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分鐘前,張一峰所住的酒店中。
薛萌看着手下的人給他帶過來的關於昨晚事件的完整記錄,陷入深思。
良久,她才問向旁邊的下屬:“這些就是你們根據酒店監控,以及一路上斷斷續續的天網監控整理的事件經過嗎?”
薛萌身邊的這位下屬,名叫呂向山,原來是薛長風手下的安保隊長。
特種部隊出身,身手了得,再加上有着豐富的反跟蹤和反諜報經驗,現在也被薛長風安排跟在薛萌的身邊。
這也是爲什麼薛萌這麼一個當紅藝人,迄今爲止沒有出現過任何被盜攝偷拍以及緋聞的原因。
呂向山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調取了您未婚夫從出了房間門直到進入網吧之後這一路上所有的影像資料,而跟蹤的那個人,是一直守在酒店外面的,直到看到您未婚夫的人後,纔開始跟蹤的。”
薛萌緊皺的眉頭舒緩了一些。
本來她還是要追究一下她身邊的這些做安保工作的人員的責任,畢竟被跟蹤了還沒發現,這可是重大疏忽。
現在看來,別人是守株待兔,臨時起意的,這根本無法防範。
說起來還是她自己缺了個心眼,在張一峰出去之後沒有立刻派人跟上。
“那跟蹤者的信息你查到了嗎?”薛萌沒有再糾結於誰的過失,她現在只想揪出那幕後使壞的人。
“查到了,這人名叫王志強,綽號齙牙強,有西毒前科,無業,基本上做的也都是小偷小摸的勾當。”
“至於指使他跟蹤的人,我們先是獲得了他的電話號碼,不過在根據這個電話去查註冊人時,卻發現這是一個造假的身份證註冊的號碼。”
薛萌聞言,沉吟片刻,然後說道:“有沒有可能通過信息和基站定位反追蹤查到通話記錄開始時的地點?”
呂向山點了點頭,回道:“我已經如此嘗試過了,的確是把打電話的人的位置縮小到了半徑1公里左右的地方,而這個地點,就在我們現在所處的酒店周圍。”
薛萌點了點額頭,最終嘆了口氣。
太寬泛了。
這半徑一公里以內,有另一家LPL官方給選手們準備的酒店,這裡面可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但是薛萌用腳想都能猜到,這應該是白崇鬆這個老陰比干的。
而且可能性高達99%,但是沒想到的是,這個老陰比還有點狡兔三窟的味道,薛萌一時間沒有辦法拿出確鑿的證據來制裁他。
好在張一峰沒出什麼事,不然薛萌現在可不會跟白崇鬆講什麼法律道德或者是證據,直接就殺過去了,什麼釣魚執法屈打成招都安排上。
不過薛萌還是給白崇鬆最新的手機號碼發了條匿名信。
信息也很簡單。
“別讓我抓到你了,不然就不是廢不廢你的手的問題了,你會死的很難看。”
在信息發出去後,薛萌再次看向呂向山,問道:“我讓你們去查的第二件事,有什麼要彙報的嗎?”
薛萌讓呂向山去查的事,當然是關於雷霆的。
薛萌在當晚曾經問過張一峰雷霆是誰,她得到的回答是:“我的發小,朋友。”
然後就沒有下文了,張一峰不願意多說,薛萌自然沒有強問,而是派人去調查了。
提起雷霆,呂向山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自覺察的恐慌。
“小姐,關於這個人的所有資料的保密等級,無一例外都是絕密。”
“任何手段也調不出他的具體信息的。”
薛萌聞言卻沒有氣餒,這反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一個能讓自己的這些個下屬說出一起上也不一定打得過的人,不神秘才奇怪了,
“但是我知道你們應該知道些什麼對嗎?”
“跟我說說吧。”薛萌換了個更爲放鬆的坐姿,翹起二郎腿,雙手也放在胸前,做出了一副聽故事的樣子。
呂向山點了點頭,緩緩道:“因爲我之前也在特殊部隊裡待過,還是聽說過一些關於他的傳說,不過我接下來說的事,基本上也是道聽途說,說的不一定對。”
薛萌微微頷首,示意呂向山繼續。
“大概是四五年前吧,我剛剛進去的時候,就聽說有一個人,姓雷,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立了一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以及不可考的三等功次數。”
“隊內的比武,好像也是連着2年都是第一,當時頒獎時我好像還有幸見了他一面。”
“不過後來,聽說在一次極其危險又重要的行動中,他所在的那個特殊行動排好像全滅了……”
“陣亡通知書好像都發了,不過包括組織部在內的大多數人沒想到的是,他沒死。”
“我還記得他回來的那天,我們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感覺,他已經不是人了,而是從地獄裡爬出來惡鬼,煞星!”
說到此處,呂向山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彷彿回想起了那一天所看到的景象。
“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整的,甚至有無數個傷口還在往外淌着觸目驚心的暗紅色的血,而他整個人也被濃郁到極致的殺氣包裹着,真的,看上一眼,就會覺得眼睛刺痛的那種。”
“尤其是那個眼神,我覺得那是某種被仇恨和憤怒催生出來的怪物和野獸,纔能有的眼神。”
“後來,聽說他離開了部隊,而我們,也終於得知了他到底做了什麼事。”
說到此處,呂向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凝重道:“他一個人,拿着一把步槍,一把死去戰友的***,和若干爆破武器,在南亞的雨林中,不僅存活了兩個多月,逃過了敵方無數次的圍剿,還成功全滅了對方共五十五人。”
薛萌聽出了呂向山口中的凝重感從何而來。
那是敬意。
不過這種敬意又帶着恐懼,讓薛萌有點不解。
不過很快,呂向山的下一句話,就讓她知道恐懼從何而來了。
“我有幸,看到了那五十五人的結局照片。”
“他們中的大部分應該說,看不太出人樣。”
“渾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全都被削了下來,眼球,下陰,也都有被生生挖出來的痕跡。”
“至於骨頭,那就沒有一根是完好的,少數沒有被烤焦的面容反應出來的,是死前曾遭受過極致的折磨。”
“而他的身影卻並沒有就此消失,反倒是出現在世界僱傭兵的舞臺上。”
“而他挑選的任務,也非常困難,甚至可以說是無解。”
“不過他的完成率據說很高,當時在這種世界戰爭的黑暗面中,有人給他起了個外號。”
“雷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