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把你的臉給我

李晴周圍的寒氣隨着它們的靠近逐漸加劇着,她幾乎不能呼吸,腦海中只有一個意識,逃!

轉身,撞在一扇玻璃門上,該死,她記得剛剛明明在轉角處,那麼轉過去的話,應該來時的路,那麼這一定是幻覺。沒有時間思索,她咬了咬牙推開門鑽了進去。

燈火通明,卻沒有一個人,甚至連店員也不在,只有一屋子的塑料模特,冷冰冰的杵在那裡,彷彿一堆死人,令人不自禁的發竦。

李晴看了一眼外面,戲服女子和非主流少女都沒有跟進來,卻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屋裡面的亮光使她看不清外面的情況,但她有種直覺,那兩個人就在不遠處,也許就藏在陰暗裡,冰冷惡毒的看着她。

她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彷彿離開門遠一些就能安心一些。

屋裡面一時間靜極了,讓她清晰地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沒過多久,她忽然感到呼吸聲似乎不只是自己一個人的,她慌亂的四處看,沒有發現其他人。

‘咕嚕嚕’一聲突如其來的滾動聲將她嚇得幾乎跳起來,會是什麼?她的雙手不安的搓動着,片刻後終於下定決心彎下腰去看。

在一排衣架下面,一個模特的塑料腦袋詭異的晃動着,看來剛纔就是它發出的響聲。

不對!李晴忙直起身子,本能的退出去幾步,屋子中沒有風,所以排除是風吹動的可能;若是從高處落下而引發的滾動,而剛纔,她只聽到滾動卻沒有聽到落下的聲響,而屋子中是極爲安靜的,所以可以直接排出聽不到的可能!

所以,要麼是那顆腦袋自己在滾動,要麼就是有人將它滾了過來,但不論是哪一種,都能讓處於驚嚇中的李晴崩潰。

‘嘶嘶’……下方一陣衣料的摩擦聲再次將李晴揪着的心懸了起來,她惶恐的看着,一塊布彷彿被風吹的鼓了起來,慢慢的呈現出一個鴨蛋形的樣子,突然,在那鼓起來的地方,出現窪陷的三個不規則的洞,像極了一個人臉上的眼睛和嘴巴,接着,一個東西滾了出來……

血淋淋的女人的腦袋,眼睛驚恐的圓睜着,鼻孔、嘴巴和耳朵處都在不斷的流着血液。

是那顆丟失的人頭!李晴不會忘記,在案子播放完結時,屏幕上方的那張女人的照片,和現在有百分之百的相似度。

“你猜對了,剛纔布包裡面包着的就是它。”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李晴不遠處響起。

“啊!”李晴驚叫出聲,看見在衣架後面的非主流少女,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

戲服女子!李晴不安並恐懼的找着,她們是一起的,那麼她在哪裡?

暮然間,感到背後一陣冷氣吹來,並非是風,而是類似於人類鼓起腮幫子吹動的樣子,李晴嚇得忙轉過去,一張精緻的臉就出現在她的面前,帶着濃重的豫劇味道:“是在找我麼?”

接二連三的驚嚇,被嚇到極限後的李晴突然生出一股不可思議的膽量,猛的推開近在咫尺的戲服女子,推開門跑了出去。

耳後面響起一陣女子的嘆息,隨之外面的燈一盞盞開始熄滅,還沒有看清楚前方路況的李晴跌跌撞撞的進入一片黑暗中。

女子的嘆息如影隨形的跟着,彷彿一個無形的人就趴在她的後背上,嘴巴對着她的耳朵在不停的哀嘆。

李晴忙捂住耳朵,但根本阻止不了那種魔音的侵入,暮然間,她看到前方一個類似於電話亭的建築亮着燈,幾乎沒有猶豫,她向着光亮處奔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義無反顧。

似乎,那真的是一個電話亭,一個普通的隨處可見的樣式,擺着幾本雜誌,和一個褪色的暗紅色電話。

裡面隱約中看到一個蒼老的背影,是一個老太太,正拿着陣線縫補着什麼,看到李晴,將針插在衣服上,聲音沙啞的問道:“你要什麼?”

“哦!”李晴不確定這是人是鬼,愣了幾秒後,答道:“我要一本書,隨意就行,只想解解悶。”

老人抽出一本書遞了過來,封面上畫的是一個女子拿着一張白色的面具,面具做的很精細,彷彿真人一樣。

“要做好面具,需要好的材料。”老人似乎不是在對着李晴說,眼睛望着李晴後面,就像是她身後還有人。

李晴頭上冷汗瞬間就滲出一層,艱難的轉過去,一點點、一點點……

老人不在意她的驚恐,低下頭繼續做着手中的活計。

終於轉了過去,身後沒有人,李晴長出了一口氣,正準備離開,忽然她的視線落在老人手中的活計上,那是一張面具,不知道什麼材料製作的,很柔軟,顏色和紋理都和真人的皮膚很接近。

也許就是真人的!李晴猛地想到,在這剎那間,她又看了一眼老人,沒理由的覺得她很面熟,似乎見過,卻回憶不起來。

老人知道李晴在看她,揚起手中的面具:“人皮的是最佳的。”

瞬間,李晴想到老人爲何這樣熟悉了,她分明就是戲服女子蒼老後的模樣,除去那些皺紋,眼睛鼻子完全相同。

將面具戴在臉上,一張生動的戲劇模樣出現。

“哎……”老人嘆了一口氣:“又要換臉了。”

死魚一樣的眼睛盯着李晴看,良久後道:“年輕就是好,這皮膚多好,給我行麼?”

說完伸出了手,李晴忙躲開,這一刻她想到爲什麼先前滾在地上的那顆頭顱會有那麼多的血液,也許那張臉上是沒有皮膚的!

“把你的臉給我吧,我能把它變成最完美的工藝品。”老太太的手伸出,並無限的延長着,眼看着就伸到了李晴面前。

“休想!”李晴反應過來,忙再次跑起來。

身後一陣蹣跚的腳步聲跟了上去,李晴慌不擇路的奔逃。眼前兩盞發紅的燈撞了過來,下意識的捂住頭顱,在兩盞紅燈上各伸出一雙手臂,一邊一個將她抓住。

“找到了!”兩個興奮地聲音響起,接着兩盞紅燈變作兩個年輕人,是張偉和常可可。他們可不會異術,只是在李晴剛纔的幻覺中被認爲是兩盞燈,之所以發着紅色的光,那是因爲他們身上所帶的罡氣和蓬勃的血氣所致。

兩人來得正好,正好衝破女鬼的幻境,歪打正着下救了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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