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契侶 上
彼此回覆平靜。
撫弄他的胸膛,朗聲道,“求你將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記。”
他翻過身,一臉虔誠,一手放在心口,一手摩挲我的右臂,“帶在你臂上如戳記。”
然後溫柔的把我攬進懷裡。
穿越女用詩詞勾搭男人已經過時了,所以我改用聖經。
繼續探索妖孽同學胸前的“絲綢之路”(此處引用李敖叔叔的名言。),感慨道,“這麼平,雖然沒有楞,但也沒胸肌,一看就沒發育好。”
他閃了幾下睫毛,明顯在醞釀對招,隨即呲牙一笑,“發育好能看中你的麼。”
我的小宇宙熊熊燃燒了。敢鄙視本宮的胸部。裙下三美人,嘴巴伶俐方面,昭君,不戰即屈他之兵;貂蟬,勉強能和我打個平手;而亞亞,根本是我的手下敗將。
今天不扳回來誓不爲妖。沉默,伺機而動。
能令我一時語塞,亞妖孽極爲得意。眯起那對桃花眼,看似不經意的問起,“剛剛你給你那八葉的信上寫的什麼?”
我就知道他得問這個。大大方方當着他的面,給幸鷹寫信傳訊,還用他不瞭解的語言。這充分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因爲,男人一向樂於知道除了他還有其他男人對你感興趣,只要別輕易和那些男人OX就好。
我回答,“我想你。”(IchHalteDich,德語。)
他猛地坐起來,一片蔚藍的深邃眼眸裡瞳孔急劇收縮,咬牙切齒,“你是不是真的把腦子磕壞了。還勾引他幹什麼?”
嗯,很有進步。忍住了暴力宣泄情緒。不枉費我幾個月來的□。
我笑得暢快,他莫名其妙。
抓起他的手,“他不會愛上我的。比起我來,他對你更感興趣。亞亞,你不會不知道幸鷹的情人是橘政熙吧。”
我繼續笑,不懷好意,“我就知道,你對別人的家事從來就不關心。”
亞亞,你個小直男,看我今天怎麼凌亂你。
“你從來就沒發現,幸鷹眼睛總有意無意對你暗送秋波麼?”
我也坐起來,再接再厲,“你這相貌、身段、頭腦、氣質、個性多受人家追捧。可你太純潔了,根本沒有警惕性。”
“這不可能。”他臉色有點白。
持續耐心的引導,“你這種沒被開拓過後面某器官新功能的人,沒有發言權。我覺得他絕對是看上你了。我出於義憤,替你打抱不平,找他來喝喝茶水,談談人生,還被你誣陷。你還有良心麼?”
他臉色更白了。可能是回憶起曾經和幸鷹的某些親密舉動。畢竟同朝爲官,他又常去東三條殿,免不了一些來往。
我估計他現在滿腦子就是這句“他絕對是看上你了”。
其實,這招也就對非常忌諱同□戀的基督教信徒纔有效。至於他虔誠的程度,剛纔的聖經對答說明一切。
亞亞屈辱而悲憤的沉默了。然後在沉默中糾結了。
我拍拍他的手,“亞亞,我和幸鷹來自同一個世界,在那裡,歧視同性戀是要遭到萬人唾罵的。”
他差點要犯心臟病。
男人在牀上喜歡征服,也喜歡被征服。但對象都只限於女人。
竊喜。蓋上被子,躺下睡覺。留他自己慢慢在一邊凌亂。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終其一生,亞亞再未執著於我和幸鷹同學感情的定位問題。
糜爛的新一天。
女官們進殿。
身爲尚侍,動動嘴支支招,具體實施不過問。
和叔叔請安。老闆今天日程依舊繁忙,特別是泉水,昭君,幸鷹依次覲見。
告退。撣撣衣服,回寢殿等着他們一個個的登場。
不久,門外女官通報,泉水到訪。
清秀少年淺笑嫣然進門,手中攥着把摺扇。“神子殿下。”
請他落座,上茶。
少年環視四周,轉過頭,“神子殿下,陛下很寵愛您呢。”
擡眼,“何以見得?”
“這座寢殿原本是陛下爲思念先中宮賢子娘娘,仿照之前的麗景殿(藤原賢子原寢宮名)修建而成。您身爲尚侍便入主這裡……”他不再說下去,對我淡淡一笑。
“侯門一入深似海。紅顏未老恩先斷。(這兩句都是唐詩,前一句,崔郊作,後一句是老白的,泉水身爲高級貴族肯定聽過這兩句,這裡只能算引用,絕非穿越女的盜版賣弄,特此說明。)”我頓了頓,然後悽然一笑,“我雖然駑鈍,這個道理總還懂。”
拼演技的時候到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您不依仗恩寵,還能如此謙虛,真是難得。”他搖搖頭,“可是,一旦榮華富貴當前,誰還能保持原有的心態呢。”
我用頗爲無害的眼光掃過他,“那泉水如何以爲我想要的便是榮華富貴呢。”
他瞠目。隨後正襟危坐。“神子,您真的總是出人意表。佩服。”
我笑笑,“殿下,這個時候如何能堂而皇之授人以實。”手指輕點茶水,在案几上寫下一個“忍”字,“事事皆如意之人往往看不清楚狀況。”
他頷首會意。深深一揖,“柳娘娘,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麗景殿依舊是您的。”
我裝出一幅受寵若驚的笑容,回了他一個大禮。
少年輕快的離開。
直到他的背影在我的視線裡消失。昭君和翡翠才慢慢踱至我身邊。翡翠依舊抱臂,臉上卻是不同於以往的料峭笑容。昭君盯着泉水遠去的方向,眼睛裡放射着能“凌遲”對方的寒光。
翡翠帥哥眨眨眼睛,一聲不吭的遁了。
“這孩子啊,”我嘆氣,“都是你的錯~~”
他轉過頭來,好脾氣的笑。若隱若現兩個酒窩。眼睛裡早換成了寵溺。
伸出手指戳戳他的酒窩,“他是你養大的。這個自負不討人喜歡的個性都是你弄出來的。難怪你不喜歡小孩。”
“如果說告訴他身世,成就了他的野心,這確實是我的錯。”他嘆氣。
“沒有辦法。”抓着他的手,我說,“我們也只能支持他。你,廣之,翡翠,都不得不支持他。彰紋那邊,就算上趕着去示好,說不定還被源家人踢出來。說起來,我們應該知足的。”
“比起扶持和仁,確實應該知足。”
“二位陛下都翹首以盼四大家族分成涇渭分明的兩派,各自扶持一個皇子,傾情上演一出奪位好戲呢。”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那麼年幼的皇孫或許可以安全的成長。
貞仁叔叔,當年一腳踢開絕情招數如今看來禍患無窮,導致愛妻喪命,長子孱弱,還有一系列的家族恩怨,這次不能重蹈覆轍了,是吧?在你的授意下,這場戲當然越熱鬧越好,波及越廣越好。
他湊過來,輕輕吻過我的臉頰。“您吶。”
“至少我欣賞泉水一點。”
“誒?不是長相麼?”
掐他的臉,“沒正經。誰說我只看臉的。”我清了清喉嚨,“我欣賞他欣賞女人的眼光。”
他眯起眼睛,“您不當皇后真是可惜。”
“不。”我開始胡鬧,樹袋熊似的抱上去,“他們幾個皇子都沒你長得好看~~”
昭君大樹於是稍稍探身,方便我勾住他的脖子。一隻手攬住我的腰,一隻手端住我的腿。然後抱着我晃啊晃。
“清涼殿,你真的沒興趣?”收起笑容,我問。
“彼位雖尊,身不由己,情不由己。位極人臣,安四方,撫百姓,不負平生之志,足矣。”言畢,暢然一笑。
豪情壯志意氣風發的昭君,非常迷人。
斟酌了下,還是開口,“昭君,天皇陛下什麼時候知道你的身世的?”
“最近。”
那麼,橘家當年滅門,翡翠兄妹逃脫應該不是善仁天皇和昭君聯合施計的。背後還有人默許……是誰?
而且……
“這麼說,你母親當年說明你身世的那封信找到了?”
“是。”他垂下眼簾,“如您所料,確是家父所爲。”
有動機有能力扣下這封信的人,只有女六條宮和藤原家老爺子。
“還是泉水這孩子提示我。前一陣子他總是借讀書之名翻看我家書卷。最後母親的這封書信確實是在家中找到。”語氣一如平時沉穩。
但我知道,差點,昭君就因身世血緣與藤原家無關,而被踢下家督之位。
泉水如果拿到這封信,絕對是最好要挾他二哥爲他死心塌地賣命的籌碼。
老爺子的兒子們,真是青出於藍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