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邁開腳步,就看到顧瑤站在門外,揉着已經有些發紅的眼睛,看着他:“蕭白,我很想知道你到底發生過什麼,我好擔心你啊。”
看着蕭白不回答,顧瑤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擡頭:“是真的很擔心你喔,畢竟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
他現在是她的男朋友?可個小東西半夢半醒的可真是什麼都敢說,蕭白想着橫抱起了她:“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裝神弄鬼做什麼?”
“我哪有什麼裝神弄鬼,你是不知道我一個人好無聊啊,尤其是你沒有在的時候。”
蕭白擰起眉心,雖然顧瑤是在叫他,但是他總有一種顧瑤是在跟夜離殤對話的感覺,畢竟沒有他,她一個人還是可以的。
顧瑤似乎是真的把蕭白當成了夜離殤,絮絮叨叨說了許多關於愛“他”的事,直到後來哭着再一次在他的懷裡睡着,蕭白才反應過來,他竟然第二次跟她同牀共枕!
而且還是在同一張牀上!這就有些尷尬了。
可是也沒轍,不知道她房門的鑰匙放在了哪兒,也沒有辦法置之不理,只能夠抱着她,跟着她一起緩緩的進入夢鄉,夢裡顧南笙衣衫簍縷的坐在角落,對他說着“救我”。
只是光那一個場面,就讓蕭白以最快的速度直接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血紅的血絲。
他覺得,有些事情一定要去問個明白了,他和顧南笙究竟有過什麼,以及傑克斯爲什麼唯獨封鎖他關於顧南笙那一塊的記憶,他總覺得那是格林家族的陰謀!
……
第二天清晨,蕭白直接驅車前往了雲黎的莊園,因爲去之前早就已經給雲黎的管家打了電話,所以並沒有受到阻攔直接驅車進了莊園裡。
纔剛一下車,就看到顧南笙在雲黎的攙扶下緩緩的像他走來,什麼都沒說,只是給了他一張照片:“傑克斯說,如果到了這段日子你來找我,就讓我把這張照片給你,順便讓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蕭白接過那張照片,頭又一次疼了起來,“他有什麼好跟我說對不起的,是我應該跟他說謝謝吧,雖然我很不情願,畢竟是他封住了我的記憶。”
顧南笙笑了起來:“是啊,雖然一開始我也不同意,但是讓你忘記我,也許對你是一件好事吧。”
“好事?這可是我的記憶,你會不會太武斷了!”蕭白有些不悅,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雲黎不動聲色的鑲嵌一步,遮住了顧南笙的半個身體:“她懷孕了,請你的聲音稍微小一點,謝謝。”
蕭白淡淡的看了雲黎一眼並未理他,而是依舊看着顧南笙,很是執着的樣子,顧南笙淺笑:“如果沒有封鎖你的記憶的話,你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人一定要去做一個選擇之後,纔會知道哪一個是好哪一個是壞,既然現在的結果是好的,何必要糾結初衷是什麼?”
“顧南笙,我真想知道,當初的我爲什麼會那麼喜歡你。”蕭白放下這句話之後轉身就上了車。
顧南笙無奈的看着蕭白的背影,輕緩的嘆了口氣,有的時候喜歡來的毫無理由,就像她
對景少騰的感情一樣,有的時候很難說出一個所以然。
所以她沒有辦法回答蕭白的問題,因爲這個問題連她自己也想知道答案,爲什麼有的時候感情會不受控制一直執着與一個人,有的時候甚至知道那不是自己該執着的人,可是沒有辦法,已經執着下去了。
“啊黎我們回去吧,你懷孕,還是要注意身體。”雲黎柔聲提醒道。
顧南笙頷首,跟隨着雲黎離開了,蕭白坐在車裡看着顧南笙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裡,這才發動了車子離開了雲黎的莊園。
他沒有直接回去,而是找了一個地方到了一家酒吧。
早上的酒吧,還是屬於慵懶沉睡的狀態,只有他一個人坐在吧檯上喝着酒,那些帶着強烈刺激性的酒精完全沒有麻痹他的心痛,反而讓那些感覺更加的強烈。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照片來,細細的觀看,是一張他和顧南笙站在一個巨幕下的照片,那時候的顧南笙似乎是淚流滿面,而他無奈又悲傷的微笑着。
是他,跟她說的分手?
蕭白看着那張照片只覺得頭疼的不行,放下錢,一飲而盡最後一滴酒跌跌撞撞回到了車子裡。
他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回憶出這些種種來,卻完全無果。
顧南笙,顧南笙,顧南笙。
忽然一道雷聲響起,原本還是白晝的天空一下子變得漆黑無比,他擡頭看着被烏雲遮掩的光芒,彷彿被遮掩的不是光,而是他的記憶,他想要撥開雲霧,可是那雲霧太過厚重。
不顧自己喝着酒,蕭白一腳踩下了油門,一路狂飆,直到回到了“家”中。
蕭白撐着樓梯緩慢的上樓,一腳深一腳淺,直到走上了最後一步,他纔像是如卸重負一樣,走進了浴室,嘩啦啦的水從頭到腳非常的冰涼。
“蕭白?”顧瑤的聲音忽擾傳進他的耳朵裡。
蕭白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撐着洗手池的桌面緩步走到門前拉開門,他狼狽的樣子嚇了顧瑤一跳,她伸出手緊緊的摟住了蕭白。
“你是不是又想起了難過的事?不要怕,我在你身邊啊。”顧瑤連忙說道,“我沒有背叛你,也沒有要離開你,都是一場夢醒過來就好了。”
她以爲,自己又把她當成了顧南笙?蕭白淺笑,可是他竟然出奇的喜歡這一瞬間,喜歡她抱着自己淺淺的告訴自己她不會走的一瞬間。
顧瑤的聲音竟然出奇的好聽,蕭白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不會離開我?不會背叛我?真的嗎?”
“真的,不信我可以發誓啊,你對我那麼好。”顧瑤說着舉起了左手,做出一個發誓的模樣,溫柔的笑看着蕭白。
蕭白抿了抿脣,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是有這樣的女孩兒,一切都在爲別人着想,哪怕是他把她當成了顧南笙她也毫不猶豫的就把自己賣了,只是爲了他的心傷可以早日癒合。
可真是一個讓人無奈的大笨蛋,一個讓人疼惜的大笨蛋。
蕭白俯下身,脣.瓣一點點的接近着顧瑤,隨着他的接近顧瑤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她緊張
的睫毛都在顫.抖,忽然嘴脣上一熱。
閉着眼睛的她無法分辨蕭白的表情,可是她卻感覺到了他的溫柔,還有他的睫毛輕輕刷着自己的臉頰,癢癢的很舒服。
“蕭白……”
顧瑤緩緩的呼喚着他,溫柔的聲音像是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徹底擊毀了蕭白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他的吻變得又急又快。
帶着些許的不甘的怨氣。
蕭白一點點後退,直到自己撞到玻璃移門上,因爲太大的力道玻璃一下子變得粉碎髮出巨響,變成破碎方塊的玻璃朝着他無盡的傾斜,顧瑤瞳孔一緊縮,想也不想的拉住了他,將他一邊拉開,遠離那些傾斜着的玻璃。
於是,顧瑤的臉上也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傷疤,連同手臂上都是溢出來的血。
“你在想什麼!”蕭白看着她原本就受傷的掌心,眼白變得血紅,“剛纔多危險你不知道嗎?你還衝過來,你是不是傻?顧瑤,你給我說話!”
“原來你知道是我啊,那你是在吻我,還是在吻她?”顧瑤眨了眨眼,眼裡浮上一層水霧。
“你是在迴應我,還是在迴應夜離殤?”蕭白丟給了顧瑤同樣一個難回答的問題。
如果兩個人回答的都是遙不可及的前任,那便是對自己的一種隨意態度的任性,是不忠;若是回答的是對方,那麼這是一場鬧劇,沒有開始也不會有結尾的鬧劇。
畢竟在愛情裡,最忌諱的是兩件事。
毫無預兆的開始,以及,莫名其妙的結束。
“都有。”顧瑤卻是很誠實的回答,“從前的他,現在的你,那你呢?”
“我說過,不要試圖來撩撥我,我的毅力沒你想象中那麼堅定,還有鬆開你的手,去換紗布。”每一個字都不是如同之前那般的溫柔,而是帶着命令的凌厲。
可是偏偏說出來的話那麼讓人心動,顧瑤忍不住的沉醉其中,她吸了吸鼻子委屈的撇了撇嘴角:“是你先把我困在你的世界裡,你怎麼好意思說我!”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能一樣?”蕭白感覺青筋瘋狂的在跳,“我可以爲所欲爲,你可以?雖然提倡男女平等,但是本質上還是有區……”
蕭白話還沒有講完,就被顧瑤打斷了:“你這是在幫着我,防着你自己?”
乍一聽還真是這個理,蕭白不自然的將目光飄向一旁:“我這是在給你忠告,聽不聽隨你便。”
“行了行了,我們去處理上傷口吧?我覺得臉上麻辣辣的,有點難受。”
蕭白嘆了口氣帶着顧瑤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先是簡單的清洗了傷口之後叫來了家庭醫生,很快兩個人的傷口都被處理好了。
只不過,家庭醫生將蕭白偷偷的拉到一旁:“喂,白仔,那女人是你女友不?”
“怎麼了?”蕭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怎麼啊,就是她臉上的疤痕,可能很難有辦法去除,正好我要去泰國一趟,到時候我會幫你帶點去疤霜過來,你要讓她堅持擦。”家庭醫生神神秘秘靠到蕭白的耳邊,“女孩兒可是最愛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