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越吹越大,本該昏睡的丁浩,在半個小時之後,就清醒了過來。整個人直接從牀上跳了起來,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楊子琪,不禁一笑:“真是個傻女人,誰在那上面,明天嘴巴都歪了。”
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來放到牀上,雖然牀板只有一張草蓆,枕頭也是很古老的木枕。對一般人來說,這樣的環境都很艱苦的,通常都會覺得難以忍受。但丁浩從小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這樣的考驗只不過是小兒科一樣。
風越來越大,沉默了這麼多天,南華市的風暴終於在這一天登陸了。外面很快便響起了驚雷。雷聲轟隆,閃電將整個房間照的通明。桌子上的油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熄滅了下來。丁浩將楊子琪扶起來,讓她小心翼翼的睡在自己的懷中。一手舉着雨傘。
很快,草屋當中便響起了‘滴滴答答’的聲音,在狂風暴雨之中,整個屋子也隨風舞動,讓人不禁懷疑,這屋子會不會在這樣的風暴當中摧毀。
雨越下越大,就連牀板上面都被雨水浸溼,丁浩的身上有好幾處都被雨水浸溼。但手中的雨傘在這個時候卻很好的幫助楊子琪躲避了雨水的沖刷。看着臉紅撲撲的,好像嬰兒一樣沉睡的楊子琪,丁浩欣慰的笑了笑。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女孩陰差陽錯知道丁浩的身份。
便下定決心要把丁浩追到手,丁浩當時沒有說什麼,直接帶着那女孩回到這裡。僅僅只是半個晚上,女孩就吃不了苦,直接跑了。
實在是,不論是白家還是丁家的考驗,着實讓很多人都覺得有些過分。明明都已經是這樣身份的大家族了,就算在這麼落寞,也不可能回到往日的那般田地。爲什麼還要這樣折騰後輩呢?
深夜的時候,少爺來過一次,見丁浩醒着。便沒有說什麼,悄然離去。
而丁浩這麼一坐,便是坐了整整一個晚上,一個晚上都保持這樣的動作。如果不是胸口起伏,臉色顯得紅潤,真讓人懷疑坐在這邊的不是一個真人。而是一個蠟人,想都難以想象一個人竟然能夠有如此的毅力。在一個晚上保持一動不動。
凌晨五點的時候,丁浩終於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想要小睡一會。暴雨在這個時候也慢慢的停歇,房間中可見雨水沖刷的痕跡。而在這個時候,村子也慢慢的熱鬧了起來。因爲天氣寒冷,但人們又不得不每天早點起來做事。
如此一來,路上每每相互遇到了,說話的聲音必然是很高的。慢慢的,每天早上,這種別樣的打招呼方式,就成爲叫醒所有人的聲音。甚至比起那些公雞,都要更加有用。
楊子琪也被這聲音吵醒,擡頭看了一眼,自己正被丁浩抱在懷中,臉上閃過一絲疑惑:“我明明記得自己睡在桌子上的,怎麼在這裡。”
“哦,昨天晚上看你睡得不舒服,就讓你在我的懷中了。”丁浩笑了笑,一直拿着雨傘的左臂發出一聲讓人覺得牙酸的聲音。看着他的胳膊如同機器人的胳膊一樣緩慢的活動着,緊接着手中的雨傘上不停的有雨水滴落下來。
再看看這房間中,到處可見坑坑窪窪的水泊,卓天晚上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楊子琪一下子就明白了。
“辛苦你了,爺爺和老爺子的考驗有些嚴厲,我怕你受不了……”
“那你就能受得了了?”楊子琪鼻子一酸,眼角噙着淚珠:“你是木頭嗎,這樣堅持了一個晚上,你就不知道張嘴說話啊。”
“嘿嘿,對我來說這樣的事情已經非常習慣了,我告訴你,以前我執行任務的時候,有一次還假扮蠟人。整整一天都不能有一點的行動,那一天,差一點就讓我真的把自己當成植物人啊。”丁浩見楊子琪快要哭出來了,急忙說個比較好笑的話題,伸手將她眼角的淚珠抹去。
“閉嘴,別想拿這些無聊的笑話來搪塞我。”楊子琪嬌哼一聲,從丁浩的懷中爬起來,張嘴哈出一口熱氣,房間中竟然是白色的霧氣。整個人也不禁一顫,那感覺就好像光着身體站在喜馬拉雅山的山頂上面一樣。
“你也被伯伯們打招呼的方式吵醒了吧。”丁浩笑了笑,慢慢的站起身,活動者自己的進攻,隨着呼吸越來越順暢。丁浩的動作也慢慢地變得更加流利:“想一想,我也有過很長時間沒有回到這裡了,經過這一個晚上之後,感覺自己好像想通了很多事情。”
“出去走走吧。”楊子琪心疼的看了一眼丁浩,一手拉着丁浩,觸手一片冰涼。就好像抓着一塊堅冰一樣。這讓楊子琪更加內疚,丁浩就是一個木頭,情話從來不知道怎麼說,但打心裡面,把楊子琪完全當成了自己的全部。
無微不至的照顧,遠遠要比那些肉麻的情況更加讓人陶醉。
兩個人站在村口,看着人來人往的村中小道。這些樸實的村民看到丁浩之後,卻都是一臉驚喜的迎了上來:“浩子啊,一年不見,感覺你又長高了啊。”
“呵呵,張伯,還要出去打露珠啊。”丁浩咧着嘴,笑着說道。
“啊,對啊。”張伯看了一眼楊子琪,隨後笑道:“小姑娘長得挺俊俏,浩子,可得好好對人家。我還得趕緊走,不然待會再下起雨來,可就打不了露珠了。”
丁浩目送着張伯離開,這才說道:“張伯老母親是植物人,一直臥病在牀,已經很多年了。有一年張伯聽人算卦,說每一年的秋天,張伯如果都能堅持打露珠,用這天純之水幫老母親擦拭身上。這病必然有一天是要跟除掉的。”
“這不就是封建迷信嗎?怎麼想一想,這種事情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吧,現代科學都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怎麼能用這種手段解決呢?”楊子琪看着張伯的背影,臉上不禁滿是敬畏的表情。
“也許是吧,但如果一個人沒有了目標,那還活着有什麼希望,張伯這樣已經堅持了二十年。大學畢業之後,就回家接替了老爹手中的田地,張嬸本來也是一個文化人。但愣是跟着張伯這些年,吃苦受累。每當張伯不能出去打露珠的時候,張嬸便會代替他去。兩個人,已經堅持了整整二十年。”
每當丁浩說到這個時候,都會肅然起敬,能堅持二十年。每一年都這樣做的,恐怕沒有幾個人。
人最強大的力量,不是自己的想法或者肉體的力量。而是一種信仰,有的時候,心中有了一個信仰,遠遠要比實質性的強大更加強大。
楊子琪看着今天發生的事情,頓時感覺,這完全就是一個神奇的村子。
在上午七點的時候,村口突然熱鬧了起來。幾輛越野車從村子外面飛速的開進來,一路上橫衝直撞的,雨後的村子道路上全都是泥濘。這樣橫衝直撞,自然會讓泥水四濺。若不是丁浩手快,楊子琪纔剛穿了一天的裙子,恐怕就要被泥漿弄髒了。
“這什麼人啊,趕着投胎啊。”楊子琪看着車子消失的地方,不禁生氣地罵道。
“我們過去看看吧。”丁浩隱隱約約覺得似乎要發生什麼事情了,村自以爲偏僻。除了丁家人,很少還會有什麼人從大老遠的來這邊。而這一隊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楊子琪是不瞭解這一點,所以跟在丁浩身後。以爲有什麼好事情。
在村子的東頭,丁浩總算是看到了幾輛越野車停在那邊。而村口的老王家門口,兩隊人手中拿着武器,正相互對峙着。老望這一邊,全都是村子的青壯年,如臨大敵的看着對面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帶着墨鏡的壯漢。這邊雖然只有很少的七八個人,但在氣勢上面,完全不輸給村子的青壯年。
“呦呵,怎麼着,你們明園村,還準備仗着人多,以多欺少嗎?”爲首的是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青年,嘴上叼着一根雪茄,手上戴着幾個金戒指,脖子上也是一條指頭肚子粗細的金項鍊。看上去就好像一個暴發戶一樣、
“張少爺,你也是縣城裡面的大人物了,何必要跟我們這些普通百姓作對呢?”爲首的老王一臉無奈的看着少年,大聲說道。
“嘿嘿,老王頭,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誰讓你生了那麼一個水靈的閨女呢。常言道見者有份,你既然讓少爺我看到了,那本少爺就要做女婿,這事情,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啊。”少年將手中的雪茄吸了一口扔到一邊。
倘若真是如此,那老王頭也只會穩穩閨女是否同意再做定奪。可眼前這個二世祖,明顯是個始亂終棄的傢伙,附近存在,已經不少漂亮閨女被他禍害。這不前幾天看到了自己寶貝閨女,現在又直接上門糾纏不休了。老王頭已經決定,拼了這條老命,都要保全自己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