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叢林中,一隻火鳳凰攔住了瑟莊妮一行人的去路,大家在驚歎的同時停住了腳步,彷彿生怕叨擾了這聖物的安寧。
火鳳凰帶着高傲的姿態展翅飛來,隨着一聲響徹天空的鳴叫,它落到瑟莊妮的面前,突然幻化爲了人形。
看着面前這個穿着獸皮,身材高大壯碩,頭戴狼皮帽的野人,瑟莊妮收起了剛纔那瞻仰神明一般的眼神,沉着聲音問:“你誰啊?”
烏迪爾說:“瑟莊妮,我認得你。”
瑟莊妮驚訝了一下:“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
“我是烏迪爾。”真是的,就好像報上名來你就能認得我一樣,咳咳……烏迪爾連忙解釋道:“我是這片叢林的首領,獸靈行者。”
“噢,我聽說過你。”沃利貝爾說。
恩曼來勁地從沃利貝爾身上跳下:“大叔,剛纔那個鳳凰是你變的嗎?”
她想想:“哦不對,你是剛纔那個鳳凰變的嗎?”
烏迪爾思考了一下這兩者的差別,好吧,這姑娘嫌他長得醜。
“你怎麼知道我的?”瑟莊妮問。
“你們不妨來我的叢林休息,我慢慢對你們說。”
瑟莊妮看看沃利貝爾,他點點頭。
“好吧。”瑟莊妮示意身後的士兵跟上,一邊走還一邊警惕地問:“你不會是冰霜女巫派來的吧?”
烏迪爾搖頭:“我們的叢林不屬於任何地區管轄。”
“哦?鬧獨立?艾希不會帶着穀物來勸你投誠嗎?”
“不會。”
“你是怎麼做到的,教教我唄。”
“額……”
烏迪爾看看他們所有人,看看恩曼,她正一路被沃利貝爾的目光盯住,渾身不自在。
“這位姑娘是……”
“我叫恩曼!”
“想必不是弗雷爾卓德的人吧!”烏迪爾說。
“不是,我是被抓來的。”恩曼說着,瞪了沃利貝爾一眼。
烏迪爾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笑了。
大家來到一個簡陋的屋棚前。烏迪爾做了一個手勢說:“請進吧。”
瑟莊妮打發士兵們在外休息,跟着沃利貝爾帶着恩曼進了屋棚。
恩曼擡頭看着那漏光的屋頂,頓時泄了氣,她還以爲生活在叢林裡的人會有一棟叢林小屋,雖然小,但是裡面一應俱全,至少可以休息休息吧,可這地方也真夠破的,不但沒有牀,連椅子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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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中央擺着一張木桌,四周鋪着草墊。
大家圍坐下來。
“地方簡陋,委屈大家這樣休息了。”烏迪爾笑笑說。
“沒事。”瑟莊妮擺擺手說:“有地方能呆就不錯了。”
“打敗仗了吧?”烏迪爾帶着一副似乎已經知道了的樣子問。
“差不多吧。”瑟莊妮卸下身上的武器,呼出一口氣說:“不過我會打回去的。”
“用什麼打?”烏迪爾問。
瑟莊妮擡眼,盯着他看了一陣子後突然開口:“用武器啊。”
“可是你就剩這麼幾個兵了。”沃利貝爾說。
“我那是精銳部隊!”
“冰霜守衛有法師有戰士,你的精銳部隊能幹什麼。”
瑟莊妮剛要開口說話,烏迪爾說:“兵可以再徵,兵器可以再造,陣容可以重練,但你的城邦都已經淪陷,統治者跑了,你的人民將會遭遇什麼?”
“如果不撤退,我連這麼幾個兵都保不住了!”
“對於一個統治者來說,是軍隊重要還是人民重要?如果棄城逃跑是爲了保住軍隊,那軍隊的職責是什麼呢?”
烏迪爾的一席話,聽得大家都沉默了,恩曼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沃利貝爾連連嘆氣。
烏迪爾對於弗雷爾卓德的洞察極其透徹,艾希爲什麼能夠統治寒冰國度,那是因爲她重視人民的疾苦,努力維護和平,用洽談的方式化解紛爭。儘管生活在凍土上的居民不買她的賬,但大家的的確確在這幾十年裡平安地活了下來。
與此同時,別的部落卻分別遭遇了不測。
瑟莊妮對面前這個人突然生出一絲敬畏之心,他像弗雷爾卓德的政治家,默默地觀察着一切,彷彿洞曉所有的事情,也能預測弗雷爾卓德的未來。
“誰也不是聖人。”烏迪爾搖搖頭說:“艾希的統治不論如何都有她的價值,這是別人學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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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蒼茫的大地上,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在行走,高大的雪山屹立在前方,灰色的天空中飄着鵝毛大雪,冰原與天空相接的地方蒙着一層迷霧,看不清天際線。
“等等我。”努努喃喃地說。
“恩曼,等等我。”
黑影越走越遠,很快就要消失在茫茫迷霧中,努努突然掙扎起來,卻被埃利斯科洛夫按回到沙發上,努努垂下的雙手微微用力,身體不住地前傾。
“不。”
黑色的影子突然又出現了,迷霧更大了一些,努努極力地尋找恩曼的紫色衣衫,每當黑色要變成紫色時,那一抹光芒就會在他的視線中消失。
“別走……”
“你冷靜一下,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埃利斯科洛夫伸出右手,在努努眼前晃晃說:“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
“你看到了什麼?”
“黑色的人。”
“他在什麼地方?”
“白色的大霧中。”
“他是你認識的人嗎?”
“我看不清。”
“他離你多遠?”
“很遠很遠,我追不上他。”
“現在,他已經停住了腳步,你正朝他走去。”
蒼茫的大霧中,那抹黑色的身影越來越近。
“你來到他的身後。”埃利斯科洛夫繞過沙發,在努努的身後突然大喊一聲:“站住!”
黑色的身影停住了腳步,那人長長的頭髮飄散在空中,烏黑得像一條瀑布,頭髮隨風波動,那人慢慢轉過身來。
“他是誰?”埃利斯科洛夫問。
努努雙脣顫抖,精神緊張起來,一股汗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他渾身顫抖,掙扎着要起身。
“他是誰?這是誰的臉?”
努努突然發出一陣痛苦抗拒的聲音。
努努的掙扎由無力變成了拼命,埃利斯科洛夫已經控制不住他,他從沙發上掙扎到了地上,四肢像是在抗拒什麼一般,不停做着遮掩,擋臉,推拒的動作。
埃利斯科洛夫從身後繞回來,來到努努身邊,手一晃,努努立刻睜開雙眼。
他躺在地板上喘着粗氣,一副恐懼的模樣。
“我剛剛怎麼了?”他無力地問。
“被我催眠了。”
過了很久。
“我,我看到!!!”努努極力回憶剛剛所看到的東西,但是完全忘記了,但是那種極度恐怖的感覺還十分清晰。
“不管你看到什麼,都是你心中最想知道的答案。”
努努使勁回想着那詭異的東西,怎麼也想不起來,極度恐懼的感覺不斷侵襲着他的大腦,催眠的真實讓他一時間無法從驚恐中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