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平安夜

103 平安夜

一轉眼的時間,已經到了12月的月底。DìDū在銥星的空氣淨化幫助下,肉眼可見的霧霾天氣已經消失,空氣質量基本在優良之間徘徊。DìDū人也漸漸習慣了像是市政灑水車一樣的巨大飛船在天空逡巡的場景,甚至已經沒有多少人會拿出手機來照相了。

24日,當大街小巷的商家擺出了聖誕樹和馴鹿之類的裝飾物時,一個對國人不算節日的節日,讓整座都市充滿了氣氛。對於這個節日的內涵,國人沒有興趣去追尋,所有的人只是找個藉口去享受樂趣,特別是青年男女們,硬是把這個節日給過成了又一個情人節。

一個洋節衍生出了各種本土化的習俗,比如送蘋果,比如開房,奇葩有趣,也蔚爲大觀。

似乎是要給這一天增加些氣氛,下午傍晚時,天空中開始零落下來一些微微的雪花,待到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雪已經下得大了,只是氣溫不算太低,而且沒有凜冽的北風,雪花如同羽毛一樣緩緩地降下來,鋪在地面上一層。

即便不是公共假期,但因爲牽強的節日緣故,韓佳雪的書吧裡生意也不錯,這讓年輕的老闆娘有些忙碌。她紮了一個馬尾,穿着一個小圍裙,在櫃檯後面做着各種的事情。看着往來的一對對情侶,韓佳雪也是覺得有些欽羨。他們可能都要爲生活而奔波,有着各種各樣的困難和矛盾,可是卻能安然地戀愛,享受着簡單和平靜。

“已經快一個月了呢。”韓佳雪想到這兒,微微走神。

一個月前,她還在美國的舊金山上着學,旁邊住着她有些好感、同時還暗戀自己的學長,日子十分無聊也無趣。只是這樣無聊無趣的生活在銥星人的造訪之後,全然劃上了終結句點。

普通且木訥的學長成爲了銥星的元首,自己也受到了牽連,成了與銥星接觸最密的地球人中的一人。

期末考試沒考成,因爲學校封了。自己還是坐着飛船被送回了家中,現在留在DìDū的書吧中,每日過着另外的一種生活。偶爾身爲銥星元首的男朋友會給她發信息聊天,這廝還嘗試給自己打視頻,不過有些害羞的韓佳雪都給拒了。

店裡的客人終於慢慢變少了,一個個躁動的男生們拉着姑娘們,從他們臉上跳動的火熱表情,和妹子們羞澀又欲拒還迎之態,不難想象這些傢伙們之後會造訪什麼地方。

就連店裡的小服務生這個時候也靦腆地來找韓佳雪:“姐,我能不能早下班一會兒。”

韓佳雪一直是好說話的人,她理解地放了小服務員早離去了,留自己一個老闆關店。她是一個外表溫柔但內心極爲剛強有主見的女孩子,自己認定的事情,很難被別人影響而改變。望着玻璃門外悠悠盪盪飄下來的雪花,以及一對對情侶在商業街走過時的身影,韓佳雪也略微有些泛酸。

她拿出手機,並不是白仲祺給她的“塑料玻璃板”,而是以前用的那款。出門用這支手機是爲了不張揚。手機屏幕上什麼也沒,這讓韓佳雪扁了扁嘴。

等她關掉店裡的等,拉下捲簾門的時候,街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外面的雪已經十分厚了,韓佳雪覺得有些涼,緊了緊自己的圍巾,轉身準備走向地鐵站。(BGM:《SilentNight-港口聖誕-夜》:網YI雲音樂)

她剛邁出一步,便看到店外面路燈下面,一個穿着長長大衣,頭上還沾着一點雪花的男人站在那兒。他臉上帶着笑容,抱着一個用鮮豔的包裝紙裹起來的禮品盒,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

韓佳雪搖了搖頭,走了過去,用戴着毛線手套的小手掃了掃他頭上的雪花,責怪地道:“來了爲什麼不進去呢。”

白仲祺嬉笑道:“剛到一會兒,怕把你店裡地板再踩髒了,你還需要打掃。”

韓佳雪白了他一眼,道:“也不發信息。”

白仲祺笑着:“想給你一個驚喜來着。”

他像是一個興奮的小孩子一樣,雙手捧着禮物,亮到了韓佳雪的眼前,似乎還有些炫耀的樣子。

“拆開來看一下吧。”

韓佳雪用一雙柔媚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低下頭來,將手上的手套給摘了下來。她伸手摸了一下捧着盒子的手,跟想象中的冰涼不一樣,那雙手暖暖的,反而比自己的手更暖一些。

她帶着微笑,將盒子外面的包裝紙給拆了下來。

盒子裡面是一個水晶球一樣的東西,底座上鑲着不同顏色的寶石,下方有光源射出,透過寶石將水晶球裝點的五光十色。

水晶球的中央,是一朵韓佳雪從來沒有見過的花,渾身上下晶瑩剔透,猶如冰雪一般,在寶石光得映襯下,也閃爍着迷人的色彩。它的每一朵花瓣都盡態極妍,舒展的樣子猶如一個美人兒在舞動,花瓣在光線中次第搖曳,美不勝收。

白仲祺微笑着,說道:“這是一個真正的生命,來自遙遠的冰雪星球上的一株植物,稱作瑤雪嫿,卻不是我們通常見的那些進行光合作用的植物,它的軀體是一種硅的化合物組成的,內中有海量的光信號。在自己的行星上,每一朵新的瑤雪嫿形成,臨近的瑤雪嫿便將光信號傳遞進去,使其形成一種迥異於碳基生物的硅基生物。雖然我們還不能瞭解其生命的意義和其他奧秘,但是它是一種極美的生命,不是嗎?”

韓佳雪的眼睛沉醉在光彩中輕舞的瑤雪嫿身上,不由地道:“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那生滿了這美妙的花朵的星球,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白仲祺握了她的手,道:“還有無數有着種種神奇夢幻的星球,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帶去一一去看。”

韓佳雪帶着狡黠的笑容,望着他,道:“乘着你那艘能看星星的小船嗎?”

白仲祺哈哈一笑,爽朗地道:“是啊,我會造好多好多的小船,順着銀河,漂呀漂呀,到很遠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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