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弗雷爾卓德的遠古年代,凜冽的暴風雪覆蓋着瓦洛蘭大陸北部,那時的艾翁·荊足還是一個心志如鐵的勇猛戰士,甚至還頂着【無情者艾翁】這樣的諢號。
只是這一切隨着寒冰血脈的崛起而終止,艾翁和他的同胞在寒冰血脈的眼中只是妄想挑戰他們的無助凡人。
是的,凡人,而寒冰血脈則自詡爲超凡生命。
爲了推翻這羣寒冰血脈的統治,無畏的艾翁和他的親信們謀劃了一個計策。他帶着身經百戰的部下,從霜衛的冰凍港出航,前往傳說中一切魔法的源頭之地。如果艾翁能夠掌握那樣的能力,顛覆寒冰血脈就指日可待。
當艦隊越過了地平線的弧頂,便消失在了記憶的邊緣,落進了族人們的神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弗雷爾卓德當地的歷史記載中也再無半點他們的事蹟,宛如雪中的小路般漸漸隱沒,化作暴風雪的一部分。
理想是充滿希望的,而現實卻是充滿灰暗的!
碧藍的汪洋大海根本不把艾翁的崇高使命放在眼裡,肆意玩弄他們的艦船。洶涌的惡浪劈頭打來,拍散了戰士們最後的一點決心。
艾翁的劍沾滿了衆多譁變士兵的鮮血,終於陪伴着他的艦隊登上了艾歐尼亞的海岸,然後又是一場對當地居民的無情屠戮。艾歐尼亞人投降了,他們領着弗雷爾卓德人來到了一處名爲奧米卡亞蘭,意思是“世界之心”的聖林。
剩餘的士兵都認爲這是一份獻給征服者的禮物,一個臣服的證明。但就在那片古怪的碧綠園林中,他們遇到了最猛烈的還擊。
一種神秘的新敵人出現了——半人半獸,類似奇美拉的身體,無情地捕殺着本就人數不多的準征服者們。儘管死傷慘重,不屈不撓的艾翁還是帶着殘部找到了艾歐尼亞人的聖物:帝柳。
那是一株壯麗的巨樹,柔順的枝葉如同薄紗一般垂掛下來,輕閃着金綠色的光芒。艾翁麾下的士兵在怪獸的進攻中幾乎全軍覆沒,而他卻望着那株聖樹沉思起來。
爲了瓦解敵人的意志,艾翁攥緊了手裡的戰斧,奮力砍向帝柳。然而,他沒有感覺到手心傳來的衝擊。什麼也沒有。帝柳重重地倒下,所有的生命力一泄而空,但他的眼前只剩下奪目的光。
耀眼到令他無法視物.............
……………………
倫沃爾山脈深處,靠近拉克斯塔克要塞的山谷內,翠綠色的生機密佈峰巒,斑斕的花朵綻放,涓涓細流從山腳流淌而過。
很難想象,在這片風雪密佈的山脈內會一片世外桃源,即使是繁春步伐悄然掠過,也不會如此大的改變。
“唔..........我又夢到以前的時候!”
兩條似虯龍般的深褐色枝幹在山谷內輕輕蕩起,引起一陣清風拂動,剎那間,新葉復萌,百花怒放,濃郁的生機似精靈在山谷奔跑。
“誰,是誰在喚醒我?”
山谷內,一株壯麗的巨樹發出溫和善良的聲音,柔順的枝葉輕閃着金綠色的光芒。
艾翁·荊足睜開雙眸,看着眼前美麗的盛景。生命,千萬種形式的生命,緊緊相依,互不分離。
無數走獸的嗚咽、溪流的水聲、樹林間的風聲呼嘯、苔蘚彈跳起的晶瑩水珠........所有生命倒映在內心之中,這些都是他所努力的結果。
“似乎是有人捏碎種子!”艾翁·荊足有些慌亂地摸索着粗糙乾硬的身體,只是什麼也沒有找到,種子去哪了?
“等等,讓我想想,我還給予過誰種子,唔....是提莫....哦,是了,我給過莫德里安。”
沉睡中醒來的艾翁還有些迷糊,這也是他的習慣。
在逛遍了倫沃爾山脈後,他與所有生物,無論大小,都成爲了親密的夥伴,然後他滿足的睡去。
現在,他在想着是什麼樣的原因會使得種子被捏碎?
危險.......是的,危險。旋即,艾翁那似老樹般的虯結臉龐,驀然甦醒,他意識到不對勁。
下一刻,山谷內的濃郁生機沖天而起,隱隱形成通天巨樹,垂落的枝幹探入到虛空,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
咔嚓!
淡金色的種子剛剛破碎,散溢的金綠色能量籠罩着莫德里安,然後他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從種子內浮現。
“抱..歉,我有....些睡....迷....糊。”
似乎有些不適應這片破碎的空間,混亂、血腥、墮落的氣息充斥,使得艾翁降臨的意志聲音有些斷斷續續。
然後他靜靜地注視着五彩斑斕蒼穹中懸浮的赤紅巨蛇,又眺望另一處戰場,是迦娜和漆黑石像鬼的戰鬥,看起來不分伯仲。
“兩位深淵領主,怪不得會捏碎種子。”
艾翁也注意到不遠處強撐着身體的德萊厄斯,這位享譽瓦洛蘭大陸的諾克薩斯帝國象徵此刻頗爲悽慘。
以騎士長的實力來妄圖抵抗傳奇冕下,這是無知,還是自信,誰也無法看透德萊厄斯的內心想法。
“該死,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嗎?不過是一道意志而已,也敢如此輕視與我!”在經歷過最初的驚駭感覺後,阿奇博爾德凝視着那道降臨的虛幻意志,驟然反應過來,旋即嘶吼響徹空間。
巨大的赤紅蛇身在破碎空間翻滾,攪動一道道扭曲的空間縫隙,似血色颶風席捲一切涌動的能量。
【猩紅·蛇星墜落】!
破碎的空間裡,腥風大作,遮天蔽地的蛇尾似燃燒的隕星筆直落下,閃爍着冰冷寒光的鱗片上刻印出一枚枚細小的赤紅色符文,在碾碎空間裂縫後,炸開出一圈赤紅色的光暈。
“嘿,朋友,爲什麼殺人時你不簡單地問問呢?我很好奇。”艾翁降臨的虛幻意志緩緩說道。
他是真心實意的問道,就像曾經的他犯下殺戮,有時他也會疑惑,爲什麼?爲什麼被寬恕的是他?
只是他的問題在阿奇博爾德看來是一種侮辱,是一種挑釁,是一種蔑視,隨後垂落的赤紅蛇尾以更爲迅捷碾壓而下。
“無趣者!”艾翁嘟囔說道,看着面前攜帶毀滅之勢的蛇尾,虛幻的枝幹雙臂隨便揮舞幾下。
【種豆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