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雲奕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震驚地看着徐越。
“你……你是從哪兒知道那些人的？”雲奕的呼吸有點急促。
徐越見狀，心中暗道有戲，道：“當時在靈路的天上，我看到那些人和鬼陰宗一起埋伏在紅石村。”
“難怪……難怪宗門要下令撤退，我懂了。”
雲奕張了張嘴，顫抖着站起身來，隨後彎腰準備去撿地上的玻璃碎片，看得徐越微微皺眉。
那些人到底什麼來頭，明明身在千里之外，卻能將驍城裡的靈劍宗弟子嚇成這樣？
“雲師兄，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徐越急道。
雲奕無言，面如土色，只顧着做自己的事，根本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喂，你們究竟怎麼了？溫長老是這樣，老吳是這樣，怎麼連你也這樣！”徐越站起身來，抓住了背對自己的雲奕。
然而當對方轉過身來時，徐越卻愣住了。
平日裡嚴肅且古板的雲師兄，此時臉上竟流着兩行清淚，令人動容。
“雲師兄……抱歉，我唐突了。”
徐越鬆開了對方的手，默默地坐回座位上。
就這樣，雲奕一個人走進房間拿出掃把，把庭院清掃了一邊，又拿出一桶水，向着地上一潑，將先前那些玻璃渣沖洗乾淨。
徐越看着他做這一切，腦中思緒萬千。
最後，雲奕走到門口，將大門一關，才又坐回了座位。
兩人一時都有點沉默。
“素青之難。”
不知過了多久，雲奕緩緩開口。
徐越立馬坐正了身子，面帶嚴肅，不敢有絲毫懈怠。
“素青村，那裡在十幾年前，還是我們靈劍宗的地盤。”雲奕擡頭看着天空，目光帶着追憶。
徐越微微一怔，問道：“那爲何現在……”
“因爲渾虛會！”
雲奕的面色突然變得猙獰，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對着徐越說道：“徐越！今日之事你知曉後，若你還自覺受到過靈劍宗的恩惠，今後在仙域裡遇到任何渾虛會的弟子，當視之爲仇敵，與其不死不休！”
徐越震撼，久久未語。
“叮！檢測到主線劇情，請宿主做出選擇。
【選擇】：是否與渾虛會爲敵！
注：此選擇將影響宿主今後的道路，且一經確定，不得更改，否則將受到系統的懲罰。”
聽着系統的聲音，徐越看着前方因爲情緒激動而劇烈喘氣的雲奕，微微低頭。
受到過靈劍宗的恩惠嗎？
要說的話，有，但卻不是很多。
自己現在修煉的功法，使用的武器，都不是靈劍宗賦予的。
而且那渾虛會聽起來就極爲強大，若現在就決定與之爲敵，是否有些太過草率……
但這些念頭只在徐越腦中存留了片刻，便被統統拋到了腦後。
不爲別的，爲了沐月，爲了雲奕，爲了報答靈劍宗的知遇之恩，和給自己提供了容身之所。
需要選嗎？沒得選，也不用選！
“雲師兄所言，徐越牢記！今後若行走仙域，遇到那渾虛會的弟子，徐越定斬不赦，絕不姑息！”
徐越站起身來，鄭重一拜，許下了來仙域後的第一個諾言。
“叮！檢測到宿主做出選擇：與渾虛會爲敵！今後遇到與渾虛會相關之事，系統將派發針對渾虛會的任務。”系統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好……好！”
雲奕看着這位傑出的師弟，忍不住大吼了兩嗓子，心裡似乎舒暢了許多。
“跟我來！”
雲奕緩了一會兒，將桌上的濃茶一飲而盡，隨後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徐越見狀，急忙跟上。
午後的陽光極爲毒辣，通過窗戶照進了書房裡，驅散了這裡的黴氣。
徐越站在門口，看着雲奕在一個個櫃子裡翻箱倒櫃，略爲不解。
“雲師兄，你在找什麼？”徐越問道。
雲奕沒有答話，最終在一個塵封的盒子裡翻出一卷地圖，將其鋪在了桌面。
“呼！”
雲奕一吹，吹開了那地圖上十幾年來沉澱的塵埃，也揭開了當年的真相。
“你自己看吧，看的時候，可以對比這幅地圖。”
雲奕給徐越讓開了位置，同時指了指牆上掛着的當今靈劍宗疆域圖。
徐越無言，走到桌前，開始細細觀看那份年代久遠的地圖。
“這……怎麼會這樣！”
幾息後，徐越急忙轉頭看向牆壁，將兩幅地圖稍稍一比較，頓時大驚。
相比十幾年前，靈劍宗在這大丘裡的地盤，足足縮水了十分之九！
“驍城……輝城……雲城……計城……”
看着那份老地圖上的數十個城市，徐越一些是有所耳聞的，一些卻聽都沒聽過。
“這些……曾經都是我們的地盤？”
徐越愣愣地轉頭，看着雲奕，一臉難以置信。
雲奕點了點頭，再次來到桌前，嘆道：“沒錯，你再仔細看看鬼陰宗的疆域吧。”
徐越無言，迅速掃了一眼老地圖，又快步走向一旁的牆壁，盯着那份紙面略新的地圖，目光閃爍。
明明和靈劍宗實力差不多，甚至可以說略佔下風的鬼陰宗，如今手中卻仍握着七八個大城市，從古至今都沒變！
而靈劍宗，卻只能窩在這驍山一角，躲在驍城裡，像是個苟延殘喘的老人。
“這……都是那渾虛會幹的？”徐越的手緊了緊。
雲奕沒有答話，目光盯着地圖上的一個村子，身體微微發抖。
徐越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眼神漸漸凝固。
地圖上和現實中差不多，驍山外是荒原，荒原裡坐落着驍城。
驍城前方是小驍山，翻過了小驍山，便是徐越熟悉的古河村。
古河村外，有十幾條靈路延伸了出去，通向不同的區域。
徐越很快就找到了那夜自己和吳應等人走的那條靈路，並沿着它一路看去，發現了紅石村。
紅石村和古河村一樣，或者說，整個大丘的城市和村子似乎都一樣，孤零零地坐落在荒原裡，通過四通八達的靈路連接各方。
紅石村外也是如此，一條靈路翻過一座不知名的矮山，來到了先前雲奕口中的那個地方。
素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