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8 他們存在的意義（中）
“吼——”憤怒的市民朝着白仲褀奔跑過來，他們手裡拿着幾乎一切可以拿來作爲武器的東西，菜刀、摺椅、甩棍、搬磚。
甚至白仲褀剛纔還躲過了樓上一個兒童從窗戶裡丟下來的花盆。
整座城市都瘋狂了！
似乎他們一切的生活軌跡都不重要了，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爲了殺死白仲褀。
儘管其實他們做不到。
不管是任何普通的武器，都不可能撞破白仲褀的屏障，元首先生走在歷安府的街道上，眼中不經意露出些許茫然。
他大概猜到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仍舊有些震驚，原來朝聖者居然可以這樣做。
他們去創造一個世界，讓數十億人在此安居，設置一個誇張的劇本，讓白仲褀產生一些共鳴和希望參與，可是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死白仲褀。
大羣的市民像是喪屍一樣瘋狂地衝向白仲褀，不過白仲褀身前一米之處都是淨空，屏障將所有人擋在外面。白仲褀看着這些人的臉，沒有表情，只有眼神中的恨意和狠毒，他們不像是人，反倒像是野獸。殺死白仲褀不是爲了別的，只是他們的本能如此。
不論是七十歲腿腳都不利落的老人，還是幾歲大可愛的幼童，他們都用自己最大的力氣，猛烈地去敲白仲褀的屏障。被屏障反彈出去之後，他們根本沒有飛不出去，因爲他們會直接撞到後面的人身上，再度撞在屏障上，最後反覆被這種力量敲擊，身體重傷之後死亡。
而本身白仲褀走動的時候，人羣也跟着走動，被推擠倒地的人根本沒有爬起來的機會，除了白仲褀之外眼中再無其他的人們，直接會將那些倒下的人踩死。
白仲褀沒有殺死任何一個人，但是卻不斷的有人死亡。
就在此刻，白仲褀突然感覺到了一束星能。
站在街角，一個星武士轟的放出一道模擬光束武器的攻擊，這一炮威力自然極大，直接將站在旁邊的人燒成了灰燼，而只有這樣的攻擊，才真的能對白仲褀的屏障產生些許的影響。
白仲褀望着突然出現的那道淨空的大街，根本沒有兩秒鐘，其他的人用圍上來了，他們根本沒有害怕，只是想要殺死他。
然後這道光束再次打了過來，白仲褀厭煩了，在光束擊中那些居民之前，他先給自己施加了一個強大的向前力，如同炮彈一樣將身前的所有人都撞了出去，龐大的力量幾乎在接觸的一瞬間就將這些人撞成了肉泥和斷臂殘肢。
白仲褀輕巧地閃避過了這道光束，蟲皇手已經變化成平常三四倍大，如同怪物之手一樣，猛地攥住了那躲避不及的星武士的腦袋，瞬間捏爆！
就在白仲褀開始厭倦這些東西，準備離開這裡，去個沒人的地方時。空氣忽然再次震盪。
白仲褀掃視四周，他發現，人們的表情似乎回到了臉上。就如同解除了某種狀態一樣，他們有些恍惚，當看到街上的屍體和血祭時，很多人崩潰地大叫起來。
“殺人了！”
“嗚嗚嗚嗚，媽媽——”
街上突然一片混亂，如果說剛纔的場景也算是混亂，但至少所有的人其實都在做一件事，殺白仲褀。但是現在，當似乎他們又變成了“自己”的時候，血濺長街的恐怖場景，是所有人都接受不了的。
尤其是，白仲褀巨大的蟲皇手看起來如同一個怪物，而在他的手掌中，還有被捏爆腦袋的血肉、骨頭渣子和腦漿，無頭的屍體就跪在他的身旁。
“你……你不是白仲褀嗎？”
“啊啊，對，就是他！是電視上那個演講的，還說是什麼精神導師。”
“惡魔啊，他殺了這麼多人！”
“警察！警察呢？”
人們驚恐着、害怕着，表現出非人特質的白仲褀，令所有人恐慌不已。
“原來他是個殺人犯，他少了好多人。”
“啊我苦命的兒啊，你怎麼就死了啊。”
死掉親人的市民們，有個別人在望向白仲褀的時候，不再畏懼而是絕望和憤怒，有一個婦女撿起地上的菜刀就朝着白仲褀衝了過去。
白仲褀臉上全是冷漠，他一掃眼，根本沒有動作，那衝過來的喪子婦女居然在跑到一半的路上，身體爆炸，變成了一團飛濺的血肉。
人羣變得更加害怕了。
“對！他是異人，渾身都是妖法，這些人一定是他殺了要來練邪術的啊！”
“還說什麼救國義士、精神導師，根本就是惡鬼。”
人們恐懼着，奔逃着，卻也有人在議論着、控訴着。所有的負面情緒，憎恨、恐懼、憤怒、絕望似乎都施加在了白仲褀的身上。白仲褀似乎看到了幾個曾經出現在自己講座上的青年面孔，他們在此刻看向自己的時候，再沒有之前的憧憬，而是以看一個怪物的眼光看自己。
白仲褀終於知道了，爲什麼朝聖者要將這些人編輯成自己的同胞模樣，爲什麼把這個世界做成與地球相似的模樣。如果是隨便一個世界，白仲褀根本不會產生共情，根本不會因爲殺掉面前的人感到愧疚和不安。
朝聖者做的，就是要讓白仲褀將感情浸入，然後變成這個世界的罪人。
這其實就是心理戰。
白仲褀不能說自己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但是他此刻擁有的，更多是對於朝聖者的無比仇恨。
“不是的，他不是這樣的人！”
人羣被推開，一個擁有無比美麗容顏的女孩子跑了過來。
張嬴兮，她擋在了白仲褀的身前，像是一隻保護幼鳥的成鳥，即便身軀嬌弱，卻似乎充滿了巨大的意志和力量。
“哎呀，張小姐你快點閃開，這個人是個魔頭啊，他誰都會殺的。”
張嬴兮堅決地搖頭，她轉過身去看白仲褀，眼中全都是愛意，說道：“他是最好的人，不會殺我的，對嗎？”
白仲褀看着她嬌美無端的俏臉，心中沒來由的產生了一絲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