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了,沒聽到什麼有用的啊。”南宮燕拿下耳機,皺了皺黛眉說道。
“怎麼沒聽到有用的?”陳磊微微一笑,“至少我們知道那個說話的女的肯定和郭子貴有很大的關係,而且,你沒聽到那個女的說二十多年了還有人找到這兒來嗎?這裡面自然有隱情。”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南宮燕撇了撇嘴,“要我說,我們乾脆直接亮出身份跟他們明說算了,相信他們也不敢不說。”
“那樣子肯定行不通。”陳磊搖了搖頭,忽然壞笑道:“剛纔聽他們說,有個大學生會回來,等他回來後我們跟他溝通就是了。現在,我們找個地方休息,明天再過來怎麼樣?”
南宮燕俏臉一紅,白了陳磊一眼,將背上的揹包取了下來,遞到陳磊面前,道:“,你自己看看。”
陳磊疑惑的打開揹包,翻了兩遍,苦着臉問道:“南宮燕,你說的睡袋呢?”
“哼,當然是騙你的了。”南宮燕得意的衝着笑了笑,“你現在還是趕緊想想辦法,看我們晚上睡在哪兒吧。”
“這還不簡單。”陳磊報復似地在南宮燕的翹。臀上拍了一掌,“等一下我們去向村民買一些雞鴨等家畜,然後再買一些木炭,晚上就在這廣場上燒烤睡覺了。反正是夏天,晚上不會冷。”
南宮燕聽到陳磊這麼說,眼睛一亮,說道:“這個主意真是不錯,我還從來沒有燒烤過呢。咦,他們幹什麼?”
“嗯?”陳磊順着南宮燕的目光看去,只見二十多個青年紛紛向着石子路跑去,在他們的背後,還揹着一個簍筐,不知道簍筐中裝的是什麼東西。
“走,我們去看看。”陳磊好奇的拉着南宮燕向那些人追去。
“喂,兄弟,你們這是去幹嗎?”陳磊走到一個青年旁邊,問道。
“你就是你那個從城裡來的人吧?”那青年看了陳磊一眼,然後將頭轉了轉,開始尋找南宮燕。顯然,南宮燕這麼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到這村子中,已經傳遍全村了。
陳磊有些無語的看了那青年一眼,往他背上的簍筐看去,只見簍筐中放着一堆堆的木雕。
青年找到南宮燕,不過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再看了,他憨厚的笑了笑,回答陳磊的問題:“蔡老闆來了,我們把這些木雕送到公路上,讓蔡老闆收購。”
“蔡老闆?”陳磊揚了揚眉頭,想起小當村那店老闆的話,顯然青年口中的蔡老闆就是那個經常跑落鳳村收購木雕的商人了。
“你們這些木雕是怎麼賣的?”陳磊一邊跟着青年向石子路上面爬去,一邊問道。
“這個說不準,一般看質量。”青年也不急着趕路,笑了笑回答道。
“這個好精緻哦,可以讓我看看嘛?”南宮燕忽然指着那青年的簍筐問道。
“可,可以,你隨便看”憨厚青年被南宮燕這麼一問,居然有些結巴起來。
南宮燕也不客氣,從簍筐中拿過了一個木雕,陳磊一看,是一隻展翅飛翔的小鳥,小鳥雕刻的栩栩如生。
“這是你雕刻的嗎?”陳磊詫異的問道。他之前是學習廣告設計的,欣賞美的能力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出了這木雕很不簡單。
“不是,是我爺爺雕刻的。”憨厚青年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像這樣的木雕一個多少錢?”陳磊問道。
“她手上拿的那個大約能買一百塊。”憨厚青年指了指身後在欣賞着木雕的南宮燕。
“一百?”陳磊和南宮燕同時驚呼道。
“是啊,我們村的木雕價位一般在五十到一百二十之間,我爺爺的雕刻手藝是村子裡數一數二的,所以這個比較值錢。”憨厚青年還是撓了撓頭。
“這還值錢?那個蔡老闆真是奸商。”南宮燕氣呼呼的罵道。
前面走着的幾個村民聽到南宮燕的話,立刻回過頭來看南宮燕。憨厚青年嚇了一跳,趕緊擺了擺手,說道:“小聲一些,我們村的木雕都靠蔡老闆收購了,如果這話讓蔡老闆聽到,惹得他不高興,他就要壓價了。”
“怕什麼,你們有這麼好的東西在手,還怕賣不出去嗎?”南宮燕說道。
十幾個回過頭的村民都用不友善的目光看着南宮燕。南宮燕皺了皺眉頭,還想說什麼,卻被陳磊拉了一把。
“我們先走一步了。”憨厚青年見南宮燕‘語出驚人’,再也不敢和陳磊兩人呆在一起,向着陳磊揮了揮手,緊走幾步,和兩人拉開了距離。
“就你怕事。”南宮燕瞪了陳磊一眼,“拉着我幹什麼,我只是實話實說。”
“沒看到那些村民的眼神嗎?”陳磊苦笑了一下,然後問道:“依你看,這些木雕大概有什麼價值?”
“剛纔的那隻小鳥木雕至少值兩千塊以上。如果包裝一下,放到藝術街去賣,賣個五千塊都是有可能的。那個什麼蔡老闆居然用一百塊就收購了。而且看這些村民的反應,明顯是還要看蔡老闆的臉色行事。哼,真的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南宮燕忿忿不平的說道。
“可能是這裡消息不通,那些村民都不懂行情吧。你要是喜歡這些木雕的話,明天買幾十個回去着就是了。”陳磊笑了笑說道,他知道南宮燕對於這些藝術品很喜歡。
“我只是爲這些村民不值。”南宮燕哼了一聲,“走,陳磊,我們去看看那個奸商。”
陳磊看了南宮燕一眼,囑咐道:“那你可不能亂來。”
“好了,人家聽你的話就是了,走吧。”南宮燕催促道。
陳磊和南宮燕到公路上的時候,公路上已經停着一輛麪包車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被衆人圍在中間。
南宮燕本來就上去,但陳磊拉了拉她,站在了公路邊上的一片樹林後,小聲道:“我們就在這兒看着好了,我們的服裝太明顯了,不要給村民們帶來麻煩。”
“這能有什麼麻煩?”南宮燕撇了撇嘴,不過還是跟陳磊站在了一個大樹後面。兩人距離那輛麪包車有兩百多米遠,不過,以兩人的目力,麪包車周圍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就是蔡老闆?”南宮燕看了那瘦瘦的男子一眼,疑惑的問道。
“肯定不是。神態都不像。”陳磊搖了搖頭,“應該是那個蔡老闆的手下,一個大老闆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呢。”
“何先生,今天怎麼不收購啊?”
“何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村民們一個個的圍着那男子問着,陳磊仔細的聽了一會兒,聽出了原委不知道爲什麼,這男子現在不收購這些木雕。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男子向下壓了壓手,等村民們安靜下來,他接着說道:“蔡老闆等一下會親自到。”
男子這話一出,四五十個村民都面面相覷了一眼,心裡暗想不妙,蔡老闆很少來落鳳村,每次來都是木雕的價格有變動,那他這次來,這木雕價格到底是漲還是降呢?估計是降的可能性大。
這些村民們沒有什麼心機,心裡所想的都表現在臉上。那男子是蔡老闆的得力手下,察言觀色的本事極爲了得,他見到村民們的臉色,便將他們的心思猜了個透,當下笑道:“大家是不是在想木雕的價格怎麼變動呢?”
“何先生,透個口風吧。”一個村民叫道。
何姓男子笑了笑,說道:“這次木雕的價格變動,決定權在於你們村。”
“決定權在我們村?”何姓男子的話讓村民們都愣了愣,心急的村民已經問了起來,“何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也難怪村民們疑惑,每次木雕的價格都是由蔡老闆說了算,這次怎麼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呢。
“呵呵,你們得感謝你們村出了個好妹子啊。”何姓男子笑了笑,“你們村的大學生妹子,大家都知道吧?”
落鳳村總共就幾百號人,誰會不認識誰?村民們聽何姓男子這麼一說,立刻就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何先生說的是梅子吧?這事跟梅子有關係?”村民們立刻問道。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何姓男子似乎很享受這種被簇擁的感覺,他笑了笑,說道,“我們老闆,喜歡梅子很久了。這次,就是想和你們村聯親,你們想啊,如果老闆和你們村聯親,這木雕的價格能不漲嗎?老闆就是虧本也要把鄉親們的木雕價格提上去啊。”
“蔡老闆要娶梅子?”村民們都愣住了。
“何先生,蔡老闆不是都四十多歲了嗎?梅子才二十一歲啊。”之前和陳磊交談的那個憨厚青年粗着脖子叫道。
“哼,那個蔡老闆真不是東西。”南宮燕在陳磊身邊小聲說着,“我猜,這憨厚小子肯定暗戀那個叫梅子的大學生,否則,以他的膽子,絕不敢這麼說。”
陳磊沒有說話,點了點頭贊同南宮燕的猜測。這時只聽何姓男子又說道:“年齡相差十幾歲有什麼關係呢?老夫少妻的事自古就有”
“可是,我聽說蔡老闆都有兒子了呀。”憨厚青年那黝黑的臉都開始有些紅了。
“蔡老闆是真心喜歡梅子的,他爲了梅子,現在已經離婚了。”何姓男子看了憨厚青年一眼,心裡有些不悅,表面上卻笑道。他心裡想着,沒必要和這些泥腿子一般見識,只要完成老闆交代的任務就行了。如果這次任務圓滿完成的話,估計有不少的獎賞吧。
“何先生,那你剛纔怎麼說木雕的價格掌握在我們手上呢?”又一個村民問道,大多數村民都紛紛附和。在他們看來,梅子跟了蔡老闆,木雕價格上漲是肯定的了,可是剛纔何姓男子卻說木雕的價格掌握在這些村民手中。
“我今天來這兒要說的就是這件事了。”何姓男子笑了笑,“梅子才見過蔡老闆幾次,所以對蔡老闆還沒有什麼感情,蔡老闆的意思呢,是希望衆位鄉親們能勸勸梅子。如果梅子答應了呢,木雕的收購價格在原來的基礎上上漲一倍。”
“上漲一倍?”幾十個村民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梅子她不願意肯定有她的道理,大家可不能強迫她。”憨厚青年看到村民們一副心動的樣子,趕緊說道。
何姓男子見到又是憨厚青年出來搗亂,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對其他人笑道:“鄉親們想想,蔡老闆有錢有勢的,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呢。梅子只是和蔡老闆暫時沒有產生感情,不習慣而已。感情這東西嘛,是可以培養的,古代很多人結婚之前都沒見過對方,結婚後還不是照樣過日子。鄉親們說是不是?而且,我們老闆說了,如果娶不到梅子的話,他就要將關於梅子的一切忘掉。那時候自然就不可能做木雕生意了。”
“不做木雕生意了?那我們落鳳村的木雕豈不是沒人收購了?”村民們聽出何姓男子話裡面的意思,紛紛變色。
“卑鄙。”南宮燕小聲罵道。
“看來應該是那個叫梅子的女大學生不同意跟着姓蔡的,姓蔡的想出了這個辦法,想要給梅子施加壓力。”陳磊不用思考都能夠知道這其中的貓膩。
“姓蔡的肯定從這些木雕中賺了很多錢,他捨得不做這木雕生意?落鳳村的這些藝術木雕,只要隨便宣傳包裝一下,都可以賣出很高的價格,還怕沒人收購不成?”南宮燕疑惑道。
“關鍵是村民們並不知道這些情況。那個姓蔡的才能這樣行事。”
“那我們出去將這些事情說不來?我現在看着這個姓何的就噁心。”南宮燕提議道。
“別。你沒看到之前這些村民們的表現?”陳磊搖了搖頭,見到南宮燕不滿的神情,低聲說道,“要說的話,也要等這些村民們回村的時候說。”
兩人說話的這工夫,村民們已經揹着簍筐開始回村了。何姓男子現在不收木雕,他們需要回去跟村長討論一下,將何姓男子的要求告訴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