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看着師傅,他慢慢的站起身來,身子挺拔,絲毫不像是個上了歲數的人。從師傅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種精神煥發。
我當時心裡想着,師傅當年年輕的時候大概就是這樣子吧。
先前師傅說我們還有些事情沒有了結,我剛開始愣了愣,隨即想起,我們下來這裡可不是溜達散心的。
不過對於這個洞穴中有什麼東西,我就不知道了,師傅讓我跟着他下來我沒有一點兒猶豫的就下來了,現在還是同樣,我只需要跟着師傅。
這種信任是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我不需要問爲什麼,只需要跟着師傅,他自然會告訴我怎麼去做。
師傅當時帶着我下來的時候說過,有些事情是需要一個瞭解的,可是在這洞穴裡邊我除了師父說的那個什麼冥靈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見到,真是奇了怪了。
我跟在師傅的身後問他這裡到底有什麼古怪?說話的同時我左右扭動着腦袋,看着四周,可是除了黑漆漆的有點滲人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現。
“你知道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師傅一邊警惕的看着四周,一邊和我說。
我不解的搖了搖頭。
“這裡是萬葬死地!”我不知道並不代表沒有人知道,我身後的珍珍突然說。
啥?我哆嗦了下,這名字聽着就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什麼萬丈死地,胡扯呢吧?我言不由衷的說着。
“這裡的確是萬丈死地,你可知道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師傅突然問我。
我更加的無語了,如果是珍珍一個人說我還不相信的話,加上師傅,我沒有不相信的道理,這麼說這地方真的是他們說的什麼萬丈死地了?
我就問師傅,帶着我們來這裡幹什麼?這萬丈死地,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地方,我們還來,難道傻了不成?
“平時讓你多動動腦子你不停,到了現在了,給我丟人現眼。”師傅沒好氣的罵了我幾句。我小聲的說,這本來就是很明顯的事情。
師傅無語的看着我,問我聽沒有聽過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
我點了點頭,說戲文裡邊聽人家說過。
“那就對了,就是這個道理,咱這就是要尋一條活路出來。”師傅嘿嘿一笑,也不給我們解釋,帶着我們往裡走去。
我暫且收攏了心思,跟着師傅看着四周。
這裡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地面上積滿了灰塵,我們走過去地上留下了一串異常清晰的腳印,我有一種錯覺,好像我們打擾了這個地方的寧靜一樣。
我問師傅,我們這樣直接往裡走會不會不太好。
“這地方本來就是老子的,老子多年沒回來了,有什麼寧靜不寧靜的。”師傅淡然的說了一句。
啥?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師傅的背影,我沒想到當年師傅居然會生活在這裡,那這樣一來,恐怕人們關於師傅的那些往事的傳說,估計就有些出入了。
在我的印象中,師傅就是個船耗子,一輩子在江面上行走,膽子大,本事大,來過一兩次的老龍溝,因此出名。
但是隨着時代的變遷,師傅年紀也大了,名頭漸漸的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
然而現在看來,當年師傅年輕的時候,也許還有別的我們所不知道的故事。
在這一刻,我看着師傅的背影,心中升起了無限的瞎想,師傅的背後,到底有什麼樣的故事呢?
神秘兮兮的,讓人捉摸不透,也不知道他心裡邊到底在想啥呢。
我們往前走了了一會兒師傅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本來在想事情,師傅這一停,一頭就撞在了師傅的後背上,隨即反彈回來,一屁股就蹲再了地上,屁股疼的厲害,讓我不停的吸溜着涼氣。
“看你那點出息。”師傅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我一眼,隨即讓我起來,跟他站在一起。
“幹什麼?”我學着師傅的樣子站好。
“往前邊看。”師傅的聲音猛然變得嚴厲起來,我趕緊收攏心神按照師父的吩咐往前一看。
“咦?這是什麼東西?”
我僅僅是往前看了一眼,就被眼前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在我的面前,是一個廟裡的神像一樣的東西,看樣子是一個年輕漢子的雕像,光線有點昏暗,我也看不清楚。
“跪下!”哪知道師傅猛然在我的背上敲了一下,我腿一閃,沒有了力氣,直接跪倒在地上。
我本來打算問師傅這是幹什麼,但是眼看着師傅也直接跪在了我的身邊,神情肅穆。我嚇得趕緊閉上了嘴。
“獄九,你可知道,我爲什麼給你起這個名字?”師傅跪在地上,突然沉聲問我。
啥?我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師傅說當年救起我來的時候,就給我起了這個名字,我一直以爲師傅性格彆扭,但是看眼前的陣勢,難道我這名字裡邊還有什麼講究?
我搖了搖頭,說自己不知道。
“你叫獄九,你知道我叫什麼嗎?”師傅接着問我。
我接着搖頭。
我也叫獄九!
在我茫然的眼神中,師傅突然大聲的說。
“什麼?這怎麼可能?”我大驚叫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你可知道這是爲什麼?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師傅說着,指了指我們面前的雕像。
“他就是獄九!第一個獄九!自從他開始,我們將門第九一脈,全部以獄爲姓,以九爲名。這個規矩傳了好多年了。”師傅悵然的說着,似乎在想着什麼,又似乎在悼念。
不知道爲什麼,當師傅說這些的時候,我的心裡邊有點堵得慌,我感覺那個雕像上的年輕男子在看着我,可是當我看他的時候,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動過。
隨即我自嘲的笑了笑,看來我這兩天真的是被嚇壞了,這就是一個雕像,怎麼可能看和我呢,絕對是我的錯覺。
“今天我帶你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你認祖歸宗,重歸將門第九一脈,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獄九,這一代的獄九。”
師傅的神情很嚴肅,我看着居然有幾分神聖不可凜冽的味道,只是我心中想不通一點,什麼是獄九?這不就是一個名字嗎?
師傅大概是看出我心頭的疑惑了,笑了笑,沒有說別的,只是說我以後自然會明白的。
以後就以後吧,反正看現在的樣子師傅是不會告訴我的。我心頭這樣想着。
隨後,師傅站起身來,嘴裡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我聽不清是什麼,但是能夠感受得到,這些他念叨的東西,事關重大。
噹啷!
猛然間,在我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師傅突然把先前從我這裡拿走的青銅小刀扔在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這個東西,是我們將門第九一脈的信物。
“用這個,割破手指,淋到雕像上邊去。”師傅淡然的和我說。
我按照師父的說法,弄了自己幾滴血,慢慢的低落在那個雕像上邊。
我心中對這些做法有點排斥,我感覺這就是在浪費我的血,好端端的要放血,這算什麼事情呢。
不過師傅盯着我,這些話我自然不能隨便的說出來,也只是在自己的心裡嘀咕罷了。
就在我心中憤憤不平的時候,無意中眼睛掃過那個雕像,隱隱約約的看到那個雕像上邊似乎有一些灰色的絲線在慢慢地變紅。
我去,這是怎麼回事?我張大了嘴,看着那雕像,可是等我再去看的時候,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我的錯覺?我有點不甘心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可是折騰了半天,我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
也許真的是這兩天的事情,讓我有點神經質了。
不過我盯着看了半天,也看清楚了這個雕像的樣子,那是一個精壯的漢子,"chi luo"着上身,讓我奇怪的是,他的左手提着的居然是一個雕刻成的小刀,我低頭看了看,和手中的青銅小刀一模一樣。
這麼說來,弄不好這傢伙還真的是我們這一脈的先人。
我是被師父救起來的,即便沒有血緣的關係,但是這麼多年師傅的養育之恩,對我視如己出,我早就把自己當做了師傅的後代。
在加上我剛纔的確是在師傅的要求下拜了他的,想到這裡,我收起來了最初心頭的那些不爽和疑惑。實打實的從心底對着他拜了三拜。
轟隆!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我拜了三次之後,那個雕像居然從中間裂開了,一些細小的石塊從上邊落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師傅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他大概也沒想到回事這種局面。
過了半天,師傅才失神的問我,剛纔做什麼了?
我一臉茫然的說我怎麼知道,不是你讓我在這裡給他磕頭的嗎?說話的時候,我還指了指那個搖搖欲墜的雕像。
“行了,別管這些了,反正你小子我算是看出來了,命古怪的很。”師傅哭笑不得的說了幾句。
我在想估計他心裡邊也在嘀咕,這些事情的奇怪。
“既然認祖歸宗了,那有些事情我就能給你講了,當年我帶着你離開這裡,就是爲了逃離一些東西,但是到了今天我卻發現,自己似乎錯了,有些東西是註定了的,逃不開,只能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