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周生如故27
周生辰一行人聽着百姓們議論紛紛,都是一頭霧水。
百姓們似乎早知道他們南辰王府要來,還在這裡專門等着看熱鬧呢。
這是怎麼一回事?
凌曦暗自勾起脣角,深藏功與名。
她敢讓周生辰來中州城,怎麼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呢。
早在出發前,她就已經讓祈今朝的人在北陳各處散播了謠言。
小南辰王周生辰親赴中州奔喪,奈何朝中之人狼子野心,看不慣這位爲國爲民的小南辰王手握大權,打算以扶持新帝爲名,請小南辰王違背曾經立下的誓言,孤身入皇城。
進入皇宮之後,朝中那些人就會逼迫小南辰王,甚至可能會伺機處置了小南辰王。
周生辰在百姓間的名聲一向極好,即便是遠離邊關的中州城,也流傳着關於周生辰和南辰王軍的傳聞。
因此,這個謠言一傳開,就吸引了坊間諸多百姓的討論。
中州城的百姓,可都在等着看宮裡的人到底會不會如同傳聞一般請周生辰入皇城呢。
約摸在城門外等了一個時辰,宮裡終於有人出來了。
爲首之人戴着屬於內侍的帽子,想來是宮裡頗受重用的內侍。
凌曦端坐在馬上,她的眼神很好,自然會把來人給看的清楚。
她不認識那人是誰,可這人奉誰的命令她卻是知曉的。
這個內侍,應該是奉如今小太子的生母戚真真和太傅漼廣的命令來的。
小太子即將登基,可那個太子只有六歲,哪裡能夠親政,因而,太子的生母戚真真和如今的皇后高氏即將垂簾聽政,分庭抗禮。
在凌曦看來,那個高氏是鬥不過戚真真的,這位太子生母,是個有心機有手段的,可不是那個高氏能比的。
除此以外,她收到消息,現今朝堂上的太傅,清河郡漼氏的家主漼廣已經於半月前入了宮。
清河漼氏,是北陳最爲鼎盛的世家大族,那個漼廣,更是比狐狸還要精明,慣會審時度勢。
他又與戚真真交好,家裡還有一個與皇族的太子有着婚約的姑娘。
漼廣會站在誰這邊,是件再明顯不過的事情。
怕是等到他們離開中州後,高氏,就會不復存在了。
想到漼氏,凌曦想起了自己兩年前救下的那個李七郎,好像是漼家三娘子的夫君。
因爲李七郎得罪了高皇后,漼氏就逼迫李七郎和漼三娘子和離了。
如今漼氏唯一的那位小小姐,就是李七郎的女兒。
罷了,凌曦搖了搖頭,想那麼多做什麼,反正李七郎暫時在別人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現在爲她做事,就是她手底下的人。
漼氏又不是她家,她關心那麼多做什麼。
凌曦再次把視線投向那個向他們跑來的內侍。
那內侍沒騎馬,沒乘馬車,就這麼大張旗鼓的緩緩跑了過來,一雙小短腿倒騰的倒是挺快。
這內侍名爲趙騰,正是奉戚太后和漼太傅的命令,請周生辰入宮的。
只可惜,他這話都想好怎麼說了,卻在城門口看到成堆的百姓望着他的充滿了八卦的一雙雙眼睛時,一切的準備都變爲了慌亂。
百姓們看到了趙騰出現,紛紛變得騷動了起來。
“哎,宮裡真的來人了!”
“你們看這來人,行色匆匆,怕是真的存了要逼迫小南辰王入宮的心思。”
“那朝堂上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要在小南辰王入宮後,就要趁機殺了他啊?”
“誰知道呢?反正那些人不是好的就對了。”
“就是啊,小南辰王都立誓絕不入宮城半步了,這些人還要強逼着人家打破誓言,這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聽着百姓間的話語,趙騰身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戚太后和太傅的確是存了這樣的心思,他們想要逼迫周生辰打破再不入中州城半步的誓言,請他入宮覲見新帝,逼着周生辰在衆朝臣的面前擁護新帝登基。
畢竟周生辰是手握七十萬大軍的藩王,美名遠揚,又身負皇室血脈,乃是先帝的弟弟,新帝都要稱上一聲皇叔的存在。
來了中州卻不入城,這不是讓其餘的藩王以爲周生辰不支持新帝嘛。
但若是周生辰表了態,那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也就不敢說些什麼了。
同時各地的藩王更會因爲周生辰而不敢隨意妄動。
可太后和太傅的目的,這些百姓是怎麼知道的?
還都圍在這城門口看好戲,這讓趙騰如何能說出自己的來意?
他若是把來意給說出來,周生辰一旦在宮裡受了什麼委屈,那百姓的唾沫就能把朝中的人給罵死,他們的名聲就沒了。
此時趙騰可以說是騎虎難下,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南辰王府的一行人,卻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百姓間的動靜周生辰他們都聽的清清楚楚,自然也明白髮生了什麼。
有人將他們奔赴中州的消息給傳了出去,並且散佈了一些對他們有利的謠言。
所以,纔會出現如今的畫面。
只是不知道,這背後之人是真的爲他們好?還是想要趁機打亂北陳的朝堂?
背後之人.凌曦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雖然她知道對於南蕭來講的話,沒了周生辰纔是最好的選擇。
可她卻不願周生辰死在朝堂的陰謀詭譎裡。
他這樣的人,若是死,也應當堂堂正正的死在戰場上,爲江山社稷、萬千百姓而死。
而非被這一羣爭權奪利、卑鄙無恥的小人害死。
她相信,她的哥哥和她定然是同一個想法。
謝崇一直都知道朝堂對於殿下的忌憚和提防。
畢竟,當初他就是一個例子。
眼下這個場景,怕是真的如百姓間所說,朝中之人想要逼着殿下入宮城。
只是不知道他們所圖爲何。
可有一件事情他是無比確定的,一旦入了宮城,以殿下的性子,吃虧的定然是殿下。
凌曦看了周生辰一眼,而後泰然自若的開口道:“周生辰,這場賭約,我贏了。”
周生辰抿着脣,對凌曦勉強一笑。
他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是苦澀的:“是啊,你贏了。”
這一場算計,又讓他看清了中州這些人。
哪怕他已經發誓一輩子駐守西州,依然無法讓朝中的人放心。
何必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