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對方是一面全身鏡，十一透過鏡子看到厲斯年的側顏，能看見他本就冰冷的俊顏上，立時又多了幾分陰鷙的神色。
一旁蕭漫離得不遠，看起來比剛纔看到紅玫瑰還多一分擔憂，她的手輕放在他的手臂上，說：“它是我要帶回去養的寵物……”
然而容器卻是一個透明的小型收納盒，蕭漫的這個謊言，並不足以將厲斯年騙過去。他的臉上，分明是不信。
而十一覺得，前兩次蕭漫給她的感覺是聰穎，遇事從容不迫。但這一切，在厲斯年出現之後，有了微妙的變化。
她其實不該解釋，一解釋，反而有掩蓋事實的嫌疑，讓她的話變得沒有可信度。
心思縝密如厲斯年，又怎麼會被這樣的謊言敷衍過去？
一切因爲，她在厲斯年面前，沒有足夠的鎮定力。
當然了，十一還認爲，在這個男人面前，誰都沒辦法淡定吧？蕭漫能做到這一地步也已經很不錯了……
他的手才擡了一點，就被蕭漫給抓住了，聲音軟了許多：“我是真的要帶回去養……否則……也不會把它放在這收納盒裡。”
看來……他剛剛是準備弄死它？
十一想，蕭漫該對他有多瞭解，才能那麼快就明白他想幹什麼？
“算了……”她的聲調中，多了一分乞求。
十一這才明白了剛剛蕭漫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爲什麼會覺得無傷大雅，爲什麼查出來了反而讓事情變得更嚴重，在於……厲斯年！
恐怕，那些人全都是厲斯年的人，蕭漫自己沒什麼手下，她只能派他們去查，一旦查到了，就會報告給厲斯年，而那個人的下場如何……
正是蕭漫一直在擔心的。
她覺得自己並沒有被傷害到，因此不想讓這件事便得嚴重，十一現在是理解了。
只是……她仍然不明白，他們到底算是什麼關係？
如果那天在關着的休息室裡的另一個人就是厲斯年的話……以及以他派人保護蕭漫的舉動，都說明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並不是普通朋友，可……
蕭漫喊他“厲先生”，給人非常生分的感覺。
“明天我要回墨西哥一趟。”他說。
十一第一次聽他說話。他震懾人都是用恐怖的眼神，這會兒一開口，讓十一愣了愣，聲音好聽得很，和顧連城一樣，屬於非常磁性的聲線，中低音。
看着他們兩個，十一一直在想，她站在這並不合適，是不是應該出去避避嫌？
可愣是沒敢開口打斷，怕惹他不開心。在沒摸清楚厲斯年這個人的脾氣之前，她可不敢妄自招惹他，蕭漫能不能保住她的命，恐怕還是個未知數。
“什麼時候？明天我還有通告，我好安排行程，去送你。”
“明晚。”厲斯年說道。
“明晚好，”蕭漫的眉眼笑開，“明晚我有時間。”
厲斯年的視線落在了鏡中的十一身上，眼裡是看不透的蘊意。
“她是我朋友，十一。”
十一跟他對上視線，心裡疙瘩了一下：“你……你好……厲先生……我是方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