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微瀾徑直上樓,樓下的父子兩個面面相覷,誰也沒有着急走。
陸元和對着陸鶴琛道:“你白叔呢?”
“白叔在警局,我委託了白叔今天找他同學緊盯着秦美芬的屍體。”陸鶴琛沉聲道:“我也非常擔心秦美芬是假死。”
陸元和又看看陸鶴琛那滿眼的血絲,眼底一抹擔心溢出:“你先休息,我去警局找你白叔,我還有個朋友在警局,我也去委託一下,確定了美芬是不是真的沒了。”
陸鶴琛看着父親這樣平靜的談論秦美芬,彷彿對她的死已經沒有任何心疼和擔心。
陸鶴琛忍不住開口:“爸,你對芬姨.......”
其實他很想問,陸元和是不是對秦美芬還有感情,可是看父親如此,恐怕早就沒有了感情。
這男女之間的感情,如此涼薄,陸鶴琛的心裡也挺唏噓的。
“你想問我對美芬是不是還有感情?”陸元和輕易看出來了兒子的心思和要問出的話。
陸鶴琛一怔,點點頭。
陸元和道:“沒有了,我對她,不像對你母親那樣深刻,你母親在我心裡的地位無可撼動,只是男人生性涼薄,我也是在最近才真正體會到的,這些年來,我愛的人始終是你母親。對於美芬,我心裡的確是心存一份歉意,如果她就此真的沒了,鶴琛,我希望你能善待筱雲和鶴衍。”
陸鶴琛大概也明白了父親話裡的意思。
感情的事情,在很多的時候,是看不清楚的,而父親現在失去了全部,所以更加明白了內心。
“爸,如果不愛芬姨,又怎麼會跟芬姨生活了那麼多年呢?”
“需要。”陸元和給了兩個字。
陸鶴琛愣在那裡。
“一種需要。”陸元和非常坦誠。
陸鶴琛又是一呆,怔忪良久。
需要?
生理的需要。
精神的需要。
人是孤獨的,很多時候,僅僅是因爲需要就會跟另外一個人在一起,不管愛不愛,都會在一起,即使是漫長的人生幾十年,也因爲需要而將就,辜負一生。
陸元和說完,看着兒子那樣的神情,似乎是震驚,又似乎是無奈。
他心裡嘆了口氣,道:“可是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我現在很羨慕你白叔,倘若重新來過,我或許也做不到你白叔那樣的決絕,他對你母親的愛,是精神之愛,他辜負了自己,辜負了家人,卻沒有辜負愛情,他值得人尊敬。可我卻做不到。”
陸鶴琛垂眸,遮掩了內心世界的荒涼。
“我先走了,你跟微瀾好好溝通,愛一個人不易,辜負一個人,簡單的很。”陸元和走了。
陸鶴琛一個人立在了客廳裡,他嘆了口氣,轉身去洗手,然後去冰箱裡拿了冰袋,之後上樓。
微瀾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陸鶴琛站在門口,手裡拿着冰袋,看着她,目光復雜而溫柔:“微瀾,冰敷一下你的臉吧。”
她洗澡之後,在溫水的沖刷下,現在那張白皙的臉看起來更加的紅,臉上的巴掌印兒更深。
陸鶴琛心裡自責不已。
微瀾看向他,蹙眉問道:“你還沒有走?”
陸鶴琛聽到她這話,臉色有點難看,卻遲遲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