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輕若無物的鬼被王涯的符紙打中摔得極重且很慘,直接被打回鬼模樣,臉色鐵青、嘴裡長出長長的獠牙,身形比之前小上許多,只有一米五幾,一雙綠色的眼睛、皮膚呈青黑色,不似人手反似獸爪,腳也呈獸爪型,略微有點像猴爪子,但指甲更爲鋒利!那鬼的胸口貼着王涯打出的符紙,他拼命掙扎也沒能爬起來,彷彿壓在他胸口的不是輕若鴻毛的符紙,而是千斤重的巨石。
王涯看到這鬼的模樣,不由分說,腳踏太極陣走四象方位,口中唸唸有詞,拈起一張“朱雀焚邪符”就對這鬼拍了過去。朱雀焚邪符化作一隻燃燒的朱雀擊在那鬼身上,那鬼頓如澆上油再被點了把火似的全身燒了起來,痛得他不停地撕撓,痛苦至極。
眼看再燒下去這鬼就該煙消雲散了,王涯才轉身去廚房盛了碗清水,口中念訣,以指畫符,畫了道清水符噴在那鬼的身上,將燃燒的火焰澆滅。
這鬼被燒得早凝不出形,呈一團淡黑色的黑氣罩在沙發旁的地板上,火一滅,那團黑氣直撲王涯!
王涯腳踏“太極陣”方位繞着鬼遊走,同時抽出收鬼銅鈴穩穩地將那團黑氣捲住。如果是以前,她直接用收鬼銅鈴滅了這鬼,管叫它消煙雲散再不能爲惡。然而這鬼雖然走上惡鬼道,因爲是隻新鬼,還沒害死過人,再加上王涯答應過房東要超渡他,於是又用了兩張符,第一張鎮邪符壓住這鬼的兇性,第二張明神符則是用來喚醒這鬼被每月初一、十五的陰風洗滌侵噬後剩下不多的作爲人的神智、記憶。
前面就說過,鬼不屬於這個世界,留在這個世界的鬼每到初一、十五都會受陰氣洗滌,弱一些的直接消散,留下的凝聚的陰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兇、人性也越來越少,最後成爲只知道害人的兇鬼、惡鬼。好在這鬼當鬼的時間不算很久,應該還有生前的記憶和神智留下,不然也不會在剛出現時有坐在沙發上做痛苦狀的那番舉動。
王涯費了一番手腳終於把這鬼拿住,然而這鬼被她一番收拾早成不了形,再加上他當鬼的時間短說不了話,王涯只好把房東太太買來的毛筆和墨水還有黃紙擺在茶几上,再把那被收鬼鈴鐺封進了毛筆中。她拖了張椅子過來坐在茶几邊,對着那隻立在茶几上往邊上挪似乎要逃走的鬼筆說::“你姐姐讓我來幫你,我們好好談談。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談,我也能省點事,直接打散你就完事!如果你願意談,把你要說的話寫下來,是談還是消煙雲散,你自己選吧,把你的答案寫在紙上。”
筆飄到墨水瓶中,醮上墨水,在茶几上寫下一個歪歪扭扭的字:“談”。
王涯一看這鬼直接寫在茶几上頓時不樂意了,一會兒她還得再擦茶几!她叫道:“寫在黃紙上,沒看到你面前擺了一疊黃紙麼?一會兒你替我收拾屋子啊!”
鬼筆又歪歪扭扭地飄到黃紙上立着,沿途滴下一路的墨水,氣得王涯翻了個白眼。
王涯問:“你是自殺的?”
鬼筆在黃紙上寫下一個:“是”。
王涯問:“爲什麼?”
鬼又寫下醜醜的三個字:“想不開”
王涯又問道:“既然想不開,死了爲什麼不走還留在這?”她看這鬼又要在那已經寫滿字的黃紙上寫字,趕緊起身把那張寫了字的黃紙抽走,露出下面的乾淨的黃紙。
鬼又寫道:“不甘心。”
王涯又問:“是什麼事讓你想不開?”
那鬼筆顫了起來,毛筆尖用力地戳在黃紙上擺動,把毛筆尖上的毛碾得不成樣子!
王涯用力地一拍茶几,叫道:“問你話呢,你激動個毛線!”她拍得茶几上震,震得那鬼筆都跳了起來,跟着就似嚇着似的立在空中不動。估計在這鬼的眼裡,王涯比鬼還兇。王涯沒好氣地吼道:“把毛捋順,好好寫。你想清楚是了卻心事安心投胎還是魂飛魄散!”
鬼筆飄到墨水瓶裡醮上墨把毛捋順後,又飄回黃紙上。王涯把那弄髒的幾張黃紙抽走,留下乾淨的黃紙給鬼寫字。
鬼寫道:“投胎。”
王涯說:“我跟你說,我這人脾氣不好,還很沒耐心,我從小就收鬼滅鬼,周圍十里八村的鬼啊妖啊早在我學藝練手的時候就讓我清理了個精光,我手上滅掉的鬼沒一卡車也填滿兩輛大巴車,不差再多你這一隻!我租了你這房子,看在你姐姐爲人還不錯,又挺在乎你這弟弟的份上才肯聽羅嗦,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耍鬼脾氣,當心我讓你連鬼都當不成。”
鬼筆立在那一動也不動。
王涯說:“繼續寫,寫有什麼事讓你想不開自殺,留在這不走又是爲什麼。”
鬼寫字很慢,不知道是用不習慣毛筆還是怎麼回事,寫得字不僅醜而且大,一張裁成符紙大小的黃紙只夠他寫三個字的,累得他寫三個字王涯就得替他把紙抽走。鬼畫符本來就夠難看了,要是再把字寫重在一張紙上,王涯估計自己把眼睛看瞎都認不出鬼寫的是什麼。
王涯用了一個小時,才把鬼的死因弄明白。他交了個女朋友,談了兩年多,他都三十歲了還沒結婚,他媽着急,催着結婚,她女朋友說沒房子不結婚,她媽就把她自己的房子賣了,給他湊齊首付買下這套房子。他給她女朋友把鑽石婚戒都買了,喜貼都印好了,突然有天女朋友帶着他們共同的存款跑了,還發了條短信給他:“對不起,我結了婚,有個五歲的小孩,不能再和你結婚。”他媽哭得死去活來,罵他沒用識人不明。他到處找也找不到她,報了警也沒消息。同事在他背後指指點點,親戚們風言風語,他受不壓力一時想不開就自殺了。
王涯又問鬼:“你留在這裡不走又是爲什麼?還想着她回到這裡再報復她?”
“等警察破案把她抓回來、把我的錢還回來。”
王涯噎了半天沒發出聲,過了好一會兒,她說句:“行,我知道了。你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鬼不答應,急切地在黃紙上寫字,寫得整張紙全是黑糊糊的墨水。
心願未了,不肯走!王涯又不是警察,她哪知道警察什麼時候破案?王涯拿起手機給房東太太打電話,電話剛通她還沒吱聲就聽到房東太太的聲音響起:“王大師,怎麼樣?我弟弟超渡了嗎?我和我老公沒走,就在樓下門衛室等着。王大師,謝謝你,我謝謝你。”
王涯重重地咳了聲,說:“你先別謝,你弟弟說要等警察破了案把他的前女友抓回來還了他的錢才肯走。”
房東太太急得都快哭了。她告訴王涯,她弟弟的錢是存在前女友的卡上的,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他前女友拿走的錢是他的,就連律師也說錢存在他前女友的卡上就算是承認他前女友有支配這筆錢的權利、算作贈予,警察根本沒辦法立案。房東太太連哭帶求,求王涯幫忙讓他弟弟去投胎。
王涯隨口問了句:“多少錢?”
“三十多萬,我弟弟工作這麼多年攢的錢全讓她拿走了。”
王涯覺得好糾心,工作到三十歲,辛苦攢了三十萬,一下子全打了水漂,這事要是落她身上她也想不開!她驚覺這樣想不吉利,又在心裡連“呸”幾聲:“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房東太太叫道:“王大師,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幫幫我弟弟。”
王涯揉揉額頭,說:“你弟弟執念未了,就算我強行把他送走,他也會徘徊在中陰界不去投胎。”
房東太太又是哭求,說起她家的可憐事,說她媽也是因爲她弟弟的事導致病情加重,沒過半年就走了,求王涯一定要幫忙,還說怕她媽在地下知道她弟弟的事也不安心回來找她,說着都已經在電話裡哭了。
房東先生又接過電話先是連聲道歉,又再求王涯一定要送走他小舅子,他願意出兩萬塊錢!
王涯暗叫一聲:“我勒個去!”她一抹額頭上的汗水,說:“得了得了,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我一會兒下樓說。”她說完,用收鬼鈴鐺的紅繩把鬼筆一纏握在手裡,收拾起房東太太買的那袋沒用完的香燭紙蠟下樓去了。
她走到門衛室,房東太太一見到她就向她跪下了,嚇得王涯趕緊把她拉起來,說:“別跪別跪,你比我年紀大還跪我,會折我壽!”
房東先生一改之前的態度一臉謙恭,先是一番道歉,又是一番央求。
旁邊的兩個門衛也幫着搭腔說好話,顯然他們也是知道那家鬧鬼,說不定還被嚇過,對王涯的態度就像對大師高人一樣。
王涯說:“行了,你家有車嗎?”
房東先生愣了下,跟着連連點頭說:“我,我開大貨車的。”
王涯說:“有車就好,我們出城。”
房東先生問:“去哪?”
王涯說:“出城,找個沒人、陰氣重的地方,我強行打開黃泉,直接把他送到地府。”她說完就看到面前的四個人把眼睛瞪得比銅銀還大地看着她。王涯叫道:“看什麼看?在這裡打開黃泉也行,不過開過黃泉的地方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會陰氣不散,以後要是這裡鬧鬼找我可是要收費的,出場費五萬,遇到兇鬼、厲鬼、陳年老鬼另算!”
房東先生憋了半天,才喊出句:“真正的高人啊!”
王涯衝房東先生翻了個白眼。她這十九年裡全用來學這行了,連學校的課業都全廢了,要是還沒點道行,她怎麼活?要是連這碗飯都吃不了,種不了地、學習成績不行沒學歷找不到工作,她喝西北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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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又有好多霸王票,每天貼霸王票過來的時候都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
依然mark一把:當前排名99!噢耶耶,入百了入百了!哈哈哈哈!
話說,今天美工悄無聲息地給我弄了張封面,先是激動了把(居然有美工主動給我弄封面)再是怔了把(這風格和我想要的風格有點不一樣),再然後就有點哭笑不得了,大家看封面找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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