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文這話裡的深意我也明白,他是怕我到時候甩手走人,到時候弄的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更別說唐修文恐怕是爲了唐仁軒做說客的。
我於是說道:“你這話可就是污衊了啊,我是那樣的人嗎?”
“那我們可說好了。”
我嗯了一聲,說:“你說吧,去哪兒。”
唐修文說了一個地方,我們也沒再多聊別的,就掛了電話。
我跟唐仁軒之間的接觸不算長,而且以前我是用仰視的目光去看他的,所以對唐仁軒,我算不上很瞭解。
但是我也差不多能猜出來一點唐仁軒對我的心理,不管怎麼樣,他對我都是愧疚的。這份愧疚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發酵,恐怕已經成了他心裡的執念。
唐仁軒不是很薄情的人,他還做不到像是唐修文那樣冷血無情。
唐修文至今未婚,也無子,以他的年齡,就算是現在結婚生子,要把孩子培養長大還需要差不多二十年時間。二十年太長,中間的變故太多,而唐仁軒的年紀卻剛好合適。
唐仁軒的家庭也很簡單,加上唐仁軒這個人也不會太無情無義,作爲唐修文的接班人培養再合適不過。如果唐仁軒以後結婚生子,唐仁軒正好能接替到他的兒子長大成人。
所以唐修文現在來替唐仁軒做說客,做個說客能順便加固自己自己跟唐仁軒的感情,他何樂而不爲。
想通了這一點,我也明白了明天該怎麼應對。
然而現在唐修文唐仁軒的事情纔不是重點,重點是樑冰。
當初我爲什麼要答應跟唐修文接觸,不就是因爲樑冰嗎。然而我現在基本上已經失敗了,可樑冰卻又再次對我出手。我們兩個已然站在了對立面,如果我不做點什麼,樑冰只會越來越猖狂。
但是,我該怎麼做呢?
一晚上輾轉反側,第二天起牀,我就掛上了一個大大的黑眼圈,本來懷孕的人就不好看,加上這個黑眼圈,我簡直都沒法見人了,我自己都有點嫌棄我自己,這個樣子我該怎麼出門?
沒辦法,只能讓王姨給我煮兩個雞蛋,在眼睛上敷一敷,好歹消了點黑眼圈了。
接着,我又給小白打了個電話,他還是不願意見我,我問他現在在哪,他也不回答我,只是說等他好了,肯定會過來跟我負荊請罪。
我沒辦法,只能囑咐他好好休息養傷。
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小白究竟傷成了什麼樣子,只希望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沒有什麼大礙吧。
到了時間,我收拾好自己,就帶着任虎趕赴唐修文說的地方。
他定的地方在一個新開不久的飯莊,這個飯莊我還是知道的,只是還沒來過,聽說生意很不錯,一看之下,果然如此。
這飯莊主打的是川菜跟粵菜,兩個菜系截然不同,也不知道這飯莊的主人是怎麼想的。
我跟着服務員來到唐修文定下的包廂,然而一推開門,看見裡面坐着的人,我差點沒崩住,露出驚訝的表情。事實上我心裡的感覺很複雜,因爲包廂裡不僅有唐修文唐仁軒,還有一個我雖然已經差不多忘記了長相,但是卻永遠不會忘記她做的事情的人。
那個唐仁軒的小女友,程念念。
我的目光在她身上稍微一頓,接着就看向唐修文。
他也在看我,他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一雙眼睛讓人根本猜不出來他究竟在想什麼。
相比之下,唐仁軒跟程念念兩個人就顯得容易被人看清楚多了。我可以感覺到兩個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眼神各異,卻能讓我輕易地感覺到他們在想什麼。
我朝唐修文微微點頭,說:“久等了,路上有點堵車。”
實際上我是按照他說的時間來的,只不過他們來早了一些。
唐修文說:“我們也纔剛到而已。”
這時候唐仁軒已經站起身來,要接我脫下來的外套了。
我輕輕地瞥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在看見程念念那有些氣恨的眼神後,還是把衣服遞給了唐仁軒,並且在他拉開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桌子是圓桌,位置是我旁邊唐修文,唐修文旁邊是唐仁軒,然後是程念念,程念念跟我離得遠,差不多隔了半張桌子的距離。
唐修文伸手給我倒了杯熱茶,說:“這是用山泉煮出來的,你嚐嚐味道。”
唐仁軒還站在我旁邊,他顯得有些拘束。
我端起茶杯,看了他一眼,說:“怎麼不去坐下?”
唐仁軒嗯了一聲,又看了我一眼,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程念念咬了咬嘴脣,目光陰沉了許多。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當初唐仁軒脫口而出念念這個稱呼時,我就猜他們兩個現在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了,那至少也是有點曖昧的朋友。
當初程念念那麼威脅我,把唐仁軒當成自己的囊中之物,現在唐仁軒發展的越來越好,加上又有唐修文這個助力保駕護航,她沒理由離開唐仁軒。
除非唐仁軒跟她分手。
但唐仁軒還能喊出那麼親暱的稱呼,只能說明一件事,兩個人的關係還是一樣的親密。
一想到這個,我心裡就說不出的不舒服。
當初從家鄉離開,我過的實在說不上好,我的要求不高,只是想吃飽飯,但是世事變化的總是那麼快。走到今天這一步,說句不好聽的,要是我稍微軟弱一點,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裡了。
然而他們的人生卻順利我都有些嫉妒,加上他們曾經對我做的事情,我心裡想舒服都難。
所以像是這樣隨手一做就能讓他們不舒服的事情,我不介意多做幾件。
我抿了一口所謂的山泉水,味道隱隱的有點甘甜。我點了點頭,說:“挺不錯的。”
唐修文的笑意也深了一些:“其實泡茶更不錯,可惜你不能喝茶。”
我開口道:“點菜吧。”
唐修文點點頭,開口說了幾道菜,我補了兩個,至於唐仁軒他們兩個,沒人問他們。
等服務員出去了,唐修文才說:“,昨晚的事,查出來是誰幹的了嗎?”
我嗯了一聲,說:“誰幹的已經知道了。”
“是誰?”
我猶豫了一下,才說:“是樑冰。”
“樑冰?”唐修文微微挑眉,目光裡含着深意。
我點點頭道:“對,是她。我們之間以前就有點小爭執,這個你也知道。”
唐修文輕笑一聲:“小爭執,能鬧出人命的小爭執,我還真沒見過多少。”
我也只是一笑,沒有接話。
唐修文又說:“正好,我手裡有一樣東西,估計你會很感興趣。”
唐修文的意思是他手裡的東西跟樑冰有關,我有些好奇地問:“什麼東西?”
唐修文擺擺手道:“我沒帶在身上,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這下我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麼,你跟我說,就是爲了吊我胃口的嗎?”
唐修文看了一眼唐仁軒,說:“我對吊你胃口可沒什麼興趣。”
我也跟着看了一眼唐仁軒,然後笑了笑,說:“唉,人情可真是不好還。”我心裡想到了唐修文欠我的那個人情,我寧願用這個人情抵了,也不想被唐修文逼着原諒唐仁軒。
唐修文道:“人情當然不好還,你那裡不是還有我一個人情,我都記着呢。”
“那……”
我還沒說完,唐仁軒打斷我說:“,你幹嘛那麼倔,有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反正如果是我,肯定不會讓以前的事情給絆住。都是些小事,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