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堅信慕晉之會來救她,可是她也害怕。
怕慕晉之找不到自己…
怕這些人會把自己轉移走。
如果她可以自脫困,那自然最好。
可是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想自己脫困,談何容易?
慕晉之不可能二十四小時時時刻刻呆在她身邊保護她,最好的保護自己的辦法就是令自己足夠強大。
在你沒有人可以依賴的時候,你只有依賴自己。
總要讓他少爲自己操點心的。
這個時候手上的繩子已然鬆了不少,唐念心中一喜,更加賣力的磨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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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山喝了點酒,今天心裡開心,覺得自己一下子就要發大財了,所以格外愉悅,一路哼着小曲兒回到家裡。
很大方的把外賣盒子扔到阿耀的房間門前,“那,山哥賞你的!”
阿耀笑笑,從牀上爬起來接過飯盒,朝着張山嘿嘿笑,“山哥,謝謝啊…”
看一眼外賣盒上的字,又問:“你剛纔出去了?”
張山點頭,看他一眼,“我不在這段時間,方玉美沒鬧吧?”
阿耀看一眼上了鎖的門,“肯定在房裡呆着呢!她能跑哪兒去?”
生怕張山不信他,指着方玉美房間的門口,“你看那鎖,動都沒動過…”
吃一口外賣,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麼來,賊兮兮的看張山一眼,“山哥,你不會…把人給弄死了吧?”
張山也怕,瞪他一眼,“烏鴉嘴!瞎說什麼?”
嘴上這麼說着,但他還是不放心,往鎖着方玉美的房間去了。
張山一走,阿耀立刻把嘴裡的飯菜全部吐出來,和便當盒一起扔進垃圾簍裡,塞在牀底下。
眼睛裡流露出嘲諷的笑意:小樣兒,想騙我?
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看一眼手錶上的時間,抹了抹嘴角的油漬,大搖大擺的往二樓走去。
嘴裡嘀咕着:“千萬別出什麼事兒,就剩下三個小時了…”
張山開了鎖,進房門,方玉美還躺在地上,身上都是乾涸的血,因爲長期喝不到水,她的嘴脣乾的發白,有些地方已然開裂,隱隱有血珠浸出來。
蓬亂的頭髮下,無神的眼睛張開,一看是張山,迅速又閉上了眼睛,彷彿多看這個人一眼就會髒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和張山偷偷來往了二十幾年,幾乎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他,末了才知道,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
和她在一起,圖的不過是一時的快感,還有她愛的他的那種感覺。
用張山的話說:免費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
這個時候,她突然開始懷念起唐平的好來。
那個男人除了不太會說話,不會哄人開心之外,倒也沒什麼不好的。
他對她很兇,可那是因爲她脾氣不好,很多時候他對她兇是因爲她對唐念不好。
一個男人,連不是自己骨肉的孩子都能視如己出,待他的女人又能差到哪裡去?
結婚三十年,唐平除了在唐唸的事情上罵過她之外,其他事基本都不管,她打麻將不在家的時候,飯他來燒,孩子他去接,無論她再晚回家,那個男人沒有多說過一個字。
現在想想,她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有眼不識金鑲玉,卻拿個石頭當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