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穆嶼也跟着把燈關了。
他的的確確需要等一段時間纔會離開這裡。
男人想看看,到底龐克鵬能玩出什麼樣的花樣來,這北城的天,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也許董正楠依然屹立不倒,又或許會……易主?
白歆惠站在窗戶邊,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天空,眼眶泛紅,有些酸澀的想掉眼淚。
她真的不敢跟穆嶼說,剛纔那個夢。
在夢裡,她看見穆嶼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可眼睛卻是睜着的。
就好像是……死不瞑目的感覺。
無論她怎麼喊,他都聽不見,然後她就哭着從夢中醒過來了。
白歆惠吸了吸鼻子,轉身回到牀上,蓋好被子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
……
又是好幾天過去,天氣也越來越冷了。
曲柔特意起了個大早,因爲在昨晚凌晨三點的時候,董正楠回來了,而且再也沒有出去過。
這就說明,他今天早上,會在家裡吃早餐。
所以她必須要勤快一點,在男人跟前露個臉,哪怕多說兩句話也是好的。
女人在餐廳裡坐了好一會兒,纔看見董正楠慵懶的走進餐廳,拉開椅子坐下,長腿交疊。
男人穿着襯衫,沒有系領帶,釦子也只鬆了領口兩個,鎖骨以及肌肉往下若隱若現,不過袖口倒是扣的好好的,襯得他手臂修長,指骨白皙。
而且他的神情也是一副惺忪的模樣,薄脣微抿,平日裡精明的眼眸,也徒添幾分早起的睡意。
他剛一坐下,就拿起桌上的報紙看起來,只匆匆的掃了兩眼,然後又放下。
曲柔笑着找話題聊天,“正楠,你昨晚回來的那麼晚,今天看起來狀態有些不好。”
他言簡意賅的回答,“沒事。”
見男人拿起咖啡,女人又款款走到他跟前,阻止他要舉起來的手,“你別喝咖啡了,我給你倒一點牛奶好不好?”
董正楠的手微微一頓,順勢放下咖啡杯,鼻音有些重的嗯了一聲。
曲柔看了他一眼,拿過擺在桌面上乾淨的杯子,邊倒牛奶邊說着,“你好像嗓子啞了。”
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附和着,“這幾天都在外面應酬見客戶,來來回回的又吹了些冷風,有些小感冒也是正常的。”
他說了好長一段話,女人才聽出來他的嗓音裡的確有些嘶啞,而且鼻音很重,看起來是真的感冒了,似乎還不輕的樣子。
“那我去把家庭醫生叫來。”曲柔說着就要起身。
“不必了,我已經吃過藥了,坐下吃早餐吧。”
“那怎麼行呢?你身體不舒服,應該好好休息一下,公司的事情你可以讓……”
他毫不猶豫打斷女人的話,“用不着這樣小題大做,我沒事。”
傭人端來早餐,董正楠沒再說話,慢條斯理的吃着早餐,一副不願意被打擾的樣子。
曲柔見他這樣,也就不再堅持了,不然她好心好意,反而會讓男人嫌棄她多管閒事。
董正楠根本不想多說什麼,要不是這些天都沒有回來有些說不過去,他纔不願意特別在凌晨趕回來,畢竟這個女人呆在他的身邊,實在是煩的要命。
她的關心,要麼就是想套他的話,要麼就是想留住他,反反覆覆都是那些已經讓他的耳朵聽出了老繭,所以在吃完早餐以後,男人拿上衣服就走了,都沒有等曲柔吃完。
聽着他驅車離開,女人很不高興的把盤子一推,故意找傭人的茬,“這是什麼啊,又爛又難吃的,這哪裡叫粥,你看看這米,都還沒熟,什麼玩意兒?是想要吃死我嗎?”
站在一旁的傭人恭敬的回答道,“曲小姐,這是糙米,您要是不喜歡吃的話,我現在就幫您倒掉讓廚房重新購選食材。”
“趕緊給我撤走,這是誰買的糙米啊,眼睛頭頂長着的是嗎?”
“曲小姐,最近廚房的食材選購都是向翊在打理,因爲董先生已經將這個重任交給他了。”
聽到這個名字,曲柔一怔,很快又揮了揮手,“拿下去拿下去,看着就沒胃口,不吃了。”
“是,曲小姐。”
女人推開椅子站起來,腦海裡卻是不斷回放着這個名字。
向翊,向翊。
想着想着,她又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天晚上,向翊要了她身體的事。
曲柔臉上一紅,趕緊甩掉腦子裡不正經的思想。
那天晚上純屬意外,意外,她要趕緊忘記,怎麼還能在這裡回味呢?
可是這已經快年底了,而董正楠這段時間又忙的不可開交,她連見他面的次數掰着手指都能數得過來,更別說,再勾-引他同自己**了。
那要怎麼辦?
女人越想越煩躁,想着這事一下子又跳到向翊身上去了。
於她來說,董正楠是不可控制的因素,而後者卻是她完全掌控的男人。
況且那天早上,他還對自己表明了心意。
也是,如果沒有那麼死心塌地的喜歡自己,向翊憑什麼會爲了她而放棄自己大好的前途,委屈在這裡當一個食材採購的傭人?
思及此,曲柔想着給曲母打個電話,可是仔細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種事情讓她一個女人怎麼好開得了口?
而且說出去的話,就等同於多了一個人知道。
現在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向翊知還有自己知道,並沒有第三個人清楚,她要是說出去,萬一走漏了風聲呢?
這個時候的曲柔,可是經不起任何的冒險。
董正楠到了公司,一路上都是板着一張臉,大概是因爲感冒了,所以心情不大好。
一進到辦公室,他先吃了藥,然後纔去處理的工作。
明樓一上午進進出出總裁辦公室,每次都聽到董總的咳嗽聲,終於忍不住了,“董總,您要不先休息一會兒?”
總裁辦公室裡設備齊全,右邊就是個人休息區。
男人搖了搖頭,倒是很難得的開起了玩笑,“你出去吧,別被我傳染了病毒。”
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明樓也實在不好再說些什麼,轉身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董正楠真的是一直在咳嗽,嗓子也越來越啞,而且因爲吃了感冒藥的緣故,藥效上來了整個人也都是混混沌沌的。
最後他終於撐不住了,往椅子上一靠,撫着額頭微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