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莎的廚藝不錯,很地道的中國菜,伊藤澤說,能請得動這位小姐下廚的,只有顧夕岑了。林悅爾胃口不佳,吃得不多,米莎看在眼裡,馬上關心的問,“姐姐,是我做的不好吃,你不喜歡嗎?”
“不是,”林悅爾趕緊搖頭,“很好吃。”
“那你爲什麼不多吃點呢?”米莎主動又替她添了碗湯,很是熱情。林悅爾不想怫了她的好意,端起來剛要喝,顧夕岑就隔着桌子接過來,放到自己跟前,“她胃口不好,吃多了會吐的。”
伊藤澤邊吃邊有趣的看着,曖昧的目光在顧夕岑和林悅爾身上直打轉。
米莎皺了皺眉,看出有幾分不悅,卻也沒說什麼,變得安靜了。
伊藤澤的效率很快,才一下午,就將顧夕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顧夕岑上了樓,敲敲她的房門,門打開,林悅爾的精神不是特別好,臉色蒼白,兩隻黑眼圈盤踞,眼圈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剛哭過。
他蹙了下眉,什麼也沒說,而是拉着她的手就來到隔壁房間。
當林悅爾看到桌內擺放着的整套實驗儀器及用具時,吃了一驚,“這是……”
“以後,這間就做爲你的實驗室用吧,還需要什麼東西就告訴我。”顧夕岑站在她身後,淡然道,“我會把這兩間房打通,你用起來會更方便的。”
林悅爾走過去,看到擺在桌上的儀器全都是全球最先進的,驚訝道,“你是怎麼弄來這些的呢?”
“是伊藤,只要你想,他連飛機大炮都可以給你弄來。”
他口吻隨意,沒有一絲狂妄驕縱意味,但他說的就是事實!直到這時,林悅爾纔對顧夕岑和他身邊的人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你在法國,可以什麼都不用想,只要做你喜歡做的事就好。”顧夕岑走上前,勾起一側脣角,笑容很淡,卻魅力得很,“我保證,沒人會再來打擾你。”
林悅爾擡頭看看他,又將視線調向整間實驗室。摸着這些熟悉的器皿,她彷彿又回到了那段單純的,只有實驗的時光中。
她難得露出一絲簡單的微笑,如果時間可以追回,能夠回去那個時候該有多好啊。
顧夕岑深深的望着她,伸出手想要攬住她瘦弱的肩膀,猶豫着,又放了下,只是輕輕的說,“我會陪着你。”
林悅爾轉過身,微紅的眸看向他,“夕岑,你其實不必爲我做這麼多。”
彷彿知道她想說什麼似的,他擡眸,阻住她的話,“我姓顧,我是你恨的人的弟弟,這是事實,我並不想改變些什麼,就像現在這樣,你能接接受我的幫助,我就已經很感激了。所以……你不必有負擔。”
這是他最大的忍耐,也是他的極限——做個能幫助她的陌生人。
足矣。
林悅爾張了張嘴,視線卻越過他,落在他身後。
顧夕岑順着她的目光回眸,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他揚了揚,“米恩?”
站在外面的,是個高大帥氣的男子,二十多歲,一頭利落短髮,一身優雅尊貴最強小叔。他面容白皙,五官似被精雕細琢過,深邃分明,眸波漾着一股極易令人沉醉的神秘的東方氣息。
他薄脣上揚,微笑的望着兩人,“夕岑,”視線又落在林悅爾身上,朝她極爲紳士的頜首致意,“林小姐,你好,我是米莎的哥哥,我叫米恩。”
“你好。”
林悅爾神情有絲恍惚,更未注意到,只有他對自己的稱呼是“林小姐”。
顧夕岑讓林悅爾先在這裡熟悉一下,他則跟米恩來到了屋外,兩人來到二樓的露天陽臺上,儘管天氣不算暖和,陽光卻是誠意十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米恩半仰着頭,舒服的眺望遠處,“之前不肯回來,是因爲她吧。”
顧夕岑闔了下眼眸,沒吭聲。
“這次突然決定回來,也是爲了她吧。”並不需要得到對方的回答一樣,他自顧自地一笑,“名義上是你大嫂,這層關係一定讓你很困擾。”
他直言不諱,輕易而易的就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顧夕岑勾起脣,這個動作完全不具任何意義,更不等同於默認,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我漸漸明白你說過的那些話了。”
米恩一怔,看向他,眯了眯跟米莎相同的褐色眼眸。緩緩的,他又收回視線,繼續凝望遠處,微笑着說,“不管怎麼樣,你還有機會。”
顧夕岑轉過身,“你接的案子很複雜嗎?需要我幫忙嗎?”
米恩笑着搖頭,“不用,一個金融犯而已,我還搞得定,只不過費些時間罷了。而且,制服先生們這次給的賞金很高,我倒是很有興致全力以赴跟他玩一玩。”
顧夕岑點頭,他很瞭解米恩,他說沒問題,成功機率就在九成以上。
兩人又隨意聊了幾句,顧夕岑話雖不多,不過,米恩卻能很快就能意會,這種默契,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出的。
“夕岑!”
樓下,米莎朝上面揮舞着胳膊,開心的說,“我烤了餅乾,要下來吃點哦!”說完,飛快的跑了進去。
顧夕岑沒什麼反應,米恩挑起眉梢,拍了拍他的肩,“實在是抱歉,米莎給你添麻煩了。”
顧夕岑擡眸看他,“你知道我是看在你的面上。”
米恩失笑,頗有幾分無奈,“我知道。”
兩人下樓,米莎端着盤子走出廚房,獻寶一樣端起來,“我新研究的新品種,裡面有玫瑰花哦!”
米恩聞了下,味道果然帶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他笑道,“如果你開店,生意一定會火爆。”
米莎一撇嘴,“我纔不要開店呢!”走過來,挽住顧夕岑,幸福的將頭抵在他的肩上,“我要陪着夕岑呢。”
夕岑很不客氣的將她的腦袋拔開,走進了客廳裡。
米莎嘟起紅脣,嬌嗔一聲,“夕岑~”倒也不氣,而是又追了上去,“夕岑,快嚐嚐看嘛~”
顧夕岑似在隱忍,擡起頭看向米恩,後者聳了下肩,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