼不是你推的,是這位先生來你這裡取衣服,你推三阻四的,衣服洗壞了賠償一下也就罷了,現在這位先生受傷了,你要是不負責,那我們就到警察局裡讓警察評評理。”
一看中年男人的樣子,阿飛也知道不是老丁推的。可這這個老丁前面說話太難聽了,王飛打定主意要狠狠的給他一點教訓。不管是不是他乾的,都要往他腦袋上扣。
“阿飛,你就是誣陷我,你問問大家是不是我推的?”
周圍的人推推嚷嚷,都是在男人摔倒以後纔過來的,哪裡知道是不是老丁推的,有幾個老鄰居本來還打算幫老丁說話,可阿飛一句話全都把他們嚇退了。
“不要在這裡說,一會兒我們到了警察局再說,看看警察相不相信。”
“好了、好了、老頭子,你別再說了。”老丁的老婆把老丁勸住,又對阿飛說:“阿飛,算了。我們賠償這位先生還不行嗎?你說多少錢,我們給就是了,千萬不要報警。”
老丁也知道實際上是自己不對,現在人家手裡有自己的店裡的洗衣單,到了警察局,不管怎麼說,自己都無理。雖說那個人真的是自己摔倒的,可有阿飛在旁邊作證,不是自己做的也變成自己做的了。
“那,你聽好了,我也不多要了,連衣服帶人,醫藥費……1000塊。”
“什麼?1000塊,你怎麼不去搶?”老丁氣急敗壞。1000塊啊,自己這個洗衣店一個月也不過能賺個2000多塊。阿飛這一張嘴,就要讓自己半個月白乾啊!
“1000塊還是少的,這件衣服至少400多塊,這位先生的醫藥費,還有什麼誤工費,營養費,零零碎碎算下來,要你1000塊還是少的。”阿飛把前世那些賠償明目全喊了出來,周圍的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一件衣服哪用得了那麼多錢?最多500,你要就要,不要你就去報警吧!”老丁寧願自己去局子裡坐幾天,也不行賠這麼多錢。
“好,老丁你有種,今天這錢我也不想要了。我非讓你去警察局裡呆幾天。“阿飛死不讓步。
老丁的老婆攔着老丁。一個勁兒的把老丁往店裡推。
一會老丁的老婆從店裡出來,手裡抓着一把錢,塞到阿飛手裡,“阿飛,這次是我老頭子不對,這些錢是賠償給這位先生的,可1000塊太多了,我們這裡真的沒有,這是我們最近打算交店租的700塊錢,你們先拿去,其它的過幾天你們再過來拿好不好?”
阿飛看了看着一臉勞累樣子的女人,四十多歲的人因爲常年的辛苦工作,更像是五十幾歲,心裡的火氣也消失無蹤了。
“算了,就這樣吧!”轉身把錢遞給中年男人說:“先生,你看就這樣算了吧?”
這人好說話的很,“好好好,這麼多錢,人家也不容易,算了就算了吧!”
周圍的人見沒熱鬧可看了,這才慢慢散去。
“其實他們只要賠我老婆的那件衣服就可以了,其實那人沒有推我,是我自己摔倒的。”
阿飛扶着中年男人慢慢的走着,說:“我早看出來了,這個老丁平時就經常這樣,洗壞了人家的衣服,自己悄悄的補一補,一般人不注意也就拿回去了,等人家找上門來的時候他也死活不承認,平時也就一些普通衣服,大家吵幾句也就算了,這次這個老丁直接罵我們大陸人,我這是給他個教訓,要是遇到個脾氣不怎麼樣的,非揍他不可!”
阿飛見他一直捂着自己的腰,看來是扭的不輕,說:“我就在這附近住,不如你去我家裡休息一會,等你的腰好一點了再走吧!”
中年男子本來想早點回去,自己的女兒剛從大陸來,自己想要陪陪她,可現在的腰!
“那就麻煩先生了。”
“什麼先生不先生的,你直接叫我阿飛就好了,對了,我叫馬騰飛,是去年遊海過來的,先生你什麼時候來的香江?”阿飛問道。
“我叫利勇習,你也不要叫我先生了,直接叫我老利吧!”利勇習對眼前的年輕人也很有好感。
“那哪裡可以,我就叫你利叔吧!”阿飛在香江待了半年,已經習慣了香江人對人的稱呼,什麼張伯、王叔、馬仔、牛哥。
“好好好,我是前幾年移民過來的。”
阿飛打開房門扶着利勇習坐下,“哦?利叔是全家人都移民過來了?”
利勇習嘆了口氣,“只是我過來的,再大陸的時候我就和老婆離了婚,來的時候大陸還有一個女兒,最近好不容易纔把她接過來,可戶口什麼的還沒辦好,哎!”
阿飛給他到了一杯水,“不要着急,慢慢來,過來了就好,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一家人團聚了,住上一段時間,戶口也就辦下來了。”
“也是,一家人團聚就好。”利勇習這才顧上打量阿飛的房子,“阿飛,着是你的房子嗎?好大呀!”
“不是,是我租的。有點小,還湊合。”阿飛不經意的回答讓利用暗自吃驚。
這麼大的房子比剛纔的洗衣店都大了不少,還在這種地理位置,一個月至少要上千塊的租金吧!
利勇習來香江幾年了,對象將的物價市場什麼的都很瞭解,現在從大陸游海來香江的人有幾個能夠負擔得起這樣的消費,現在有不少的人爲了更好的生活,在一起加入了什麼黑。社。會,阿飛不會也是和那些人一樣,加入什麼非法組織吧。
“阿飛,你現在再哪裡上班?”利勇習決定要好好勸勸這個年輕人,希望他迷途知返,不要再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儘自己所能的幫幫他。
阿飛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利勇習歸入黑幫分子了,“哦,我是個作家,平時自己再家裡寫一些稿子在報紙上發表,還幫人寫一些電影劇本。”
利勇習馬上對阿飛另眼相看,現在的作者在大家的眼裡,那可是屬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一類人,完全沒有我們後世會寫幾個字就可以出版自己作品的寫手遍地走的現象。君不見《東方日報》就因爲幾個大學教授給他們打電話詢問《明朝那些事》的情況,就決定不計成本的要連載那本書,可見現在的高級知識分子在人們心中的地位了。
阿飛往利勇習的杯子裡裡添滿水,說:“利叔你現在在哪裡高就?”
“那裡談得上什麼高就,我在一家劇團裡跟着表演舞臺劇。”
“是嗎?原來利叔是人民藝術家呀!”好長時間沒有遇到能和自己用普通話交談的人了,阿飛覺得和利勇習聊的很開心。
利用習現在也清楚阿飛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加入黑。社。會,而是一個年輕有爲的作家,也有心和他結交。
“什麼人民藝術家,那是在大陸,現在在香江也就是個舞臺演員。”
………………。
兩人聊的很投機,阿飛也瞭解到了利勇習的家庭情況。在大陸和老婆離婚後,自己一個人拉扯大了女兒,在女兒高中的時候,利勇習自己一個人來到了香江,這幾年一直想把女兒接過來,可惜女兒的移民一直辦不下來,一拖就是好幾年,在此期間他也在香江重新建立了家庭,今年纔在老婆親戚的幫助下讓女兒來了香江,可惜還是沒有戶口,利勇習最近正在忙着給女兒辦戶口的事情。
機緣巧合下拿到戶口的阿飛真不知道現在的香江戶口這麼難辦,“不是說只要有人擔保就可以嗎?我就是別人擔保辦下來的戶口。”
“擔保人要一家都是香江人,而且還是在香江居住超過二十年的,期間不能有任何的違法記錄,現在因爲我,我老婆那邊也不能給她擔保。”
“哦。”阿飛心中一動,“這樣吧,利叔,你爸你的聯繫電話和住址給我,我這裡有幾個香江本地的朋友,我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辦法,到時候我給你聯繫。”
利勇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取衣服被人罵、自己還扭傷了腰,未來幾天是不能工作了,還以爲今天是自己的倒黴日子,沒想到峰迴路轉,阿飛要幫自己找人給女兒擔保,要是真的辦成了那可真是意外中的大喜事呀!
“利叔,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大家都是大陸人,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自然要相互幫助,再說我也只是找人看看,具體能不能解決還不肯定,到時候要是辦不下來,利叔可不要怪我。”阿飛可不是爛好人,他有着自己的主意。
“沒關係,沒關係,怎麼樣,都要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