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踉蹌蹌地爬起來,瞧向,只見胖子的頭髮一團亂糟糟,像雞窩一樣。
而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嘶……好冷啊,昨晚上天氣預報也沒說降溫啊。”胖子嘟囔着說。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忍不住就問:“剛纔,你就半點感覺都沒有?你什麼東西都沒有體驗到?”
“啊?”胖子一臉的懵逼,愕然地看着我,隨後就撓了撓頭髮,“你傻了吧,王曉?咱倆不就是一直呆在屋裡嗎?我睡了一宿,夢都沒做一個。”
趙胭脂喟嘆:“看來,我們也是被纏上了……”
“對了,胭脂,你是怎樣感覺到我出事了的?”我千恩萬謝地問她。
趙胭脂指着胸口的掛墜:“它忽然變得很炙熱,那是我姐姐的守護靈,她在提醒我有東西靠近。我就想到,隔壁便是你們,而我既然沒有感覺到危險,那無疑你們遇襲的概率極大。”
此時此刻,程豐年同樣是風風火火地趕到,一臉焦急地看向我們:“據說,你們將門踢碎了?莫非是出現什麼緊急情況了?”
我擰緊雙眉,也據實相告,並沒有隱瞞任何東西。
程豐年聽完,臉色頓時煞白,立刻就提醒我:“依我看,警察同志,你們先撤回去吧。只需呆在警局中,有那一股子官方的浩然之氣保護,你們肯定能夠安然無恙的。但一直跟着我們的話,恕我直言,怕是真的會出現丟命的風險!”
我冷冰冰地問:“程先生,您應該大致知曉一些內幕的吧?我險些喪命,而且接下來,很可能成爲她追殺的對象,您就不肯泄露一點東西給我嗎?萬一我死了,也是死不瞑目,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誰謀害的我。到時候,我化爲怨魂,一定找你來索命。”
程豐年臉色微變,神情有些猶豫,但半晌後依舊是長嘆一口氣:“抱歉,我們只是有些猜測,但卻也沒啥真憑實據。接下來,請您自己抉擇吧。如果真的出事,我們也是無計可施,到時候警方只能給您頒發一面烈士錦旗了。”
說完,程豐年又步履匆匆地離去。
胖子冷哼道:“這小子真夠奸猾的,滴水不漏。就是不肯將真相告訴咱們,一定得瞞着,可惡啊!”
“王曉,你覺得是否該撤離?”趙胭脂也是流露出一絲焦慮和動搖,謹慎地提醒我,“依我看,再持續下去的話,朝陽賓館中的死傷必然非常慘重。所以我們完全可以暫時等待,過兩天,說不準這羣蠱師的防禦就將很鬆懈,那纔是我們出手對付他們的最佳機會!”
胖子很是同意她的說法,點點腦袋:“就是啊,王曉。咱們沒必要逗留了,過兩天,說不準那批蠱師就將死絕了,咱們能夠直接從遺物中將趙麗取回。”
我忍不住就問:“是啊,你們覺得局勢如此兇險,爲何程豐年他們就是不肯撤離,一定得固執己見地守在這地方,等死呢?我不信他們對所謂的蠱神有什麼狂熱信仰,因爲咱們在這棟旅館中根本沒瞧見任何的神像和香爐之類的東西。那一定就是託詞!”
怔愕在我們說話間,朝陽旅館外,忽然有引擎轟鳴的噪音傳來。
我打開窗戶,就瞧見有一個女性蠱師呆在車中,對着樓上咆哮:“再等下去的話,我們都會被那個殺死!!!她對咱們的怨恨,你們都心知肚明,她恨所有人!!!我不會再相信程豐年的屁話,蠱王大人行蹤不定,等他收到消息來拯救咱們時,說不定所有人都已經變成屍體,悔之晚矣!你們自個兒呆在原地吧,我先撤了。”
說完,她的轎車直接從正門撞出去。
但詭異的是,她的左面後輪胎驟然爆炸,癟下去,然後那輛車就是一個踉蹌,方向偏移,直接撞向正前方的公路。
可是古怪的是,車內驟然傳來驚恐的尖叫:“剎車失效了!爲什麼油門在加速!饒命啊!我是無辜的,都是他們乾的……”
轟隆隆!!!
一場恐怖的爆炸席捲四面八方。
有一輛裝着砂石的建築材料運輸車和一輛垃圾車,同時將那輛車夾在中間,碾碎,而車的殘骸中頓時流出無數猩紅的鮮血。
她,死了。
我無法形容心中受到的恐怖,然而那樣活生生的人,竟然是如此輕而易舉地犧牲掉,在我面前變成一灘肉醬,那簡直是無法形容的巨大驚駭。
趙胭脂冷冷地說:“你們聽到她的臨終遺言了,那輛車,剎車無效,油門加速。”
“你什麼意思?”胖子問。
一個念頭遽然浮現到我的腦袋中,脫口而出:“你是說,那隻女鬼在操縱車,將她送入絕路的?它在衆目睽睽下,就敢如此囂張暴躁地殺人?該死的!”
趙胭脂嘆了口氣:“一切皆有可能。而且,現在旅館中的所有人恐怕都已經意識到一件事——逃跑,根本沒有活路可言。”
我鬱悶地道:“如此說來,咱們撤離的話,也未必就能夠保命啊……”
所有人都憂心忡忡起來。
我們來到餐廳,要了些稀飯,而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所有人的心情都很糟糕,而且人們壓低嗓音所談論的,字字句句都我曾脫離那倆倒黴蛋!!!
恐懼,接踵而至。
死亡,如影隨形。
困在旅館中的人,彷彿所有人在下一刻都會淪爲屍體。在如此恐怖的精神壓力下,他們沒有崩潰已是萬幸,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在支撐着他們,但我卻是已經深刻意識到:他們都已經膽寒了。
沒多久,憂心忡忡的李鋼來了。
老警察愁眉苦臉,對我們道:“車禍案,你們想必已經知道了。”
“何止?”我苦笑着,一五一十地將昨晚上那恐怖的黑髮狂潮,無名的蜘蛛女鬼,全都告訴了他。
李鋼嚇得臉色煞白,嘴脣都是一陣哆嗦,趕緊告訴我:“那你也趕緊撤離吧!別再耽擱了,小心真的被捲入他們的麻煩中。都說冤有頭債有主,依我看,她對付你還是留了一手,並沒有趕盡殺絕,但如果你一直待下去的話,怕是真的會出事啊。”
我只能苦笑着搖搖腦袋:“抱歉,我有實在不能脫身的理由。何況,這樁靈異事件如果解決不掉的話,那羣人怕是會全都暴斃在這棟旅館!那樣的話,也不是你們想看到的局面吧?”
胖子翻翻白眼:“他們敢販賣你的陰妻,是咱們的仇人,都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
我搖搖頭,告訴他:“現在那個怪物已經非常恐怖了,待它復仇完畢,將所有蠱師全都幹掉後,實力必然繼續膨脹!而且,她已是殺人上癮。胖子,你知道最近新聞中,有一些企圖逃票的混蛋,翻牆去動物園,卻倒黴地掉入老虎洞,被直接當成零食直接吞食的事情嗎?”我改變話題,反問他一件事。
胖子一拍,罵道:“是啊,說起來真是令人惱火!這件事兒,我是一萬個替老虎不值得!你說它多無辜啊,啥事都沒幹,突然有逃票的鱉孫往他食槽裡一跳,它還以爲是送外賣的呢,直接就啃了,結果就送了命。媽蛋!老虎真冤枉啊。”
我嘆了口氣,告訴他:“它很冤,但它不得不死。”
“憑啥?”胖子惱火地問。
“因爲它已經品嚐到人肉的滋味了。”我喃喃地說,“它會上癮。而且,那頭老虎身體中的兇性被喚醒了,它同時意識到了眼前的遊客們都是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柴,它輕易就能夠將它們吞噬!所以,屆時就算是相熟的飼養員和獸醫,也不會再敢去照顧它,因爲在野獸眼中,它會一視同仁,將所有人類都列入它的食譜。”
胖子沉默了。
我神情複雜地道:“那個肆無忌憚殺戮的怪物,如今也是這樣。它已然失控了,所以殺戮越來越,驚悚愈演愈烈!如果我們聽之任之的話,它必然會上演恐怖的大屠殺。而且,蠱師們對它束手無策,又有幾個人能夠將其解決掉?”
“我去叫趕屍派的人來?”李鋼提議。
“不,沒用的。”趙胭脂淡淡道,“趕屍派的人擅長對付那些殭屍、活屍、妖怪、惡魔之類有血肉和實體的存在。對付陰魂,是我們龍虎茅山的專長。這一樁麻煩既是我們頭疼的事情,也是我們的機遇啊。趁着那批傢伙焦頭爛額時,咱們說不準恰好能夠趁機行動,一舉將趙麗救出來!”
“但願如此啊。”我幽幽地道。
事到如今,我必須硬着頭皮上。
而我強烈地預感到,如果我們也撤出朝陽旅館的話,很可能就會像先前那個倒黴的女人一樣,直接就離奇地蹊蹺死亡。
“車輛失事的原因,交警們查出來了嗎?”我問李鋼,心中對此非常好奇。
李鋼喟嘆:“一切都很正常。”
“可明明她的輪胎忽然爆炸,然後又有詭異的剎車失效,引擎失控……”我難以置信地問。