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靖忠派人前來不奇怪,奇怪的是錦衣衛爲何插足這趟渾水,這對他們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啊!想到這裡,秦雲不禁又想起了龍門客棧中的玄武來。
“難道會是他?”秦雲喃喃地說道。
這時,突然遠方隱隱的傳來一陣陣的喊殺聲,丁修當即破門而入。三人互相望了望,同時拔起身形,飛縱到客棧頂端,遠遠的遙望,西邊的一個角落裡已經是火光大放。三人眼力甚好,還能夠清晰的看到一行兇神惡煞的人在一個面容姣好,但是眼中有着強烈嗜血之意的女扮男裝的女子帶領下,肆意的殺戮着院落中的人。
院落中的人似乎完全沒有防備,不少人還是從屋裡穿戴不整的跑出來,很快就落入了下風。
“是東廠一行人落腳的地方。”雲應低聲說道。
“走,過去看看。”
秦雲猜測的果然沒錯,東廠的一行人正是趙靖忠所派,還是他私人的力量。正因爲如此,老奸巨猾的衛忠賢先下手爲強,還沒有等東廠的一行人思考着如何殺人滅口,衛忠賢已經派自己的義女衛廷雷霆掃穴般將東廠的一行人迅速的滅絕。其中之狠辣、凌厲、迅捷,讓一旁觀戰的秦雲暗暗點頭。
“這個衛忠賢不愧幹了十幾年的司禮監秉筆太監,富可敵國不必說,麾下還有着這樣一衆賣命的死士和門客,其中還有着不少厲害的角色,果然任何一個當官的都不可小覷!”秦雲心中嘀咕道。
經過周妙彤的解說,秦雲已經大致明白了自己這次任務的真正目的,就是爲了向皇帝表示自己的忠誠。當然,要表示忠誠自然不可能空口說白話,不拼命是不行的。
而且,衛忠賢那富可敵國的財富正是最有利的說明!
衛忠賢的手段狠辣而又凌厲,有着雷霆萬鈞之勢,着實讓秦雲另眼相看,雲應心中也是暗暗駭然。要不是東廠的人先迫不及待的出手,雲應已經要忍不住出手試探了,到時恐怕是討不了好,說不定還會吃一點小虧。
估計就連趙靖忠本人和曹正淳,都有些小瞧了這個在司禮監任秉筆太監十餘年,一貫小心翼翼,仿如一個大好人的義父和義弟了!
秦雲收回目光,掃視到身旁臉現鄭重之色的雲應,心中暗暗點頭。很快的,院落中就沒有了聲息,火光也被迅速的平息。不用多說,東廠一行人已經被衛忠賢完整的消滅了,連點浪花幾乎都未蕩起。
“吩咐下去,這裡也派人盯着,不要讓衛忠賢金蟬脫殼。”秦雲轉過身去,大步向外走去,邊走邊說道。
雲應猛地點下頭。
隨後,秦雲和雲應,以及一直默不作聲的丁修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重新悄無聲息的返回了客棧。此時的時間,已經是亥時一刻了,街道上已經沒有了多少人,東廠一行人的覆滅也就這樣隱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公子,衛忠賢等人還是在那客棧中,沒有離開,也沒有移動。”雲應來到秦雲的房間,回報道。
此時,秦雲一衆麾下已經養精蓄銳,在各自的房中等待着秦雲的命令下達。
“看來我們的衛公公還挺有大將風度的,是藝高人膽大呢?還是以爲就只有東廠的人要他的性命?”秦雲輕笑一聲,隨口問道:“錦衣衛的人呢?”
“已經潛伏在那家客棧的門口……”雲應的神情有些奇怪,“只是不知爲何,客棧外只有領頭的試百戶盧劍星,總旗沈煉和小旗靳一川三人潛伏,其他的錦衣衛似乎被他們以各種理由譴開?”
秦雲回憶了一下劇情,頓時明瞭。
“你說說看是什麼原因?”秦雲雖然知道,不過爲了考驗雲應,沒有直接說出來,反而大感興趣地詢問道。
“不是三人心中有鬼,與衛忠賢有勾結?就是想要獨吞功勞?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可能。”雲應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然的話,來此的應該只有三人,而不是那麼多的錦衣衛一同隨行。
秦雲微笑地點點頭:“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衛忠賢居住的客棧並不大,只有兩進。前院是個寬敞的空地和一座座平房,後院則是一棟二層小樓,衛忠賢就居住在二樓。整個客棧之中,除了衛忠賢等人外,已經沒有了其他人,甚至連客棧的老闆和夥計也被驅逐,一應事務都由衛忠賢帶下的下人操辦,一切可謂謹慎到了極點。
衛忠賢在二樓中不見人影,一切事務都交由他的義女衛廷來處理,就是那個面容姣好,但是眼中時常帶着強烈嗜血之意的女扮男裝的女子。
衛廷滿臉殺氣的給下面人佈置着任務,雖然剛剛廝殺了一場回來,可是她絲毫不敢大意。她可是知道,自己這個義父有着數不清的仇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慾殺之而後快。
現在更是有着許多以前的‘自己人’,更讓她大意不得!
“那些狼心狗肺的傢伙,都是一羣養不熟的白眼狼,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衛廷吩咐完後,站在院子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惡狠狠地咬牙切齒地說道。
突然,衛廷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揚手一鏢飛向二樓窗戶:“什麼人?”
盧劍星向下躍去,他知道,情況緊急,自己必須要吸引住敵人的注意,給自己兄弟創造機會。上一次暖香閣之行讓三人再一次感受到了權利的重要性,這次的任務對三人來說,絕對不容有失。
不然的話,不說任務本身,單是那位大人物的責怪,就不是自己兄弟三人所能夠承受的。
“二哥,快去。”靳一川也大喊了一聲,跟着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