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連衝本就是想替多多出氣。
根本無人理會水裡鬼哭狼嚎的女人。
這麼老還這麼能作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倒不是徐多多心軟,她只是覺得,自己跟徐家沒什麼關係,但也沒必要再跟徐家的人見死不救。
如果今天落在水裡的是一個陌生人,她肯定會伸出援手。
把徐益知當是陌生就好。
上帝說:要原諒那些傷害過你的人。
她在地上撿了幾朵被風吹落的花,這會兒已經顧不得花了,直接放在地上,朝着噴泉池裡的徐益知走過去。
“把你的手給我”
傅連衝見她絲毫不理會自己,還想着救那個女人,不由得皺眉,“這個人可是一直欺負了你那麼多年”
他有些看不透多多,這麼大好的機會,不應該替自己出一口惡氣麼
徐多多卻輕輕搖了搖頭,仍舊朝徐益知伸着手,“我覺得跟這種人計較只會髒了自己的手”
“把自己貶得和她一樣低。”
“我之所以不計較這些事,是因爲我從來沒有把這個人放在心上過。”
徐益知猶豫半天,到底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拉着徐多多的手,藉着從水裡爬了上來。
一上來,她就往徐多多懷裡撲了過去。
“多多”
她已經是泣不成聲,偶爾望一眼傅連衝。
那人卻只望着多多,由始至終沒有看過她一眼。
徐益知靠在多多身上,瑟發抖。
這一刻,多多發自內心的感激傅連衝。
連神情都是溫柔細膩的。
被幽幽的燈光一照,看上去就是她對傅連衝深情似海的眉眼。
“咳咳”
“傅先生跟多多的感情可真好”
陸白霜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陰影裡。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毛皮大衣,頭上戴着一頂大沿的禮帽,似笑非笑的望着徐多多。
這會兒她正挽着徐益善的胳膊,一步步朝着他們走來。
多多一驚,下意識的順着光線望過去。
只見徐益善繃着一張臉站在那裡,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給她。
好似見了她有多令他噁心一般。
多多心塞。
下意識的就把徐益知推遠了一些。
他該不會認爲是她把徐益知推下去的吧
雖然多多的外套防水,可傅連衝還是溫柔體貼的把自己的大衣解開來,把她攬進了自己懷裡。
裹住她單薄的身子,言語溫柔,“冷了吧”
“進來暖和暖和。”
徐多多是怔愣着的,她一直望着徐益善的眼。
生怕這男人會誤會自己什麼。
可是那個男人從頭到尾沒有給過她一個眼神。
冷漠的讓人齒寒。
陸白霜抱着他的胳膊,卻還是縮了縮脖子,往他懷裡拱了拱。
笑的甜美動人,“益善呀,你瞧人家傅先生多知道心疼人那”
“你什麼時候才能這麼疼我喲”
徐益善是賭着氣的。
從下午聽說多多是抱着傅連衝離開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頭就窩着一肚子邪火。
那種又酸又澀的感覺一直燒灼着他的心,五臟六腑都像是被尖銳的爪子在撓着,說不出的疼。
那種疼上又加了幾許的晦澀,堪堪堵着他的胸口,讓他呼吸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