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他答道。
海瑟薇還沒說話，千尋就搶答了一句說，“別騙人了！薇薇姐，我跟你打小報告，當時阿年先生聽了連城的轉述後，當即就動手了，根本就沒有考慮的時間！”
“是嗎？”她還是第一次聽千尋說這事兒。
她想着，應該是他有跟千尋說過，因此千尋纔會對這事守口如瓶。現在又提起，是因爲這些事兒都過去了，提也沒事。
“不是。”厲斯年依然反駁道。
“怎麼不是？”千尋不信，“就衝阿年先生你當時的反應速度，我賭一毛錢是！”
“不是。”回答的人是顧連城。
聽到和自己不一樣的答案，千尋愣了一下：“爲什麼？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那是因爲你覺得他是衝動之下的舉動，但其實不是，”顧連城慢慢兒地給她解釋，“其實並沒有衝動。他的這個意外舉動的確是自罰，但也是一種激勵和決心，目的不在發泄。少一根手指跟少一隻手雖然都是自殘行爲，但卻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少一根手指對身體本身沒有什麼影響，但少一隻手就難說了。”
顧連城說到這，海瑟薇笑笑，就明白了，對厲斯年說：“知道了。”
“知道就好。”
海瑟薇靠在他懷裡，聲音輕輕地，面帶笑容：“其實我當時最怕的，就是你失去理智，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但阿年就是阿年，沒有讓我失望。”
“爲什麼你們都明白了？”千尋仍是一頭霧水。
海瑟薇笑笑說：“我給你打個比方吧，少了小拇指不影響開槍，但沒了一隻手，拿什麼開槍？”
他們都是兩隻手都能開槍的人，並且左右無異，槍法神準，少一隻手，對戰鬥力來說就下降了太多太多，是完全降低自身能力的一種自殘方式。
“啊……”千尋這才明白過來。
她不懂，是因爲她根本就沒那個概念。
“手那麼重要，在我沒有拿下夜鷹的首級之前，我會好好保護它們的，”厲斯年溫柔地笑了一下，“拿下之後，再砍也不遲。”
“噗……”千尋無奈地笑出來。
這厲斯年幽默起來也是架不住啊。
千尋轉回去，看着前方的路莫名地笑了笑。
是啊，約莫半年之前，她見到厲斯年還是躲都來不及，別說是直視，就是站到他身邊去都會感覺到莫名的壓迫感，可現在的厲斯年，在他們面前卻完全是另一幅模樣。
改變他的，就是海瑟薇。
千尋耐不住感嘆一聲，愛情的力量啊……
真是太強大了。
不過……
千尋再想想顧連城，也是一樣的。
他以前在外面也是鐵面總裁，在媒體記者面前也是一樣，所以纔會落了個高冷總裁的稱號，可實際上，在她面前，卻永遠是溫潤如玉的樣子。
千尋始終覺得，每個人都有千面，他或許是冷酷無情，但你不知道的是，那可能只是因爲，他暖的人不是你。
“想什麼呢？”顧連城一轉頭，就看到千尋發呆的模樣，若有所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