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一家西餐廳裡，裝修很高雅，有着巴黎特有的浪漫氣息。
鋼琴與小提琴的完美結合，提升了餐廳的用餐氛圍，在這裡用餐，更像是一場視覺、聽覺與味覺的盛宴。
“這裡的紅酒鵝肝不錯。”
點餐時，沈擎雲向小文推薦了一下。
“你幫我點吧，西餐我不懂。”小文隨意的翻着菜單，興致缺缺。
她只知道，這每一道菜後面的價格，都不是她所能接受的範圍。
不知道這些菜是不是裡面含金量特高，或是點一道菜，送一個鉑金盤子。
否則，怎麼會比金打的都貴。
“沒有特別想吃的？”沈擎雲看了她一眼，挑眉。
“我又不挑食！”她聳了聳肩，合上菜單，推到了一邊。
沈擎雲笑了笑，確實，她除了不怎麼喜歡吃西餐，還真是什麼都能吃。
服務員離開後，小文便託着下巴，看着餐廳中間的演奏工作者。
沈擎雲肆無忌憚的看着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彷彿怎麼都看不夠般，恨不得能揉進眼睛裡去。
小文轉過頭拿水杯，不其然的撞進他的視線時，嚇了一跳，杯子裡的水差點沒撒出來。
“你……你幹嘛這麼看我？”她呼出口氣，拍着被驚嚇到的胸口，不悅地皺了下眉。
沈擎雲只是淺淺的笑了下，沒有回答，垂下眼瞼，擋去了炙熱的目光。
“……”
小文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不帶這麼嚇人的吧？
那眼神，簡直就像是她身上沒穿衣服一樣！
“沈擎雲。”小文喝了口水，看到他重新擡眼看她，她舔了下脣，清了清喉嚨：“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點頭，輕輕的，淡淡的，跟剛纔完全換了個人般。
小文心裡又是一聲嘆息：“你確定你沒有人格分裂症？”
沈擎雲斜睨了她一眼，發出一聲冷哼。
“你穿白色襯衫的時候，和你穿黑色襯衫的時候，感覺完全不是同一個人！”小文也不管他的臉色難不難看，這是她心裡一直沒解開的疑雲，常常會覺得，這根本就是兩個人！
“你喜歡我穿白襯衫的時候，還是黑襯衫的時候？”沈擎雲沉默了半晌後，才眸光凜冽的看着她。
“白襯衫的時候！”小文沒作多想地回道：“白襯衫的你很親切，很溫柔，很……不一樣！”小文偏着頭回想着兩個不同性格的沈擎雲。
只是……
白襯衫的沈擎雲身上，沒有她所熟悉的那種味道，就像是一個陌生的人，只不過是長了一張沈擎雲一樣的臉的陌生人。
雖然知道這想法很荒唐，也不實際，但就是經常會這麼想，這麼覺得。
沈擎雲一聽便皺緊了眉頭，薄脣抿得死緊，似在壓抑着什麼。
“白襯衫的是春天，黑襯衫的是冬天，一個很暖，一個很冷。其實你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看，每次看你笑，都會覺得，上帝造人的時候真不公平，怎麼可以這麼偏心……”
“夠了！”沈擎雲沉聲地喝止了她喋喋不休的話，眸色冷到了冰點。
“……”小文疑惑地看着他，她又說錯什麼了嗎？她不是在誇他嗎？
這脾氣發得也太沒水準了吧？
沈擎雲寒着臉，冷冷的看着她：“他都對你做了什麼？”
“誰？”小文反應不過來。
“……”沈擎雲的眉心都堆積成山了，無力地垂頭，扶着額頭，一臉瀕臨崩潰的煩躁。
“……”小文更無辜了，好端端的被他吼也就罷了，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個“他”，她要怎麼回答？
“算了。”沈擎雲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
“哦。”她愣愣的點頭，她連什麼算了都不知道……
他不會真的有雙重人格吧？
“以後，看到穿白襯衫的……我，離遠點！”沈擎雲有種說不出的窩火，一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咬碎了才從齒間溢出來的。
“你……真的有雙重人格？”小文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麼說，那天在白色房子裡看到的那張照片上的他，其實就是他的另一面嘍？
沈擎雲睨了她一眼，利箭般的目光，讓她緊緊閉上嘴巴，低頭認真的喝水。
……
接下來幾天，小文每天下課後，就跟卡米爾一起逛街，然後乖乖的回去。
偶爾的給沈擎雲帶點什麼好吃的，好玩的，若是給安娜買個小飾品小玩藝什麼的。
四月份的時候，蔣星星告訴她，戴美娜和南安陽要在五月八號結婚了，而幼熙和一個男人領證了。
小文覺得被雷劈了，震了足足有半天的時間纔回神。
看到星星給她發的幼熙和那個御子堯的男人的結婚證時，她凌亂的，卻也心疼了。
這個傻女孩，以後一定會後悔的吧？
爲了一個背判了她的壞男人，賠上自己的一輩子，真的值嗎？
“怎麼了？”沈擎雲坐到她旁邊的位置，笑嘻嘻地靠近她，看着她手機上的照片：“俊男美女，好登對啊！”
“貌合神離又有什麼用？”小文苦笑了下，要是光靠外表就能決定幸福，那幼熙和這個男人，也真的是太配了！
“什麼？”他沒聽懂她的中文，追問了一句。
“你不是說讓我離你遠點的嗎？你自己靠過來算什麼意思？”小文鎖了手機，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
“什麼什麼什麼？你今天說的話，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沈擎雲迷糊地摸了摸後腦勺，疑惑地看着小文，求解。
小文一拍腦門，悶哼了聲，對了，她忘記他有雙重人格！
白襯衫跟黑襯衫時的他，完全不能以同一個人看待的！
就像眼前這個……
突然有點可憐起他來，到底是得承受多大的壓力，纔會出現這種症狀？能把另一個自己完完全全的藏起來，變成一個與原來完全不一樣的自己？
“幹嘛？”他毛骨悚然的看着她那充滿憐憫的目光，抹了把汗。
“沒事！”她搖頭，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像撫摸小寵物般。
“……”他怔怔的看着她，抓下她的手，握在掌心裡：“你膽子真大！”
簡直就是捋老虎鬚呢？
真奇怪，竟然還活得好好的……
“我也就只敢對你這麼做。”她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道。
要是換成黑襯衫的他，她不敢！
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覺得，現在這樣的沈擎雲，不會生氣，可以跟她這樣鬧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