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泄露大機密這種事，太常見了。
因爲想把一件事落到實處，始終需要小人物，而他們絕對無法享受大人物的高級別保護。
要是某個關鍵的小人物警惕性再低一點，再對安全守則忽視一點，那直接在手機飛訊羣裡發絕密文件，搞什麼行動組私聊都是有可能的。
別以爲這是吹牛，前段時間爆炸案時，NYPD的警員已經這樣幹過了，包括路克他們這個小山頭也是如此。
即便是FBI，也在某次內部大排查中發現，其多名僱員丟失了幾百把槍支和幾十檯筆記本電腦，電腦裡就有絕密資料。
而按照規定，這些筆記本根本不被允許拿出FBI辦公地點，但它們就那樣被探員帶回了家，原因正是爲了方便回家加班，然後……它們就被小偷偷走了。
不是這次大清查，FBI高層自己都不知道丟了這麼多東西。
路克一直在做的鈦金手機、F2F、飛訊、以及交出去的小綠人手機操作系統，全都在走這條路。
從最底層收集線索與情報，佔領任何事務的最基層——人。
這是他從偉人“農村包圍城市”戰略中得到的啓發。
只要獲得情報的渠道足夠覆蓋這個社會90%的人，那剩下的10%真能脫離90%的羣體，單獨存在麼？
隨着這些露面過的掃尾人員手機和社交賬號上的內容被阿福篩檢，路克的臉上露出笑容。
果然，這些人裡有一部分有問題。
別的不提，其中十幾個人來自一個私人保險公司，而他們工作崗位、年限、薪水聯合起來分析，明顯不正常。
他們無法謊報薪水，當然是因爲要報稅。
總不能說你是FBI或者CIA的外圍人員，就不用向IRS報稅了吧。
這個保險公司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太核心的成員，應該是負責日常性外勤的雜工。
他們掛着保險公司的頭銜，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各個意外場地，冒充現場勘驗和定損人員，處理現場。
可惜這個公司的人明顯在國內工作幾年，警惕性低了很多，用手機發上網的公司聖誕聚會照片居然一模一樣。
偏偏後臺能看見這些人發佈照片時間還一樣，差不多就是幾秒鐘的樣子。
類似的情況還不少，而且出現不少人身上。
正常人哪怕想偷懶，也應該是轉發照片就好，反正承認自己懶得拍照也不是大問題。
而爲這羣雜工處理後勤的技術人員，估計習慣了照章辦事，直接批量操作，幫加班的同事發照片糊弄朋友。
這就是習慣的力量。
FBI在國內有完全的執法權，不用弄這種長期殼公司。
CIA沒有國內執法權，倒有點可能用這種公司繞開法律限制。
但光頭西特威爾的出現，表明還是神盾局的嫌疑最大。
它擁有全世界的執法權，卻受到全世界本土勢力的忌憚，其中原理就和聯合國維和部隊類似。
大家既需要一個特殊機構，去名正言順地插手“國際事務”，又不喜歡其他國家利用這個機構進入本國。
但作爲利益交換，不參加神盾局就等於被排擠出局，損失的利益更大。
所以，如何獲取神盾局裡更多的權利，減少它對本國的干擾，是一個長期工作。
這些都是明擺着的事，只要看神盾局的直屬上級部門——世界安全理事會的五個理事，剛好分屬五大強國就很清楚了。
也是這個原因，神盾局在美國的權限相當大，但又不是暢通無阻。
美國政府會把國內的行動權限，儘量交給自己控制的那一部分的神盾局部門，但核心機密卻不能交給這羣“爲世界做貢獻”的美國人。
這跟NYPD的高層構成一樣。
NYPD名義上的領導是專員、第一副專員、三個副專員五人，他們控制着警長選撥、撥款、關鍵級別的升遷權。
實際上掌握NYPD日常運作和武力的，卻是尼爾森警長。
五個專員的作用等同於五個理事，尼爾森警長和尼克弗瑞的工作範圍類似。
兩者的各特殊部門和分局也是換湯不換藥，無非一個在全紐約，一個在全球。
NYPD裡有不聽話的十五分局，神盾局裡陽奉陰違，自行發展勢力的成員和分部同樣也有。
兩者相互制衡，相互妥協。
這也是路克一開始想過找菲爾打聽，後來有作罷的原因。
西特威爾肯定不是菲爾那一夥的，查出來又怎麼樣？
尼克弗瑞有自知之明，他是神盾局局長，但神盾局不是他的，就像NYPD不是尼爾森警長的一樣。
世界安全理事會更不會允許神盾局變成尼克弗瑞的私有物，他只是個“職業經理人”而已。
路克順着保險公司這條線查了下去，然後更多的情報就陸續浮出水面。
情報就在那裡，但大多數時候的難題是如同找到正確的目標。
追查菲爾這種經驗豐富，警惕性強的老特工很難，查一羣在保險公司裡混日子的底層雜工就簡單了。
但無論菲爾還是光頭西特威爾辦完事，難免要找這種雜工，讓他們完成交接文件，封口令下達，證物證詞轉交等等。
要是讓菲爾和他直屬手下來，處理一個案子的這些事務就能耽擱幾天甚至幾周。
神盾局高效，但無法讓交接另一邊的警方或其它部門也高效，只能把這些事留給雜工們去慢慢扯皮完成。
這些雜工處理的東西，雖不一定重要，但總有重要的。
像這次韋德遺留在現場的血，包括那些射入他體內又被挖出扔掉的彈頭，就要全部送走。
這種東西肯定不適合留在雜工們手裡，第二天就被綜合在一起，打包送上直升機。
這架直升機屬於這家保險公司的日常交通工具，並沒有進行特殊改裝。
這種類似貨運+載人+臨時支援的替補直升機的保密性也不高，定位系統就那樣開着，讓路克輕易找到了它的降落地點——洛杉磯郊外的一個小型私人機場。
然後證物被轉運上另一架貨運飛機，直飛目的地。
這架貨運飛機在另一個貨運公司名下，但上報的目標機場，沒有發現它的蹤跡。
路克又查找了那家貨運公司的出勤表，就確定了這飛機的飛行記錄，找到這架飛機的加油記錄，多次油耗取一個平均值，得到一個五百公里出頭的數據。
他讓阿福按照這個距離搜索，主要針對飛機起飛後的方向東北方。
阿福在五百多公里的位置上搜索資料庫內的衛星照片，最後在內華達州的荒漠地區找到了一個機場，且發現那架貨運飛機在那裡降落過。
荒山野嶺裡，一個機場，周圍又沒有明顯的建築，這裡不是地下就是山洞裡有基地，很符合神盾局的儲物點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