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阮小溪對宋舟鴻喊道:“不要說了。”
阮小溪開始害怕,她害怕宋舟鴻說的都是真的,怕喬弈森真的想要見她,而誤入了宋舟鴻的圈套……
宋舟鴻終於看到阮小溪不再是原本木訥的樣子,他似乎是不想讓阮小溪能有一瞬間的安心:“小溪,他可是爲你而死的……”
阮小溪看着宋舟鴻,眼神異常堅毅:“我不信。”
“不信?”宋舟鴻細細品味這句話,繼而笑道:“我也知道你是不會信的,所以我專門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禮物?”阮小溪可不相信宋舟鴻會給她什麼想要的禮物。
宋舟鴻笑的異常溫柔:“是啊,專門給你的禮物,一個我一直想要送給你的禮物……”
宋舟鴻沒有給阮小溪遲疑的時間,他直接打開房門,濃重的血腥味從門外飄進房間,阮小溪向門外看去,就看到鐵秩手上拖着個血跡斑斑的屍體。
那人已經被血跡染紅,他僵硬的被鐵秩在地上拖過,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阮小溪呼吸忽的一窒,指尖顫抖,她直直的看着地上那個人,這個人的身形是那麼熟悉,熟悉到早已印刻到阮小溪的心裡。
“弈森……”阮小溪下意識就叫出那個人的名字。
“……”
沒有人回答,房間中只有越來越濃重的鐵鏽味道,安靜到能聽到宋舟鴻粗重急促的呼吸聲。
阮小溪早就已經被從那個鐵籠中放出來,她顫抖着從凳子上起身,一步步走向門前那個躺倒在地上的人。
“奕森……”
阮小溪不肯相信,這個毫無聲息的人,一定不會是那個永遠都能笑着主掌大局的喬弈森,這個人一定是假的,是宋舟鴻爲了刺激她找來的人偶。
雖然這麼想着,但是阮小溪的雙腳還是一點點的往那個人的方向走去,她蹲在那個人身邊,捧起他的臉。
熟悉的眉眼,就連那雙脣也是一樣的弧度,她還記得這個人吻她的時候是怎麼樣的柔軟。阮小溪伸出手去觸碰那冰涼的脣,再也沒有往常的熱情。
宋舟鴻把阮小溪的悲傷盡收入眼底,阮小溪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數情況都是如同個木偶一樣的面無表情。
現在的宋舟鴻的心態已經到了種變態的地步,爲了得到阮小溪的表情,他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去傷害她,這樣才能讓他覺得阮小溪是活着的,不會如同天地間一個虛無的人影,不會下一秒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怎麼樣,小溪,你喜歡我送你的禮物麼?”宋舟鴻在阮小溪身邊哈哈笑道。
“弈森……喬弈森……”阮小溪在確定這個人是喬弈森之後,她並沒有像宋舟鴻想象中的那樣嚎啕大哭,她只是默默的流淚,一遍遍的叫着喬弈森的名字,彷彿她這樣一直呼喚,這個人就會回來一樣。
雖然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激烈的場面,卻更讓人覺得驚心動魄。
阮小溪的眼淚落在喬弈森臉上,她明明不是想哭的,可眼淚卻一直大滴大滴滾落。開始的恐懼在真正確認這個人是喬弈森之後就完全的變質。她竟然不在害怕,在擁抱到這個人的時候她甚至沒有了這幾日的迷茫。
一種安定從心底蔓延而出,哪怕這個人只是一條冷冰冰的屍體,她也覺得像是到了家一樣。
這個時候阮小溪早已經聽不到宋舟鴻在身邊說着些什麼,任憑宋舟鴻在身邊嘈雜,她也聽不進去一句。
阮小溪抱着喬弈森哭了好久,久到宋舟鴻已經忍不住開始伸手拉扯。阮小溪這個時候才忽然笑了,她說:“奕森……你帶我一起走吧。”
阮小溪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是笑着,她近在咫尺,可宋舟鴻卻感覺到阮小溪已經站在懸崖邊上,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她帶走似的。他不允許,絕對不會允許。
“好啊。”
一道聲音帶了男性特有的低沉聲線,在阮小溪的耳邊響起。阮小溪不可置信的看着懷中的“屍體”,脣上卻添上了一絲溫暖。
阮小溪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本死氣沉沉的人忽然睜開眼睛,男人的眼中依舊是沉穩溫柔的光。
喬弈森一把抱住阮小溪,他深深吻上阮小溪的脣,兩人久別重逢,喬弈森手上的力道根本無法控制,他幾乎要把阮小溪揉進身體一樣的用力。
喬弈森的吻熱情卻又淺嘗輒止,他放開阮小溪,撫摸着阮小溪哭的淚眼朦朧的眼睛。
“好啊,我帶你走。”
宋舟鴻是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麼一出,他看着喬弈森“死而復生”,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
“你怎麼竟然……你竟然還活着。”
阮小溪還沒從剛剛的失神中恢復過來,她在喬弈森溫暖的懷抱中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男人。
喬弈森不動聲色的把阮小溪護在身後,他的槍口直接對準了宋舟鴻,直接面對宋舟鴻的惱怒:“你是在好奇我爲什麼沒死麼?”
喬弈森慢慢脫下的外套,裡面的防彈衣直接暴露在宋舟鴻面前,喬弈森伸手從衣服中掏出一包血漿:“就這個東西又腥又臭,藏在衣服裡實在是噁心。”
事到如今,宋舟鴻早就已經明白了,喬弈森是在廁所中穿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防彈衣,帶上準備好的血漿。他從一開始就是有備而來。
他以爲一步步落入陷阱的是喬弈森,其實一步步走近陷阱的是自己。
“是誰!”宋舟鴻已經瀕臨崩潰,如果不是內部出了叛徒,喬弈森是不可能在他賭場下的廁所中找到防彈衣和血漿包的:“是誰背叛了我!”
喬弈森看了眼在門邊的鐵秩:“你看到我好好的站在這裡,而且我起身的時候鐵秩沒有直接對我開槍,你不就十分明白了麼?”
宋舟鴻看向門外的鐵秩,語氣中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鐵秩,你背叛我?!”
鐵秩對宋舟鴻鞠了個躬:“對不起。”
宋舟鴻現在的情況哪裡是這麼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能解決得了的?他看着鐵秩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